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水冰月是不可能表演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願賭服輸,程僑隻能接受懲罰,愁眉苦臉地從桌上拿了一罐啤酒。
眾人笑得東倒西歪,一片哈哈哈,喜聞樂見?地圍觀她的翻車日常。
她打開拉環,剛準備眼一閉喝下去,許嘉衍攔住了她:“不想喝彆勉強,我?替你喝。”
他今晚的中獎頻率和程僑不相上下,又是真心話又是大冒險,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喝了不少,卻依然雙眸明亮,冷靜自持,天山雪蓮人設屹立不倒。
反觀程僑自己,剛剛趁著去洗手?間她照了照鏡子?,那臉跟煮熟的蝦子有一拚,紅得快冒熱氣了。
“不能替酒吧,今晚的規則裡可沒有這一說。”
沈謙似笑非笑地來了一句。
他把桌上散落的撲克牌歸攏到一起,上下翻飛地熟練洗牌、切牌,仿若最優秀的魔術師,專業而帥氣的手?法看?得一邊的蔣菲菲嬌呼連連。
許嘉衍沒出聲,執著地按著程僑的啤酒罐不鬆手。
好像隻要她說一句“我?不想喝”,他才不會?去管什麼規則不規則的,一定會?幫她解決。
氣氛一時有些僵持不下。
程僑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今晚尤其的不對付。
她沒理會?沈謙,而是安撫性地甩給許嘉衍一個“放心沒問題”的眼色,自己乾了酒。
完了後瀟灑地把空瓶擺到桌上,任誰也?沒法再挑刺。
沒人知道的是,她其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千杯不醉”。
真的拚起酒來,不好意思,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雖然一喝酒就上臉,看?上去是位菜菜子?,但她的酒量確實很好。許是天生?對酒精不太敏感,無論她喝什麼都很難醉。每次大家一起出去玩,往往是所有人都眼神迷離地趴下了,程僑還安安穩穩地端坐著,然後微紅著臉一個個地叫車給大家送回去。
懲罰完畢,今晚的遊戲散場,大家互相道了晚安,各自上樓活動去了。
程僑回房間衝了個熱水澡,擦乾頭發出來後,酒意已經散去了大半。
隻是喝多了有些口渴,她便想著去樓下倒杯水。
廚房裡黑黝黝的,映著窗外昏暗的樹影。她也懶得開燈,
摸黑倒完水後正好有幾條信息進來,於是索性靠在吧台上,趁著皎潔的月色一條條回複。
回完消息後,她鎖了手?機屏幕,拎著自己的保溫杯慢悠悠地晃出了廚房,打算上樓睡覺。
剛一步邁出廚房,她就不小心瞄到斜對門儲物間的角落裡,兩個人影難舍難分地抱在一起。
程僑:“!!!”
她腳下一個三百六十度度托馬斯旋轉,飛快地縮回了廚房內。
什、什麼東西?是我眼花看錯了?!
程僑驚魂未定地按了按胸口,又使勁揉了揉眼睛,才敢偷偷伸出個半個腦袋向外張望。
借著客廳的昏暗燈光,她終於看清了那兩團黑影的模樣。
蔣菲菲踮著腳尖,雙手?緊緊環在沈謙腰後,整個人柔若無骨地撲進了他懷裡。
她仰著頭淚眼婆娑,軟軟糯糯地朝他說著什麼,聲音太小,程僑豎起了耳朵也隻能模模糊糊聽到“頭好暈”、“要抱抱”幾個破碎的音節。
過了一小會,她看到沈謙彎下腰,漸漸貼近了蔣菲菲的唇間。
這就親、親上了???
我?去!也?太刺激了吧!!
程僑心裡念了好幾遍“偷看的人長針眼”,連忙捂住了自己眼睛,退了回去。
廚房內,程僑雙手捧著保溫杯,來來回回焦急地踱步。
怎麼辦?她現在要怎麼出去啊?
這兩人堵在她回房間的必經道路上,但凡她現在敢出去,那必定會?直麵社會?性死亡現場。
可要是不出去,萬一這兩人心血來潮,路過廚房想往裡看?一眼,會?不會?以為她是故意偷窺啊!?
她焦慮得團團轉,頭發都要掉光了,眼角忽然瞥見了牆麵上那一排長長的落地窗。
有了!
程僑果斷翻了出去。
她穿著雙透風的拖鞋,第二次抖抖索索地繞著彆墅開始夜跑。
好不容易繞回到正門,眼看就可以進屋了,她不及待地往前衝了幾步,忽然一個急刹車。
彆墅門口的長椅上有團黑黑的東西動彈了一下。
程僑瞬間頭皮發麻,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定睛一看?,是許嘉衍,她瞬間氣得想哭。
乾嘛呀!為什麼這些人大晚上都不睡覺的啊???
她小跑步上前,
沒好氣地說:“大半夜的,你在這裡乾嘛啊?嚇我?一大跳。”
許嘉衍定定地望著她,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似的,慢慢眨了眨眼睛。
程僑有點疑惑,靠近了一點,和他麵對麵,仔細觀察起來。
還是那張不近女色的冷臉,還是那雙清澈冷淡的眼睛,看?起來不像夢遊啊?
她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揮了揮。
許嘉衍動作敏捷地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整隻手包裹進了自己溫熱的掌心。
然後……放進了他懷裡。
他十分認真地說了一句:“冷。”
程僑目瞪口呆。
她試探地問道:“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嗯”許嘉衍嚴肅地點了點頭,“翹翹。”
這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好像山泉煎茶,泠泠瑟瑟,帶著點低啞的磁性,聽上去尤為悅耳。
好家夥,我?直接一句好家夥,這不顯山不漏水的,竟然已經喝醉了!
程僑看著麵前異常乖巧可人的許嘉衍,哭笑不得。
虧她還以為他酒量很好呢,原來隻是後勁起得晚了些,差一點就被他五毛錢的演技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