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沒記得。”陶淮南小聲說。
石凱還坐在他倆後麵,陶淮南側著身回頭和他說:“剛班主任說抽煙抓住了就記過,你可當心。”
“我不抽了。”石凱又拿了個口香糖放嘴裡,“沒看一直嚼著呢麼,腿差點讓我爸打折。”
“真的啊?”陶淮南眨眨眼,“你讓你爸抓住了?”
“真的,”石凱現在想想當時那頓霹靂怒吼都覺得心哆嗦,“老師抓著沒事兒,讓我爸抓著真能把我打殘廢。”
陶淮南說:“抽煙本來也沒什麼好的。”
全新的一個班,哪來的學生都有,像他們這樣三個人從一個班出來的很少,同學之間還都因為不熟悉彼此之間有點端著,隻有他們仨一直在說話。說也是陶淮南和石凱說,多數時間遲騁不怎麼開口,隻偶爾聊幾句。
身邊有遲騁,還有一個很熟悉的同學,這使得陶淮南在一個新環境裡沒有那麼緊張,自在了很多。
高一沒有晚自習,晚上五點多放學。新學校離家有段距離,剛開始的幾天都是哥開車來接。
後來哥給雇了個司機,就隻管早晚接送上學放學,是住在他家附近的一個退休大叔。大叔很愛聊天,人也挺不錯,放學來接的時候經常給帶他老婆做的小糕點。
半大孩子熟起來是很快的,群已經建了起來,在班裡不怎麼放得開聊,在群裡就不一樣了。陶淮南把消息提醒關了,不然放學之後手機總是震動。
確實是到了青春最張揚的年紀,開學這才不到一個月,班裡已經成了兩三對了。帥帥的男孩子和漂亮的女孩子在群裡被大家起哄開玩笑,陶淮南連聲音都還沒對得上誰是誰呢,他們竟然都談上戀愛了。
高中學霸光環就不像初中那麼重了,而且他和遲騁都是自費生,遲騁好像不像初中在班裡那麼受關注。班裡交學費進來的和免學費考進來的幾乎分成了兩撥,各玩各的。遲騁暫時被劃分在自費這一撥裡,學習委員和課代表們都在另外一撥裡麵選完了,學霸們天天埋頭苦讀,一個賽一個拚著誰努力,後麵這些自費的總惦記著玩兒。
不知道誰又拉了個群,把自費生裡的男生都拽了進來,一共也就十多個人。
開學這麼久了也都知道了陶淮南是個盲人,但好像高中生到底是比初中的時候成熟多了,沒人覺得他另類,也沒對他有太多好奇,反而走路碰見他了還會主動照顧一下,提前給他讓讓路什麼的。
這個年紀的男生說中二也中二,但也逐漸開始有了男生該有的樣兒,不再覺得欺負弱者是什麼好玩的事兒,反而在麵對弱勢群體的時候顯得更平和也更包容。
陶淮南很喜歡現在的新環境,跟同學們相處還挺愉快。
小群裡可太熱鬨了,半大小子們說起話來沒下限,一天沒幾句正經話,不帶幾句顏色好像都白聊了一樣。
陶淮南手機響了一聲,有人在群裡叫他。
遲騁在廚房炒飯呢,陶淮南自己去拿了耳機聽。群裡男生艾特他一下之後發的原本是文字,被被人提醒說得發語音。
於是又發了條:“淮南看過片兒沒?”
陶淮南對著耳機念“歎號歎號”。
陶淮南:!!
不知道誰發的:“喲淮南還能發歎號,我以為他隻能發語音。”
石凱:“他什麼都能發,表情包也能,你是弱智嗎現在手機聽指令的。”
之前艾特他的是個很能鬨的男生,也是第一個在班裡談上戀愛的,這會兒又問陶淮南:“淮南聽過沒?楠哥這有好多種子,給你找點好聽的?”
陶淮南不回話,群裡男生們聊起那些帶顏色的東西他都不參與,他也不敢,遲騁不讓。陶淮南假裝不在,不回複隻偷著聽。
另一個人說:“聲兒都是假的,誰要聽聲兒,我平時都是關了聲音看。”
有人回:“擦,你那是怕彆人聽見,晚上捂被窩裡邊擼邊看呢吧?”
另一人說:“可不,看激動了整一被子,還得偷著換被罩。”
他們實在太沒下限了,這些公子哥兒們天天啥都說,陶淮南一個乾乾淨淨的小崽有時候聽著都覺得燒耳朵。
不知道誰在群裡發了個片段,手機裡剛放了幾秒陶淮南就手忙腳亂去關,剛好遲騁這會兒出來,問他:“乾什麼呢你?”
