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陶淮南根本沒想說,他太了解遲苦了,他怕遲苦出去打架。
抽煙的那麼多呢,遲苦就自己,陶淮南害怕他打不過吃虧。就算能打過也彆打啊,萬一打壞了呢?
陶淮南絕口沒提那天在水房發生的事兒,誰能想到被後桌就這麼給說出來了。
欠兒登麼這不是……
“他說什麼呢?”遲苦挑了挑眉,問陶淮南。
“誰知道他說什麼……”陶淮南摟上遲苦的胳膊抱著,臉湊過去小聲說話,“彆理他。”
遲苦問:“有人欺負你了?”
“哪有,沒有。”陶淮南想起來在外麵貼這麼近抱胳膊好像不行,不太確定地問:“現在三級?”
遲苦沒閒心管他三不三級,問他:“那天不是自己摔的?”
“就自己摔的,”陶淮南現在大了不好天天跟個嬌氣包似的,可撒嬌本事還沒忘呢,貼著遲苦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我笨麼不是,你又不在,那地上可滑了,我一出溜就坐地上了。”
遲苦垂眼看著他,沒說話。
過會兒抽出了胳膊,回頭問後桌男生:“誰欺負我弟了?”
後桌男生剛放嘴裡塊泡泡糖,吹了個泡泡:“反正不是我。”
“誰?”
“多了,一屋子人呢,你能咋的。”男生不太在意地說,“過去了就算了,我也跟他們說了下次彆缺德,拉倒得了。”
陶淮南聽得心都提溜起來了,大哥你能不能不欠了。
最後一節課了,班主任在彆班上課還沒回來,學生們心都靜不下來了,隻等著放學,教室裡不算很安靜。
可儘管不太安靜的教室,遲苦突然站起身的動作也還是很明顯,猛地起身凳子腿刮在地上的聲音聽來很刺耳。
遲苦大步出了教室,臨出去之前還隨手拎了班級門口抬垃圾桶用的拖布杆。
陶淮南想去追他,可他一個瞎子,沒有遲苦帶著他哪也去不了。
後桌男生好像這才反應過來,低呼了聲“我.操”,也跟著跑了出去。另一個後桌不知道什麼情況,反正同桌跑了他也跟著跑了出去。
教室裡開始小聲喧嘩,過會兒就聽走廊那頭亂了起來,有好事的男生探頭出去看。
也是這天趕得巧,那天領頭逗陶淮南那個正準備從水房出去,遲苦拖布杆從外麵橫著往門上一攔,裡麵四個男生誰也沒出去。
小混子們被攔了還覺得挺新鮮,笑著看遲苦,等著看他要乾啥。
遲苦問:“眼睛看不見那個,上周誰推他了?”
領頭那個一樂,就沒拿他當回事,笑嘻嘻地說:“我。”
遲苦問他:“你?”
“對,我,就我。”他還晃了晃肩膀,“怎麼著呢?”
他話音還沒落完,遲苦直接一拖布杆抽他臉上了。
遲苦小時候之所以被他爸打得那麼慘,就是因為他得空就還手。那麼丁點大的小孩兒,撿著個石頭磚頭晾衣杆什麼的都敢往他爸身上招呼,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後果就是會被打得更慘。
遲誌德那麼誇張的打法都沒能把遲苦打服,他骨子裡就誰都沒服過,寧可打不過挨揍也不會服。
心裡不怵,手勁又大,他這一杆子抽出去對方驚詫地低吼了一聲,直接捂著臉沒戰鬥力了。裡麵剩下那三個不乾了,一起哄上來,抓著遲苦扯到一起。
後桌男生跑了過來,喊著“彆打了”,迅速拉架,抱住其中一個男生不讓他動。
走廊裡其他教室的男生有的也跑了出來,把兩邊都扯開了。
遲苦已經紅了眼,踹了身前男生的腿,粗喘著說:“再敢動我弟試試。”
他一旦打紅了眼的時候是很嚇人的,明明十幾歲的小孩子眼神卻凶得很。
最開始就被遲苦抽了臉的那個捂著下頜骨,眼底猩紅著跟遲苦說:“你媽的,你等著我。”
這個時間各班的班主任都還沒回來,走廊裡也沒有領導巡查,水房處起的爭執被男生們迅速拉開,被帶著各回各班,安靜地平息了下去,沒有驚動學校。
遲苦一回來陶淮南就伸手去摸,擔憂地問:“打著哪兒了沒有?你咋還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