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學校。”
“怎麼了?”
潘小卓語氣裡有點驚訝:“那你在哪兒啊?”
“那你怎麼沒早說啊……”潘小卓皺著眉,什麼都看不清,又把眼睛戴上了。
“彆彆彆……”潘小卓說,“你等等我唄?我很快。”
“不麻煩不折騰,很快。”
陶淮南笑著聽他打電話,潘小卓從來沒用這種語氣跟人說過話。
小眼鏡有情況了,上次陶淮南說他還不承認。
電話掛了之後潘小卓說:“我得走了淮南,對不起對不起,下次我再來找你。”
陶淮南什麼都沒問,隻笑著跟他擺手說:“快去吧,要開心,小卓。”
潘小卓笑得有點不好意思,可也顧不上多說,急慌慌地跑了。
陶淮南自己把兩杯咖啡全喝了。
咖啡館裡人來人往,冬天這裡總是人多,或許是因為暖和。
十二月了,明天是小哥生日,他生日在冬天,很冷的時候。
陶淮南從前沒什麼能送他的,每當到了遲騁生日他隻能守著淩晨跟他說生日快樂,那會兒陶淮南總要抱著他,說上好半天的祝福話。遲騁睡得好好的被他叫醒,會不耐煩地親親他的嘴,說“行行知道了”。
一轉眼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陶淮南給凡果發了條消息,問:果兒,你們還在那邊嗎?
凡果秒回他:沒啊!哈哈哈哈你怎麼問得這麼巧!
陶淮南:怎麼啦?
凡果給他發了個位置,發完馬上撤回了,又改成文字發:我在車站等遲哥,就在你們這兒!
陶淮南意外地問:你們過來了?
凡果:路過!馬上就走了!遲哥去找曉東哥啦,等他回來就走了!
陶淮南什麼都顧不上說了,拿了自己的盲杖立刻走了。
遲騁回來了!
雖然隻是路過,可陶淮南還是很想見他,特彆特彆想。
學校離哥店裡不遠不近,平時打車二十分鐘左右,陶淮南一直皺著眉,小聲說:“麻煩儘量快一點,師傅。”
“快不起來,孩子,路麵有雪,滑,車都開得慢。”
司機師傅對他說話很有耐心,他遇到的司機師傅們很多都善良。
二十分鐘的車程,時間足足翻了一倍。陶淮南在車上就給曉東打了電話,曉東還不知道遲騁回來了,陶淮南說如果小哥回來幫他留一留。
曉東答應了。
可陶淮南到的時候還是沒能看見遲騁,小哥已經走了。
“沒留住,他趕時間。”曉東跟他說。
陶淮南站那兒低著頭,剛才陶淮南在路口就下了車,走過來有點急,這會兒呼吸還沒那麼穩。
他背過身,找了個沒人的角落,主動給遲騁打了電話。
遲騁還真接了。
“喂?”
陶淮南問:“你走了嗎?小哥。”
遲騁說“走了”。
“你……”陶淮南也不知道是想問點什麼,他失落得有些說不出話。
他很想見遲騁,可他知道得太晚了,如果能再早點問凡果或許就來得及了。
小哥路過這兒,趕著時間來看看哥,卻並不想見他。
陶淮南沒有立場問什麼,他應該閉嘴,他有今天全是自找的。
可人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理智,陶淮南一路上心都快飛過來了,卻還是什麼都沒來得及抓住。陶淮南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嘴巴先於理智開了口。
“下次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麼?小哥。”陶淮南問。
遲騁沒出聲,陶淮南皺著眉,輕聲說:“彆讓我隻差這一會兒,我可以提前很久等你,等多久都行。”
如果是平時的陶淮南肯定不會說這種話,現在他已經被失落情緒給淹沒了。
“我很……”
到底是沒徹底失去理智,一句“我很想見你”沒說完整,壓了回去。
遲騁好一會兒沒說話,陶淮南能聽見一點他的呼吸。
“陶淮南。”遲騁在電話裡叫他名字的時候,陶淮南捏緊了手機。
“你要乾什麼啊?”遲騁的聲音低低沉沉的,從耳邊傳過來。
陶淮南閉了下眼睛,聽見遲騁問他:“你想見我?”
“我想。”陶淮南哪怕知道這是個坑,也還是跳了,肯定道,“想見你。”
“你是又在乎了嗎?”遲騁問。
“彆顯得感情多深,”不等陶淮南回答,他又說,“我最不信的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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