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這一點上達成了一致,分開睡暫時告一段落。
晚上陶淮南從哥房間扯回了他那條破毯子,壓哥腿底下了,拽不出來還推了推哥腿:“抬一下。”
“喲,上哪兒啊?”陶曉東斜睨著他笑,“躺下吧,關燈睡覺了。”
陶淮南也不說話,把毯子拽出來團吧團吧,團在懷裡轉身慢慢走了。
“乾嗎去?”陶曉東故意問,“不跟我睡了啊?”
陶淮南小聲嘟囔著:“不跟你睡了。”
陶曉東抬著脖子看他一路回了自己房間,笑著關了燈。
睡前老老實實自己睡自己的,早上醒了陶淮南腿還是搭著遲苦肚子,遲苦一隻手放在他腿上,還沒醒。
陶淮南一個翻身,胳膊一揚就摟了遲苦,臉差點貼人胳膊上,呼出的熱乎氣都噴著遲苦胳膊。
陶淮南臉在床單上蹭蹭,還是自己屋睡得香。
遲苦一睜眼,被陶淮南纏得都沒法動。從小就這樣,睡相不好,小時候是哥慣的,後來是遲苦慣的,腿不搭著人就跟睡不著似的。
倆初中生徹底放寒假了,不用天天去學校。可通常寒假這段時間都是陶曉東最忙的一段,每天早出晚歸,沒太多時間陪他們。
早上走前過來他們房間看了一眼,見遲苦醒著,問他:“你倆是在家還是跟我去?”
遲苦看了眼還睡著的陶淮南,躺那兒說:“你先去吧哥,他要是想去找你我再帶他去。”
陶曉東說:“行,你倆再睡會兒。”
也不知道這一覺是睡得太香了還是怎麼,陶淮南一直睡到九點多。
睡得自己都有點蒙,坐起來好半天都不動,也沒個反應,睡糊塗了。
遲苦下了床,陶淮南聲音軟軟地問:“上哪兒去?”
“廁所。”遲苦穿著拖鞋走了。
陶淮南也跟著下了床,繞著床走一圈也沒碰著拖鞋,隻能光著腳出去。
遲苦在洗手間洗漱,見陶淮南過來了往旁邊讓了讓,邊刷牙邊單手往他牙刷上擠牙膏。陶淮南摸過來放嘴裡慢慢刷,還朝遲苦笑了下,含含糊糊地說了聲“謝謝”。
睡得把他倆之前那點彆扭全忘了,一睡糊塗就格外乖。
遲苦洗完臉和頭頂著毛巾要出去了,扭頭一看陶淮南光著腳,當時就皺了眉。把自己拖鞋脫了往陶淮南旁邊踢,轉身光著腳出去找拖鞋。
陶淮南迷迷糊糊地踩上拖鞋,漱口低頭吐泡沫。
可惜乖也隻能乖這一陣,等徹底醒盹兒了就想起來他倆半冷不冷的冷戰狀態,又開始彆彆扭扭。
遲苦跟每次一樣,把考試卷弄成盲文的,讓陶淮南做一套。
陶淮南做完一本英語,等遲苦檢查的時候突然問了句:“你跟學委不打電話嗎?”
遲苦看他一眼,沒搭理。
“你們要出去見麵嗎?”陶淮南挺大方地說,“你如果想出去我自己在家也沒關係,我不亂動東西也不出去。”
遲苦給他批試卷,嫌他煩人,讓他閉嘴。
陶淮南閉不住,又問:“你為什麼要搞對象啊?有什麼好的?”
他一說這個遲苦就要生氣,關於這個事兒他一個字都不想聽,聽了就煩。
“再說一個字我就走。”遲苦說。
“找學委?”陶淮南嘟了下嘴,又說,“你想找就找,拿我當什麼理由。你走唄,你去吧,我不告訴哥。”
遲苦把本子往桌上一扔,站起來出去了。
陶淮南以為他要走,跟在屁股後麵嘟囔:“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遲苦:“不回來了。”
這一聽就是瞎話,陶淮南也不當真。接著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遲苦徹底受不了了,伸手往陶淮南嘴上一捂:“你能不能不煩我。”
陶淮南越當個事兒天天嘟嘟嘟地磨嘰,遲苦越不想解釋。這個事實在離譜得過分了,得是什麼腦子想出來的。
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一塊,就之前每天那兩節課的時間沒在身邊盯著,轉頭就能給你整這麼一出。
腦子裡溝壑太多。
遲苦穿了外套拿了鑰匙真走了,陶淮南都傻了,站在客廳整個人都呆滯了。
等遲苦再開門回來的時候,陶淮南正板板正正地坐在沙發上,麵朝著一個方向發呆。
聽見門響也沒吭聲。
遲苦把鑰匙扔在鞋櫃上,換了鞋進來,往陶淮南懷裡扔了一大杯奶茶,還是熱的。
陶淮南摸了摸,難得沒露出個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