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乾的秘書飛快搜集到了情報,將血月的資料送到眾人麵前。
在國家機器的調查下,有關司祁在血月中的情況,司祁的人生經曆,司祁的最終結局……通通一五一十的呈現在眾人麵前。
望著上麵“司祁經受線上與線下的暴力霸淩,於醫院門口被粉絲圍攻,最終使用魔法自裁而亡”的信息,所有人齊齊陷入了死寂一樣的沉默。
網絡是有記憶的,很多思維活絡的民眾,已經順著“血月”、“司祁”這兩個關鍵詞,上網尋找幾十年前的信息,很快看到了他們想要看到,但一點也不願意看到的答案。
“司祁這個隻會拖後腿的垃圾,怎麼還不去死!”
“大家!我找到了司祁以前生活的福利院,我們一起過去找他們要一個說法!”
“我早就看這個狐狸精不順眼了,他有什麼資格和我家哥哥平起平坐!”
幾十年前暴戾的,無比惡毒的話語,就這樣出現在全世界所有人的麵前。
尤其看到那打了馬賽克,但仍舊能看出血腥可怕場麵的自殺場景。眾人讀完新聞中所描述的,司祁走投無路被逼自裁的原因,望著視頻中那些被濺了滿身鮮血,破口大罵司祁腦子有病的瘋狂粉絲,整個人都麻木了。
偏偏這個時候,天上的人還在一臉自豪的說:“那時候司老被血月公司陷害,被隊伍裡的人霸淩,還被人冤枉是隻會拖後腿的小白臉!嗬!簡直可笑!”
“司老當年被血月戰隊的隊長屢次惡意攻擊,當著所有人的麵險些陷入窒息,遭受了多少的不公平對待!幸好他最終離開了這家公司,前往天環戰隊,靠著自身出色的實力,直接被天環戰隊吸納!”
“擺脫了那些垃圾隊友的拖累,司老終於能發揮出屬於自己的實力,他帶領天環輕而易舉奪得當年的世界杯冠軍,還研發出了讓全世界煉金術師都為之瘋狂的聚魔法陣,改變了全世界的能源格局!!”
下方聽著這一切的人們表情越發扭曲,兩個世界一本同源,相差本就不大,所以那個世界強大的天環戰隊,在這個世界同樣非常強大。
能被天環當場接納的人,當然不可能是網絡上粉絲所說的廢物,更彆提司祁還帶領戰隊拿到全球冠軍,研發出那個據說改寫了世界能源格局的魔法陣……
人們看著符石上投影出來的死亡畫麵,還有他們爺爺奶奶那一輩的人在網絡上瘋狂又惡毒的咒罵,再聽著天空中人對司祁那充滿自豪與驕傲的吹噓,腦袋不自覺低了下來。
這一切讓他們感到無法言說的羞愧。
“因為司老的實力實在是太強,連續三年都毫無意外的拿到了世界冠軍,最後在我們研究院的極力懇求下,司老結束了他的競技生涯,加入了國家研究所!”
“自那之後,就是煉金新時代的開啟!”
上方的人用無比狂熱的語氣描述著有關司祁的事跡,顯然對司祁的存在十分崇拜。
而站在他身旁的眾人,無論是魔法師還是沒有魔法的普通人領導,都一臉讚同的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濡慕的笑意。
他們都是從小聽著司老的故事長大,近距離感受到司祁給整個社會帶來的改變。在星球步入大宇宙階段,與星際聯盟接洽時,麵對其他星球文明的刁難,他們被司祁庇護在羽翼下,有驚無險的,非常順利融入了宇宙大家庭。
他們比誰都清楚,司祁給他們帶來的改變,為他們做出的貢獻。
誰會不尊敬這樣一位偉大的時代先驅呢?
“星際飛船、垮星域定點傳送技術、讓全宇宙都為之驚歎的恒星級魔法陣……”上方的人說得麵色潮紅,語氣無比狂熱:“因為司老,我們華星即使在宇宙之中,也擁有一席之地!雖然我們還隻是剛剛走出搖籃(銀河係)的蹣跚嬰兒,可在這些魔法陣的守護下,任何外星文明都無法入侵我們的領域,甚至還要過來向我們求教宇宙中最高深的魔法!!”
