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在哪兒呢?”曉東問,“晚上在哪兒住?”
陶淮南在那邊探著頭:“小哥帶我出來住。”
“你可閉嘴吧,煩人精。”陶曉東說他,“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陶淮南說。
倆哥吃完了飯在家沒什麼事兒,視頻一直聊了半天。陶淮南後來也坐了過來,試探著坐在遲騁旁邊,一起聊天。
視頻一掛,遲騁往旁邊挪了挪,後背倚著牆,腿搭在床沿看手機。
郭一鳴在微信上問他晚上回不回去了。
遲騁說:不回。
陶淮南叫了聲“小哥”。
“睡你的覺。”遲騁擰著眉,不抬頭。
陶淮南慢慢伏下身,臉枕著遲騁的腿,閉著眼說:“彆生氣了。”
遲騁繼續在微信上回消息,不理他。
“彆生氣啦。”陶淮南晃晃他的腿。
遲騁還是不理他,陶淮南也沒起來,兩個人保持著這個姿勢,陶淮南趴在遲騁腿上,幾乎快要睡著了。
換作今天之前,無論任何時候的遲騁,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平和,不可能讓陶淮南這麼枕著他的腿。
可這一天下來,遲騁猝不及防被陶淮南撞進了宿舍,之後他一直也沒能端住,這會兒已經被磨出來了。
陶淮南好像倦鳥終於歸了巢,渾身隻覺得輕飄飄的,舒服得睜不開眼。
遲騁回完消息把手機放在一邊,頭靠在牆上,眼睛看著陶淮南。兩個人都默不作聲,在溫暖的夜裡短暫地依靠著。
可再舒服也不能一直這麼躺下去,陶淮南後來還是起了身,去洗了個澡。
水溫一直熱不起來,陶淮南站在旁邊躲著水花,伸出一隻手去試溫度。過了好幾分鐘,這水一點要熱的意思都沒有。
陶淮南已經脫得光溜溜的了,這麼出去也不合適,他正打算關了淋浴穿回衣服出去找遲騁,門已經被推開了。
遲騁走了過來,沉默著把陶淮南拉到一邊。
陶淮南反應過來之後臉紅了個透,從前他倆天天一塊洗澡也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畢竟不一樣了。
遲騁把水關了,熱水器開關剛才根本沒開,得燒一會兒。
“出去等著。”遲騁說完,轉身把風暖打開了。
陶淮南赤、裸著站在一邊,乾乾地“啊”了聲。
當著遲騁的麵把衣服一層一層穿上顯得防備,可如果不穿那就更奇怪了。遲騁已經轉身出去了,陶淮南猶豫再三,最後隻穿了條褲子出去。
房間裡有暖氣也有空調,冷肯定是不冷的。比起冷,對陶淮南來說現在更困難的是心理上的放不開。
他摸不準遲騁的情緒,這樣赤、裸著身體,難免會有點兒難為情。可儘管這樣,陶淮南也不想讓遲騁覺得他在刻意地防備著。
陶淮南還是瘦,皮膚很白,跟幾年前比起來,現在更成熟了點,可變化並不特彆大。身形纖瘦,腰細腿直。
遲騁視線落在他身上,陶淮南裸著上半身坐在他對麵,臉上掛點紅,不太好意思。
陶淮南肩膀上有一層細細的小疙瘩,顯得他有些脆弱,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太緊張了。
遲騁揚手一掀被,把陶淮南蓋上了。
“你是跟我耍心眼兒啊?還是就想感冒?”遲騁挑眉問他。
被角刮著陶淮南下巴,他把自己裹上,囁嚅著說:“我能耍什麼心眼兒……我要真還能……那還好了呢。”
遲騁沒回他這話,又把手機撿了起來,在屏幕上劃來劃去。
陶淮南拿被裹著自己,吸了吸鼻子。
在水沒燒好這十幾分鐘內,遲騁一直在劃手機,陶淮南就隔一會兒摸摸鼻子,或是用手背擦擦臉。
“小哥。”陶淮南遲疑著叫了聲。
遲騁隻看手機不看他:“說。”
“我沒有能換的內褲,”陶淮南鼻子以下掖在被子裡,悶悶地說著,“我明天穿啥呢。”
“光著。”遲騁說。
“好。”
遲騁抬眼掃了他一眼,聽見陶淮南輕聲說:“下次我會提前準備好,這次太慌了。”
“還有下次呢?”遲騁眯了眯眼。
陶淮南點頭說:“以後我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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