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苦打架的時候班裡很多男生都幫著伸手了,班長和後桌帶著頭,都參與了。都一個班的,不管平時說不說話關係近不近,自己班人不能挨彆班欺負,男孩子骨子裡帶的義氣和莫名的集體感讓他們沒法冷眼看著。
所以遲苦也沒法再像之前那樣誰也不理,垂著眼皮誰也不看。現在見了人得打招呼,哪怕抬抬下巴對個眼神也算招呼過了,他沒法再獨立在所有人之外。
對此陶淮南是樂見的,覺得小哥更平和了,小哥人緣好了他可開心了。
不過人緣好歸人緣好,那是跟男生之間的。
女生之間也沒事,她們總是提遲苦陶淮南也不介意,反正就學委不行。
老師讓遲苦繼續去上每天下午的提升課,遲苦說不去,老師電話都打到陶曉東那兒去了。學委也過來勸遲苦,小聲問他:“你為什麼不去呀?”
陶淮南在旁邊吃著橘子,假裝沒聽他們說話,實際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右耳朵上了。
遲苦說:“不為什麼。”
學委又勸了他幾句,陶淮南一整個橘子都吃完了,也沒記得給遲苦留。吃完了輕輕趴在桌子上,露著一隻耳朵在外麵,聽他們說話。
後來學委走了,遲苦伸手彈彈陶淮南耳朵。
陶淮南坐起來,湊過去說:“她說還想和你一起去上課呢。”
遲苦不理他。
陶淮南也覺得遲苦該去上課,大不了他下午不喝水不去廁所就行了,他屁股釘在椅子上抬都不抬,就乾等著遲苦讓他放心。可是想想遲苦又要跟學委一塊上課下課,還要被班裡女生傳他們談戀愛,陶淮南就有一點點不願意。
甚至比之前還不願意了,打從遲苦這次回來陶淮南對他的那股獨占欲越來越厲害了。
“你為什麼不去?”陶淮南明知故問。
遲苦都不看他,隨口回句:“你說為什麼。”
“我不說,”陶淮南眨眨眼,“你說。”
遲苦嫌他煩,從桌鬥裡拿出下節課的書,不再理他。
陶淮南小煩人精又開始鬨人,湊近了不停地念叨,非要問為什麼。
遲苦讓他念叨得不行了,不耐煩地扔了句“因為你煩人”,滿足陶淮南那點小心思隻圖讓自己耳根清淨。
陶淮南就當沒聽到最後麵那兩個字,終於舒服了,自己非問就想聽這句,真聽到竟然還挺不好意思,怪害臊的呢。
不上課不像話,遲苦那個成績必須得去拔高,學校等著他們中考朝狀元使勁呢。後來遲苦說上課可以,我得帶著陶淮南。
於是之後每天下午最後兩節課,陶淮南也要背著書包跟著去階梯教室,去聽學校前五十名學生要聽的課,全學校學習最好的學生都在這兒了。
陶淮南一個小瞎子,跟著混在這裡也不覺得有什麼,說不定自己也能沾點好學生氣息呢。但是他實在聽不懂,解題步驟也看不著,這比平時上課講的東西難多了。
有時候陶淮南實在沒意思了就趴在階梯教室最邊上一排睡覺,身上蓋著遲苦的外套。好學生們都被老師固定著坐在最中間的前幾排,這樣能看清黑板,也能離老師近點,聽得清楚。
遲苦時不時扭頭看看睡覺的陶淮南,隔一會兒就得掃一眼。
現在全校都認識這對兄弟,年輕的老師見遲苦總往那邊看,還開了個玩笑,說遲苦:“彆看了,你弟丟不了。”
周圍學生都小聲笑,也都知道遲苦因為他弟打架的事兒。
老師又接著說一句:“這屋誰丟了他都丟不了,老師都得幫你看著,現在這就是咱們屋保護動物。”
學生們還在噗嗤噗嗤地樂,都朝著那邊看陶淮南。
老師講課的聲斷了,耳邊聽著的節奏變了樣,保護動物醒了。坐直了茫然地轉了轉頭,啥也看不見。捏了下自己的手表,手抬起來貼到耳邊聽了聽時間,還半個多小時放學呢,於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接著趴下睡了。
遲苦接著低頭解題,被老師調笑了半天,臉上也沒見有太多表情。隻不過神情很平和,眼角眉梢分明都是軟的。,,網址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