主席敏銳的注意到一個詞彙,詢問道:“華星?”
“以前叫藍星。”被打斷滔滔不絕彩虹屁的這人回過神來,思緒複雜的看了他們一眼,搖頭道:“隨著司老的崛起,我們華國在這幾十年來越來越強大,甩開其他國家一大截。在我們華國正式加入宇宙聯盟後,很多國家為了享受我們在宇宙聯盟中能夠得到的待遇,自願加入我們國家,融入我們政體。所以我們早在十二年前就統一了全球,藍星也改名叫做華星。”
下方眾人聽得一臉魔幻,久久不知該如何言語。
“所以說,你們怎麼會沒有挖掘出司老這樣的寶藏呢?”上方人搖頭歎息,同時也帶了一些希冀:“你們找到司老了嗎?在你們的世界,司老他老人家還健在嗎?我們是否能有幸,與你們那邊的司老見麵?我們……”
說到這裡,原本語氣還挺輕鬆的人,嗓音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我們真的很想他……”
下方的眾人沉默不語,他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告訴對方,早在幾十年前,他們的司老,那個未來會改變整個世界格局,帶領全人類步入大宇宙時代的偉人,已經因為一個可笑的、荒唐的、讓人無法理解的網絡霸淩,被人們生生逼死了。
見對麵久久沒有回應,天空中的人疑惑道:“怎麼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
站在地麵的主席抬起頭。他心裡做了很大一番鬥爭,但終究明白,這樣網絡上什麼人都能輕易調查到的信息,不可能瞞過對麵的人。
他說:“司老……”
“他在他十九歲那年,”
“就已經過世了。”
天空中的人一臉茫然,半晌後才說:“是,是這樣啊……”
“那怪不得你們那邊的發展速度,和幾十年前一樣沒有太大改變……”
“可是……”
因為太過失望而一時間有些反應遲鈍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可是司老怎麼會十幾歲那年就死去了呢?他的實力那麼強大,當年直接帶領整個團隊拿到了世界冠軍,論起魔法實力,誰能害死他?”
下方眾人喉中梗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讓人難堪的問題。
聽到對方說司祁曾經在隊內遭受霸淩,被瘋狂的粉絲們惡意攻擊,再看看那個隻有他們世界的人才能看到的視頻,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司祁當年究竟遭遇了什麼,又為什麼會在那個年紀死去。
上方天空的眾人都不是傻子,他們全是這個世界的精英,很快意識到了什麼,走上前來質問出聲:“是不是你們當年做了什麼?!”
“十九歲,正是司老遭受汙蔑,被所有人逼迫、辱罵的時候!”
“以司老的實力,沒有人能傷害得了他,除非是他自己!!”
“那時候的司老患有很嚴重的抑鬱症,是不是你們逼迫了他,害他一步步走上了絕路?!!”
“你們都是凶手!!”
天空中眾人越說越憤怒,最終無法遏製的咆哮出聲。他們這些年來有多愛司祁,就有多恨那些害了司祁的家夥,因為他們清楚,平行世界的司老,與他們認識的司老一模一樣,在年少時沒有任何差彆,他們無法忍受自己尊敬的人竟然被另一群人活活逼死。
下方的人們心驚膽戰,許多被緊急調派過來的魔法師緊張的握緊手中的魔法杖,很怕對方一時衝動,就跨越時空,動用他們所說的恒星級魔法陣,輕而易舉將他們消滅……
主席聽得一臉苦澀,原本還狂喜了一段時間的血月高層、血月的粉絲,以及活了六十多年,親身經曆了當年網絡霸淩事件,可能就是直接參與者、加害者的人們,都嚇得麵色慘白,低著腦袋不敢吱聲。
如今已經八十多歲的孫戌同樣如此,他正一臉菜色的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懷裡是幾位用古怪目光看著他的美人,與過來為他舉辦壽宴,捧他臭腳的婚生子女、私生子女,以及一眾子孫。
一位服務生看完網上的陳年資料,偷偷瞅了一眼方才還在吹噓自己年輕時候也是位厲害的競技選手的孫戌,將他的照片拍了下來,上傳到了網絡。
瞬間,正在網上關注這件事的全球網民,立馬注意到了這條消息。
來自全世界源源不斷的質問聲,討伐聲,全都湧入到了這邊,不少人都在咆哮,說要孫戌為全世界人類負責,說都是因為他,人類才會錯失司祁,兩邊世界發展才會差異那麼巨大。
一些和司祁小時候身處同一個孤兒院,直到現在依舊記得司祁的老人們,這時候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司祁哥哥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他當年過得太苦太苦……為什麼我那時候不夠強大,為什麼我沒有及時找到他,安慰他,為什麼啊!!”
