“哇。那你做菜的天賦還蠻高的,”福福的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我就不行,我媽教了我好多回,我都沒學會,到現也隻會煮個白米飯。”
江樾眼神一閃,輕聲嘀咕一句:“我會就行了。”
“什麼?”他聲音太小,福福一時沒有聽清。
哪知江樾卻不肯說了,起身收拾碗筷準備送出去。
福福想自己動手,卻被他趕開:“你先去喝點水轉一轉,你現在雖然在隔離,也要保證每天的運動量。”
然後話鋒一轉:“我看你把這本書都翻得差不多了,今天早上怕是一直沒動彈吧?”
福福頓時歇了心思,乖乖起身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江樾動作熟練地將一切都收拾妥當,然後拎著東西出門:“我一會兒就你隔壁的房間隔離,你要是有什麼想帶的,可以跟我說,我叫人準備。不過接下來幾天我們可能無法見麵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福福不以為然,拍拍自己身邊的大喇叭:“我有這個,不用你。”
江樾:……
突然好想把那個喇叭扔了。
等他走了,福福又轉了一會兒,隔壁突然傳來譚主任的聲音:“福福,小江來看你了吧?”
福福一愣,猛地反應過來譚主任應該是早就知道江樾來了,頓時感覺牙有些癢癢,悶著聲音答道:“見了,您知道他要來?”
譚主任嗬嗬直笑:“是啊,但是小江一直拜托我們不要透露,還說要給你個驚喜。怎麼樣?他給你做的飯菜還算合胃口吧?”
福福沒吱聲。
譚主任話鋒一轉:“唉,這小江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直接就這麼闖進來了,嘖。雖然說我也對咱們研製的華佗丹有信心吧,但是他竟然比我還有信心!直接打了藥劑參與實驗。”
福福:“?”
“雖然說咱們那些實驗對象的表現很好,目前都沒被感染病毒,可這不代表在人體上也是一樣的呀!”
譚主任的聲音還在繼續:“嘖,果然還是年輕人敢闖敢進。我果然是老嘍!不過他這樣也好,這樣的實驗機會實在難得,如果成功,就能大大縮短我們的實驗進程了……這小子還真是勇敢,還同意注射病毒加大實驗難度……”
福福已經驚呆了,“蹭”地立起,聲音都變了形:“什麼!他打了藥劑?!我們不是還不夠資格進行人體實驗麼?!”
“還要注射病毒?胡鬨!”
人體實驗需要在動物性實驗結果確認OK之後方可進行,而且剛開始也不能在如此惡劣的條件下進行極端的實驗。
譚主任一愣,猛地想起來這次實驗的保密性要求,頓時自覺漏嘴,便緊緊閉上嘴巴,任由福福如何追問也不再吭聲了。
於是等江樾再次回來,就發現福福生他氣了。
江樾:“?”
怎麼回事?剛才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就翻臉了?
*
江樾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會兒他剛注射完病毒也沒精神說什麼話,這會兒備感不適,便隨口說了句:“我先回去休息,如果你感覺無聊就用喇叭跟我喊話,不過接下來幾天我們怕是不能見麵了。”
他再次強調了這麼一句。
福福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剛才為啥會說這麼一句了,敢情是早就打算好要注射病毒再進來!
虧她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的筷子把他防護服戳破了才讓人臨時起意要賴進來,沒想到卻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賴進來的!
福福氣哼哼,一點也不想理這個家夥。
江樾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回音,最後隻得無奈咂嘴:“福福我不行了,我從昨天晚上一直熬大夜,得去睡一會兒了,你要有事喊我啊,要是餓了也可以用電飯煲煮點小米粥,東西都在裡麵。”
沒想到都這時候了,他還瞞著自己實驗的事,福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緊嘴唇打定主意堅決不理他!
江樾還不知道自己事情已經敗露,隻覺得福福不理他很傷心,不過他實在太累了。注入的病毒量有點多,他能感覺到它們正在自己的體內肆虐,不過同時,他也能感覺到自身在抵抗。
他抓過放在床邊的溫度計等檢測儀器,仔細地記錄了此刻身體的各項數據,又仰頭灌下一杯水,然後就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隔壁,福福聽著他那邊的動靜轉小,獨自坐了半天還是感覺氣得不行,最後隻好翻出一張紙在上麵亂寫亂畫。
其實福福錯怪他了。
並不是他想瞞著不說,而是這次實驗也是上麵臨時起的意,昨天他來的時候外麵正在征召誌願者。他就果斷報了名,唯一的要求是能跟福福隔離在同一棟小樓。
於是最後匆忙做了些準備之後他便急急趕了過來。
不過由於是臨時性實驗,上麵要求他必須保密,就連譚主任也是在他決定要進來之後才得知的消息。
另一邊,譚主任自覺說漏嘴之後就趕緊用大哥大跟上頭聯係,主動把這事說了,又申請要不要把福福也納進來。
因這次實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違規實驗,若是最終實驗成功,自然皆大歡喜;反之如果實驗失敗,那麼所有參與實驗的人肯定要受罰。
上麵本想保護福福,不把她牽扯進來,但是現在一聽老譚竟然不靠譜說漏了嘴,大家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通緊急會議之後,大家決定給福福一個知情權,至於參與權,就留給她自己選擇。
於是沒多久,福福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遞進來一個文件袋。
她一目十行把裡麵的文件看完,心裡頓時又是生氣又是好笑,更多的,則是對江樾的心疼——
這人傻呼呼的就想能離她近一點,竟然瞞著她參與實驗!
想到這裡,她心裡又頗不是滋味,提起筆,“唰唰”就在同意實驗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其實若說在場所有人誰對這物質的信心最大,那必定是她沒走了。
畢竟她才是這份物質的最初提取與合成者,對這份物質所能達到的效果有一個十分清醒的認知。
況且她還曾經親眼目睹了這份物質的藥效。
當初秦嶽倫受了那麼多雷擊,整個人都燒得焦炭一樣了,都能在這物質的保護下一夜之間恢複如初。
更何況說是區區鼠疫病毒?
看完這份文件,其實她對江樾瞞著她參加實驗的氣已經消下去大半。
然後等到下午她肚子餓了,突然想起中午他千叮萬囑說要她熬小米粥,打開電飯煲,看到裡麵的東西的時候,她的氣突然就徹底消散了,無影無蹤——
裡麵躺著一隻小巧的紅絲絨蛋糕,蛋糕的樣式很精美,味道也很香甜。看得出做的人很用心,用花體字在上麵細細地寫了她的名字,以及一句“提前祝親愛的福福十八歲生日快樂~”
落款是一隻被大米穿透的心形月亮。
福福一愣。
“米月?”
“米樾?”
不由自主喃喃出聲,然後感覺心臟突然重重一跳,雙頰生熱。她心跳得是如此的快,終於忍不住捂住臉“啪”地一聲把電飯煲蓋子給合上不再去看那隻蛋糕。
臉上表情又羞又窘,但是藏在那雙細白手掌下的唇角,卻是忍不住越翹越高,最後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