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陳年烈苟 不問三九 6835 字 8個月前

遲苦拖開水桶時候用了蠻力,直接把一米高存水桶掀翻,水嘩啦啦淹了一地,濕了他半條腿。

隔間門被猛地拉開,陶淮南在裡麵窩成一團,衣服又臟又濕狼狽地裹在身上,頭無力地垂搭在胳膊上,臉上一點顏色也沒有。遲苦弄出這麼大動靜,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遲苦有將近十秒時間什麼都沒做,就死盯著陶淮南,胸口起伏程度嚇人,兩條胳膊都在不明顯地抖。

那天陶淮南是被遲苦背出去,兩條胳膊軟塌塌地垂在遲苦身前,呼吸熱氣全噴在遲苦脖子上,燒得遲苦快著了。遲苦臉色太難看了,路過學生甚至不敢多看他。

班裡幾個女生看著遲苦背著陶淮南進來,彎著身一隻手托著陶淮南,另一隻手粗魯急躁地扯走了陶淮南掛在椅子上書包,椅子連著桌子劃地“刺啦”聲音突兀又刺耳。

陶淮南渾身都軟綿綿,看到同學不知道他是怎麼了,嚇得全瞪大了眼睛,卻也不敢問。

遲苦就那麼背著陶淮南,時不時悶聲咳兩下,兩隻手托著陶淮南腿,其中那隻還攥著書包手青筋都繃了起來。

其實陶淮南也沒那麼弱,不至於讓人打幾下就昏過去了,還是趕寸,趕上他發燒難受。本來就沒勁兒發冷,折騰一通才變成這樣。

但是遲苦不知道,遲苦看見就是陶淮南失去意識被關在廁所隔間,像一條失去了生命小狗。

陶淮南是在做腦CT時候醒,他已經被推著做了好幾個檢查,儀器嗡嗡地把他推進去,陶淮南眼睛睜開一半,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儀器來來回回挪前挪後,CT室裡很冷,陶淮南伸手四處摸摸,不知道哪兒喇叭告訴他彆亂動。

陶淮南沒再動,過了不到半分鐘,儀器停了,陶曉東過來把他抱下來。

“哥?”陶淮南摸摸胳膊,試探著叫了一聲。

“醒了?”陶曉東聲音裡也帶著怒意,能聽出來他強壓著情緒,問他,“哪兒疼不疼?”

“沒多疼。”陶淮南回答完,想起之前事又問,“我在醫院啊?”

陶曉東又“嗯”了聲。

陶淮南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醫院,腦子裡混漿漿不清楚。他燒得渾身疼,沒什麼力氣,小聲跟他哥說:“彆擔心我,我就是發燒了。”

哥在他頭上摸了摸,沒說話。

陶曉東把他抱到CT室外麵放輪椅上,陶淮南手背上還粘著埋針頭,他太冷了,蹙著眉把自己縮起來。

有人往他身上罩了件外套,陶淮南把臉埋在大衣衣領裡,還帶著體溫衣服讓他舒服地抬了抬下巴。幾秒鐘之後,他突然瞪圓了眼睛,坐直了伸手去四處摸。

“彆摸了,”遲苦把手往他手裡一塞,“這兒呢。”

陶淮南突然聽到他聲音,整個人都僵了。他屏著呼吸用兩隻手去搓掌心那隻手,不敢相信地呢喃著開口:“……遲苦?”

遲苦拇指在他手背上刮刮,“嗯”了聲。

陶淮南好半天都沒回神,瞪著空洞眼睛愣著,過會兒才好像反應過來,兩隻胳膊都朝著遲苦方向去夠,說:“我難受。”

“哪兒難受?”遲苦彎下.身看他,陶淮南抓住他胳膊不鬆手。

“哪兒都難受。”陶淮南聲音很小,“我頭疼……”

“看見小遲什麼病都來了,”陶曉東推著他往前走,“一會兒再告狀。”

挨欺負時候勁勁兒地嘴巴不饒人,一句一句罵得痛快,現在哥和遲苦都在,軸勁沒了,反倒有點心虛。

一邊覺得自己沒用,又惹了麻煩,一邊也不想讓他們太擔心。

沒檢查出什麼問題,也沒有科室安排他,急診處暫時把陶淮南安置在急診室大住院間,長筒病房裡麵幾十個人,一人一個簾子遮著算是獨立空間。

哥去取報告單和找醫生說話,陶淮南吊著退燒針,另一隻手拽著遲苦不鬆手。

遲苦問他:“誰打你了?”

“我不知道。”陶淮南想搖頭,剛一搖就停了,一動就頭疼。他也顧不上誰打不打他事了,扯著遲苦問,“你咋回來?遲誌德呢?”

遲苦又問他:“幾個人?”

陶淮南皺了下眉,小聲反抗:“問你話呢,你咋回來?”

遲苦聲音一如既往凶巴巴:“問你呢,幾個人?”

陶淮南現在聽見遲苦凶他就覺得滿足,太舒服了。他說:“應該就一個,我聽著就一個,哎彆管了。你是偷著跑回來嗎?遲誌德不得找你嗎?”

“聽得出來是誰嗎?”遲苦又問。

陶淮南一句自己想聽都聽不到,有點著急,鼻子又不通,晃晃遲苦手問他:“你是聽不到我問你嗎?”

遲苦滿腦子就這一件事,問不出什麼來就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陶淮南現在也不介意他不回話,也不介意他凶,遲苦回來了,這就是最好最好了。

陶曉東那麼慣孩子一個人,陶淮南是被他怎麼捧著哄著養大。小崽子在學校讓人欺負了,這就是欺負到陶曉東頭上了,他不可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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