“司祁哥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嗚嗚嗚……”
全世界都在因為司祁的遭遇而憤憤不平,上方人們憤怒的咆哮聲貫穿整片天空,他們本意是想過來與這邊的世界進行友好溝通,哪怕這邊發展不如他們,他們也願意為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施以援手,幫助他們發展進步。
可現在……
“我不同意!!”
天空中的所有人都在咆哮:“這樣的世界有什麼資格被我們幫助!”
“他們根本沒有人性,他們做了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我無法接受害死了司老的凶手,更不可能去幫助他們!這讓已經離開我們的司老怎麼想!!”
“切斷聯係,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們!”
“不——”下方世界的百姓目呲欲裂,徒勞的朝著天空大喊:“不要這樣,我們願意改過,給我們一個機會!!”
“你們何曾給過司老機會!”天空中的畫麵被單方麵的切斷,人們望著或蔚藍或黑暗的天空,身體搖搖欲墜,無法接受的說:“怎麼會這樣,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們害死的司祁!”
“我想擁有你們的技術,為什麼不能幫助我們!!”
“太過分了!這根本不是我們的錯!”
“可是,我們現在,也依舊在對著或許就是下一個司祁的人,進行著網絡霸淩啊。”
有人站在人群中茫然的說:“那邊的世界,或許因為司祁的緣故,早早停止了這種行為。”
“可我們現在呢?”
“不還是這樣嗎?”
衝著天空怒罵,不斷表達著內心不甘的人們聽到這段話後,啞口無言。
他們恍惚間意識到,當年司祁的死,其實並非與這時候的他們無關。
因為,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和幾十年前沒有任何區彆。
即使司祁投胎轉世,重新降生在他們的世界,又一次經曆了相同的事情。
他們還是會不知悔改的重複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行為,害死一位又一位的無辜者。
每年因為網絡暴力患上抑鬱症,甚至是死去的人,還少嗎?
可這種行為什麼時候停止過。
眾人突然失聲,對這一切絕望又難過。一種無法形容的無力感自他們身體裡蔓延,好像即使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挽回這一切。
當年被所有人圍攻,絕望到隻能用自裁結束這一切的司祁,在死亡前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麵對差距過大的存在,人有時候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啊。
他們不得不承認,就是他們親手害死了本應該冉冉升起的新星,掐斷了他們步入宇宙,擁抱廣闊未來的機會。
害他們失去這一切的不是對麵那個世界的人,完全是他們自己。
突然遇到寶藏又突然因為做錯事平白失去了寶藏,那種內心的落差感簡直讓人難以忍受。
無法宣泄出內心憤怒情緒的眾人,一邊有意識的停止了自己這段時間正在進行的,完全類似於霸淩的行為,開始理性思考他們從網絡上獲得的那些所謂的“真相”究竟是真是假,不再偏信偏聽,口出惡言,傷害那些無辜的人。
一邊又集體向高層施壓,要求他們如另一個世界那般,徹查血月高層,還有當年參與傷害了司祁的加害者,要求他們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血月眾人被徹查,當年的視頻被翻了出來。曾出現在司祁麵前,毆打、辱罵司祁的在場粉絲,隻要還活著,時隔多年全都被一個個的找了出來,追究責任。
即使這種事情罪不至死,但來自全世界的怨恨與憤怒,絕對能讓她們付出足夠多的代價,深刻明白自己當年親手害死人的罪過究竟有多大。
屬於他們這個世界的司祁早已經離開,可深深後悔的人們依舊想要給司祁一個交代,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或許他們因為這些過錯,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失去了整個文明發展騰飛的機會。
可自此以後,這個世界,絕不會平白出現那麼多像司祁這樣的可憐人。
他們會一點一點,朝著好的方向扭轉。
……
…
“你就不能讓我少操點心!”