陶淮南聽了一耳朵汙言穢語正臉紅心虛,遲騁突然出聲嚇了他一跳,耳機一扯聲音從裡麵弱弱地傳出來一些。
遲騁皺了下眉,問他:“聽什麼東西。”
陶淮南趕緊把手機關了,往前推推:“不不不是我弄的。”
遲騁拿起他手機看了一眼,陶淮南說:“我沒亂聽……”
群裡還在發那些,哪個男生們手機裡還沒點私藏。兄弟之間不藏私,好東西就是要彼此分享。
遲騁摸摸陶淮南後腦勺,說:“吃飯吧。”
陶淮南這才鬆了口氣,不知道為啥把他心虛成那樣。其實他就算真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遲騁知道頂多就是讓他彆聽了,也不會怎麼樣,但陶淮南就是很怕他。
“嚇我一跳剛才……”陶淮南摸過碗,遲騁往他碗裡夾了菜,陶淮南送進嘴之前先很小地咬了一口,發現是條青菜,皺著鼻子吃了,然後把碗往遲騁那邊推推,說,“不想吃這個。”
這方麵遲騁向來慣著他,不吃就不吃了,把他碗裡青菜都夾自己碗裡。
“他們整天聊這個,”遲騁把碗推回來的時候陶淮南順便摸了摸他的手背,“好臟,他們。”
“嗯,彆跟他們瞎鬨。”遲騁說。
“好的。”陶淮南點點頭,很乖地吃著東西。
通常陶淮南答應了的事都能做到,他一向聽話,不用多操心。
但是也架不住群裡一勁兒艾特啊,中二少年們非要散發一下愛心,乾啥都要帶著小團體中最弱勢的陶淮南,看個片兒就自己看自己的得了,非要叫上陶淮南。
楠哥最dior:“淮南,看這個,這個聽起來帶勁。”
陶淮南:“彆喊我啦,你們快好好欣賞吧,不用帶我,謝謝!”
楠哥最dior:“讓你聽你就聽!你小哥在家沒,叫上他一起!”
陶淮南:“他洗澡去了,再喊我我退群了!”
這會兒群裡挺安靜的,除了這個楠哥就隻剩陶淮南還在,其他的都安安靜靜的,仿佛不在,也不知道分享了一波小片片之後都乾嗎呢。
楠哥又發出來一個,陶淮南這邊自動播放了,沒等他關界麵呢聲音已經先出來了。
純潔小崽哪能受得了這個,幾秒鐘就讓他麵紅耳赤,可到底還是有點好奇,貓在被子裡沒有馬上關掉。
他從來沒聽過這麼直觀的東西,聽書時乾乾巴巴念出來的情節他都覺得不好意思,何況是這種。
這些聲音對他來說衝擊力太強了,那些摩擦聲和喘息聲能引出他豐富無比的想象。
因為從來沒見到過,所以他想象出來的或許比實際上更誇張。
遲騁洗澡出來就見陶淮南戴著耳機趴在被子裡,臉埋在自己胳膊上,呼吸都有點粗。
遲騁差不多猜到又是有人勾他聽,走過去掀開他被子,陶淮南又是嚇了一跳。
其實這會兒他手機裡的東西已經關掉了,隻是剛才聽到的那些對他的衝擊還沒過去,臉上身上的熱也還沒消。
他也沒騙遲騁,他們都不愛說謊,陶淮南坐起來去抱遲騁,說:“剛才聽了兩分鐘。”
遲騁被他摟著站在床邊,沒說他。
“我有點難受……”陶淮南身上有了種讓人很害臊的反應,純粹是被那些曖昧的聲音和他的想象給勾起來的。
遲騁說:“你該。”
陶淮南覺得他有點凶,想放開他不抱了又有點不舍得,於是撇了撇嘴,還是沒鬆手。
遲騁問他:“聽的什麼?”
陶淮南吭吭哧哧的:“就那種……”
“男人女人?”遲騁低頭看他。
陶淮南小聲說“嗯”:“隻聽了一小段。”
遲騁挑了挑眉,先是沒說話,過會兒問他:“喜歡嗎?”
“不喜歡!”陶淮南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條件反射一樣求生欲很強地答,“這有什麼好喜歡的。”
遲騁又摸摸他的後腦勺,“嗯”了一聲。
陶淮南很敏銳地感覺到遲騁像是有點不高興,他抬頭輕聲保證著:“我肯定不亂聽了,這次是我不聽話,你彆生氣。”
遲騁還是“嗯”,說:“沒事兒。”,,網址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