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曉東又過了幾天才回來的, 剛一回來就被陶淮南一撲,小崽想哥了。
“我身上涼,先起來。”陶曉東揉揉他弟後腦勺, 看了眼說, “咋瘦這麼多?”
“小遲給我關的!”陶淮南終於有個人能告狀了,想要指指遲騁的方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又把手放下了,“他天天不讓我出門!”
遲騁把哥行李箱接過來,陶曉東笑著問他:“讓他給你磨賴了吧?”
“還行, ”遲騁說, “習慣了。”
哥回來陶淮南就又多了一個磨人的對象,遲騁不帶他出去, 哥能啊。
陶曉東沒見著陶淮南半夜燒糊塗了還哆嗦著吐的模樣,他隻在電話裡知道陶淮南感冒了, 倆小的不可能跟他說燒得那麼重。
這看著現在這麼歡實沒啥不能出門的,陶淮南一早起來就去磨他要一起去店裡,陶曉東答應得可痛快:“走唄。”
陶淮南終於揚眉吐氣了, 跟遲騁說:“我要出門了!”
遲騁沒說話,把外套給他遞了過來,轉身走了。
陶淮南接過來慢慢穿上,越穿動作越慢, 拉鏈磨磨蹭蹭半天還沒拉上。
過會兒還聽不見遲騁的聲音,動作漸漸停了。
“磨蹭什麼呢?”陶曉東過來催他, “穿個衣服這麼半天。”
陶淮南又支著耳朵聽了會兒,確實沒聽見遲騁的聲音, 猶豫了下把外套又脫了:“你自己去吧, 我不去了。”
陶曉東看著他弟, 整不明白他:“又怎麼的了你?”
陶淮南放下外套:“我苦哥好像生我氣了,我不跟你去了。”
“啊?”陶曉東探頭瞅瞅坐那兒穿鞋帶的遲騁,“哪兒來的結論呢?”
“反正我不去了。”陶淮南脫了鞋,摸著牆往屋裡走去找遲騁,嘴裡念叨著,“我可不惹他生氣,他生氣沒完。”
“行那你在家吧。”遲騁穿完鞋帶,慢慢穿著鞋,“我跟哥去,你看家。”
陶淮南愣了下,這才知道讓人逗了,趕緊捋著牆又回去了,把外套迅速穿好:“你淨能嚇唬我。”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戲多。”遲騁把口罩給他掛耳朵上,怕他出去嗆風。
“你故意不出聲。”陶淮南在口罩後麵還在說。
遲騁不跟他說了,把他後麵帽子扣上,捂嚴嚴實實了才牽著出了門。
被捂得這麼嚴實了等到了店裡也還是咳嗽了半天,坐那兒捂著嘴悶聲咳。遲騁拍拍他後背,給他接了杯水。
“小南體質有點弱。”黃哥晃悠過來,拿了板含片給陶淮南。
“嗯,一到冬天就咳嗽。”陶曉東剛回來,今天沒排客戶,他下午還得出去半點彆的事兒。
陶淮南往嘴裡放了一片,冒涼風的。
“我昨天聽你嫂子嘮嗑,”黃哥看看倆小的,跟陶曉東說,“怎麼著,小遲準備上哪兒念啊?那幾個好學校都不打算去?”
“沒定呢,再說吧。”陶曉東也看看他倆,“到時候看他想去哪兒。”
“那小南怎麼整?”黃哥問。
“回盲校吧。”陶曉東說。
黃哥還沒等說話,遲騁也像是要說話,陶淮南最先出了聲:“我可不要。”
陶曉東說他:“彆任性了小崽兒,高中你不能還混著過,你也得高考。”
“我不去盲校。”陶淮南皺著眉,往遲騁身邊靠靠,“我還得跟著我苦哥呢。”
“那也得你能跟住啊,”陶曉東眼神裡也有點不忍心,但也不可能一直容著他倆胡鬨,“你看你能考進哪個?”
陶淮南張張嘴,這話他答不上來。
他哪兒也考不上,普通學校根本就教不了他,也不會收他。遲騁能考上的學校都是拔尖兒的,教學資源本來就那麼緊張,怎麼可能往學校裡塞他這麼個占資源的。而且往學校裡放個盲人學生太冒險了,萬一他出點什麼意外學校還得擔責任。
陶淮南往旁邊摸摸,遲騁把手伸過來,陶淮南輕輕抓住。
“不用他去盲校,哥。”遲騁看著陶曉東說,“高中我也能教他,跟著我就行。”
“高中你們時間就緊了,你自己時間都不夠用,天天再經管著他。”陶曉東搖搖頭,“他自己早晚得學著獨立,彆慣著了。”
這話陶淮南聽著心都碎了。
“夠用,我習慣了。”遲騁拇指在陶淮南掌心刮刮,接著跟陶曉東說,“彆折騰他了哥,到時候上點火又病了。”
黃哥在旁邊都聽笑了,跟陶曉東說:“你再說兩句小南可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