裝修精致奢靡的客廳,一位美婦人將少年的手機摔在茶幾上。纖細白皙的手指按捏著太陽穴,聲音裡滿是厭煩:“你能不能學學你哥,為什麼你哥從小到大都是年級第一,你卻這麼一無是處,乾什麼都不行!”
司祁剛來到這世界,劈頭蓋臉的被對麵人罵了一通。
感受一下原主那委屈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情緒,司祁想了想,低著頭沒說話。
他讓咻咻將這個世界的原主記憶交給他,很快明白眼下這是什麼情況。
原主今年十五歲,初三畢業生。十五年前,原主父母的生活還沒有如今這麼富裕,正值創業最艱苦的時候。原主媽媽拖著孕肚忙東忙西,心裡不知道多少次後悔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私底下去過好幾次醫院,想要把原主打掉,可惜胎兒月份已經很大,醫生沒同意讓她這麼做。
無奈之下原主媽媽隻能挺著肚子東奔西跑,強行忍受了幾個月的孕婦生活,直到有次為了和客戶的碰麵,趕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流了一地的血,被周圍好心人送去醫院,當天下午早產生下原主。
因為母親懷孕期間沒有好好養胎,又是提前一個多月早產,原主生下來非常虛弱,在保溫箱裡住了一星多期,花了很大一筆錢。
那時候還沒有落地醫保的說法,原主在保溫箱裡的費用沒辦法報銷,一來一回,等於是讓原主母親懷孕期間所有努力賺來的錢統統打了水漂。
原主母親一想自己挺著肚子那麼辛苦掙來的錢,全都花在這個折磨自己好幾個月的小崽子頭上,氣得在病床上不停掉眼淚。
一開始她還想著孩子生下來,至少不會拖累她出門工作,可偏偏小孩子剛出生,是最折磨人的時候,經常半夜三更哭鬨,過幾個小時就要喂奶。
而且原主身體不好,動不動發燒進醫院。原主父母那時候為了事業一天到晚都在忙碌,回到家竟然還要伺候這麼一個祖宗,對原主這個拖油瓶實在是喜愛不起來。
唯一讓他們欣慰的,是他們還有個從小跟著他們過苦日子,學習成績優秀,壓根沒讓他們操過心的大兒子。
大兒子初中住校,周六周日回家後可以幫著大人帶孩子,給兩個家長省下不少麻煩。
看大兒子替小兒子喂奶換尿布,兩個家長心裡愧疚極了,總是會在大兒子旁邊念叨,說生下來的小兒子不如大兒子貼心,說小兒子害得大兒子尖子生沒法在家好好讀書耽擱了成績……
起初他們說這話,是為了安撫大兒子,讓大兒子明白大人的難處,讓大兒子可以懂事的替他們繼續負擔下去。
後來這樣的話說多了,慢慢自己也信了。每當他們整天在外忙碌回家被小兒子拖累,大兒子卻成長的那麼優秀屢屢在家長會上給他們長臉,他們的心自然而然偏向了大兒子,忍不住想要疼愛大兒子。
再然後,隔壁住著的叔叔阿姨見原主一家總是把原主丟到家裡,任由他從早哭到晚,對原主很是心疼,猶豫過後,提出了願意幫忙帶孩子的請求。原主爸媽和他們十幾年的鄰居,互相知根知底,立馬喜不自勝的答應。
就這樣,原主從出生到十二歲小學畢業,一直是在叔叔阿姨家裡長大,真正的父母到外省發展很少回老家,和原主這個小兒子一直不怎麼親近。
直到原主十三歲那年,原主爸媽公司發展順風順水,一家人搬進了豪宅,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小兒子在彆人家住著,於是就把原主接了回來。
回來以後,從未在一起生活過的一家人,無法避免發生了一些摩擦。
最嚴重的還數原主從叔叔阿姨家帶來一條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狗狗。原主父母不是愛心泛濫的人,對貓狗這類動物非常不喜,屢次讓原主把狗送回去。
但原主和這條狗自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哭著求了父母好幾次。
雙方為此發生過很多次衝突,主要是父母教訓原主,原主抱著狗蹲在地上哭。
原主母親總是當著原主的麵,說這條狗很臭,很臟,會到處亂撒尿翻垃圾桶,原主一次次的反駁,說來福不會做這樣的事情,被原主媽媽指著腦袋罵,說你把那條狗看得比爸媽還重要。
而原主爸爸完全不會和原主講道理,看到了狗會直接用腳踹,用東西打,導致這條狗見到原主爸爸就會夾著尾巴躲起來,原主為此難過的不行。
原主要上學,沒辦法時刻照顧狗狗,這就導致很多時候他不在家,根本沒辦法從爸媽手中保護被打的小夥伴,每次看到狗狗身上的傷口都會心疼的掉眼淚,自己責怪自己。
有一天,原主回家,找了很久很久,都沒看到那聽見呼喚便會奔跑而來的身影。意識到狗狗可能走丟了,他扔下書包在彆墅區裡到處喊到處找,找到深更半夜也沒找到,一身狼狽哭紅著眼回到家。
那時候家裡已經在吃飯了,原主爸媽一看原主那樣子,又是罵他回家不好好呆著寫作業,在外麵到處瘋,又是說他不如哥哥省心,哥哥都能在公司幫忙了,他卻隻會給爸媽找麻煩。
原主崩潰的嚎啕大哭,蹲在地上,不斷的說狗沒了,狗沒了。
原主媽嫌棄的說他把一條畜生當寶貝,說狗沒了你哭成這樣,爸媽不在身邊你怎麼沒有哭成這樣,爸媽這麼辛苦的賺錢養家,你卻不根本知道感恩,隻知道自己。
原主爸這時候則是讓原主上桌吃菜,說自己知道狗在哪裡。
原主一聽,連忙抹掉臉上的眼淚,抽泣著坐上桌。
原主爸爸往他麵前推了一盤燉肉,說你把這個吃了,我就告訴你。
原主渾渾噩噩的下筷子去吃,一邊吃,一邊問你真的會告訴我嗎?
原主爸爸沒說話,隻笑看著他,笑得很是奇怪。
等到原主把那盤肉吃完,原主問自己父親,我的狗在哪裡。
原主爸爸說,你不是吃進肚子裡了嗎。
原主當天晚上直接瘋了。
他把整個家砸得稀巴爛,然後被他大哥按在地上,讓他爸用皮帶狠狠抽了好長時間。
原主媽媽沒有參與其中,但也沒有上前製止,隻是捂著耳朵嫌棄兒子慘叫的聲音太吵,又詢問丈夫什麼時候做的狗肉,她怎麼不知道。
原主爸一邊抽原主,一邊哼笑著說:“我聽說王總喜歡吃狗肉,就把狗送到他那兒,說這是我養了十多年的老狗。他挺高興的,生意這不就談成了?還回送了我一鍋。”
原主媽媽想起這位王總是誰,那可是公司的大客戶,笑著道:“那挺好,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原主渾渾噩噩聽完父母對話的全程,自這天起,他整個人陰鬱下來,看到父親他心裡又厭惡又恐懼,那盤狗肉給他帶來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原主父親對此毫不在意,有一次甚至還指著他腦袋和他媽說,說這兒子就跟那條狗一樣,打了才聽話,不打哪有這麼乖。
原主媽媽對這個小兒子並不在意,她有她最喜歡的大兒子就夠了,小兒子如何她根本不管,看到小兒子崩潰哭泣,她甚至隱隱還有種報了當年一箭之仇的快感。
原主便是在這樣畸形的環境下生活長大,如原主母親所說那樣,什麼都比不過大哥,長成了一個一事無成的普通人。
放在其他家庭,一事無成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這樣的人生才是普羅大眾的常態。
但放在不喜歡原主,無論原主做什麼都是錯的爸媽眼裡,這就是原主又一個不可饒恕的罪證。
原主大二那年,他的哥哥突然談戀愛了,戀愛對象是個家世普通的女孩。
一向把大兒子當做自己驕傲的原主媽媽氣得要發瘋,她無法接受事事都完美優秀的兒子竟然沒有娶世家千金回家,而是娶了一個隻有臉長得好看會勾引人的狐媚子。
原主父親在這件事上和原主母親態度一致,他早就想好要讓大兒子去娶大集團董事的女兒,幫助自家公司更上一層樓,這樣家世普通的女人對他而根本不是好的結婚對象,頂多私下裡養著當個情人還差不多。
一向和睦的一家三口,因為這件事鬨得不可開交。
原主這個看起來跟外人一樣的小兒子,就是在這時候突然被父母喊回公司,學著管理事務。
原主高中畢業後便沒在家裡住了,平時也很少跟家裡人聯係。他不知道家裡父母和哥哥發生了爭吵,聽爸媽說會讓他跟他哥一樣,進公司學習,成為公司高層管理,還對他說了不少道歉的軟話,他愕然之下,竟真以為這兩個大人終於肯正眼看他,願意把他當自己兒子,願意彌補他了。
所以他進入公司,努力掌握那些完全不懂的專業知識,熬夜寫策劃,全部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想要證明自己。
他以為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得到回報,自己總有一天能得到他們的一聲道歉對不起,誰知沒過多久,被父母說是出差在外的哥哥突然臭著一張臉回到公司,他爸媽喜笑顏開的圍著這個大兒子轉,當場宣布,要把公司老總的位置交給他。
也是這個時候,原主從周圍人含糊不清的對話裡,聽明白了前因後果。
原來他哥為了喜歡的人,和他爸媽鬨翻了。
原來他爸媽為了威脅他哥,把他這個素來不關心的備胎兒子拉出來當工具使,就是為了讓他們的大兒子回心轉意,願意回家接手公司,和那個女人分開。
當原主爸媽一臉嫌棄的跟他說,讓他以後不用再來公司上班,這寫的策劃案都是什麼垃圾,廢物果然就是廢物的時候,原主哪能不明白事情的真相,身體冰冷一片。
他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仿佛他這些時間的努力,全都是一場笑話,他的存在,就是彆人眼中勉強能拿來廢物利用的道具,他在這個家裡完全像是個小醜!
他和這兩個人大吵一架,動靜大得整個公司都知曉了。大家震驚那兩個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老總,私底下竟然是這樣一幅德行。然後原主麵色鐵青地在眾人注視下離開公司大樓,被久違的陽光曬到的時候,他的身體格外疲憊。
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為了寫策劃連續幾天沒好睡覺了,用力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身體仿佛故意跟他對著乾一般,他的重心越來越歪,在旁人的驚呼聲中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識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
記憶斷層在了這裡,原主猝死在了他父母的公司門口。
司祁讀取完記憶,聯係上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讓祂安排原主父親來世投胎成被宰殺的牲畜,世界意識很快回了個【沒問題】。
然後司祁抬頭看向麵前越說越生氣,站起來用手指頭戳著司祁腦袋,罵他是廢物的女人。
司祁皺著眉說:“你到底指望我什麼?如果我是個天才,表現的比我哥還優秀,你會讓爸把公司交給我?”
這句話仿佛禁忌,直接觸碰到對麵女人的逆鱗。她怒不可遏,巴掌揚起來,朝司祁側臉用力打下。
“我就知道你心眼小,總想和你哥搶東西!”
司祁側過頭,躲開女人的巴掌。
女人因此越發惱怒,走過來又要打司祁。
司祁抬手,輕易抓住女人的手腕,抬了抬眼皮,嗓音冷淡:“再胡攪蠻纏下去,丟臉的就是你了。”
女人拚命要把手抽出來,可司祁的手就像鐵鉗,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紋絲不動。
她怒氣衝衝瞪視司祁,眼神和司祁對上的刹那,發現司祁麵無表情,看她的眼神裡,不再是怯弱討好、怎麼欺負也不會反抗,而是冰冷的,不耐的,充滿了厭惡和煩躁,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可理喻的陌生人。
她被司祁的目光看得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身高一米七幾,已然比她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少年,不再是當初那個可憐兮兮想要討好她,遇到委屈隻知道抱著狗躲在角落哭的孩子。
他力氣比自己大,個頭比自己高,挨了巴掌,說不定還會大逆不道的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