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媽媽在一旁難過的哭出了聲,捂著臉不停說造孽。
他們這邊好不容易爭吵結束,秘書在這時候打了個電話,說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個人的機票一直提示購買失敗。
司父不信邪,讓秘書繼續購票,秘書為難的說:“司董,我用自己的身份證買了機票,很容易就買到了,但用你們的,不知為什麼,就是這樣……會不會是……”
司父皺眉:“我有沒有違法亂紀,司祁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至於連這種事情都能辦到。”
秘書無奈:“那我再試試吧。”
咻咻通過網絡盯著幾人對話,輕聲哼哼。
誰說他主人辦不到,他主人連話都用不著說,他咻咻就替主人把事情搞定了!
不管是飛機票還是動車票,司家一家口都‘運氣差’的被提示購票失敗。
被小小票據卡了天都出不了門的司父惱了,大手一揮,乾脆讓司機開車將他們一路載到海市,他就不信這馬路四通八達的,還能攔得住長了腿有心想去的人!
咻咻暗戳戳的想,如果他有心使用手段,這些人肯定這輩子都進不了海市。
但再出手就會讓人覺察到不對,那已經不是“運氣差”可以解釋的了,咻咻隻好作罷,將這件事告知給了司祁。
司祁挑挑眉,也沒說什麼,隻是在跟官方的人見麵吃飯的時候,在飯桌上順口提了句這件事情。
官方的人心領神會。
當天下午,坐了一天一夜車的司家人突然被告知公司那邊遇到了檢查,需要幾個主要股東出麵配合調查。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司父當然得第一時間趕回去。
可這種事情,擺明了不正常,司父納悶的給蘇省幾個相熟的領導打了電話,賠笑著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會突然這樣,領導隱晦的暗示他:“你要是聰明,就自己回來,彆出門給人添堵。”
司父不是個笨的,當即聯想到了什麼,掛斷電話之後,臉色陰沉的可怕。
被強行帶著去給司祁認錯的司媽媽,聽清楚了電話裡的幾個關鍵詞,此時麵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的高速公路,一言不發。
哪怕之後被司父遷怒的罵“你看你乾的好事”,她也一個字不回答,整個人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麻木的給不出任何回應。
在這之後,如果有人看司家笑話,特意跑到司媽媽麵前說司祁多有出息多孝順,然後“哎喲”一聲假裝口誤的說:“對了,原來楚家不是和司祁一家的,他姓司啊!”
司媽媽也耷拉著眼皮不說話,半點沒有以前一提到司祁就滔滔不絕的樣子。
就仿佛司祁這人徹底從她的人生中消失了一樣,不去提起,也不去回憶。
“嗬嗬,就是後悔了唄!”有人看穿了她的心思,對著周圍人不屑道:“後悔有什麼用,人家司祁現在根本看不上她!”
誰讓她以前仗著自己是大人,好端端的磋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硬是把人逼得不得不離家出走。
現在人家有本事了,不認她,不讓她黏上來占便宜,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一個最愛臉麵的人,因為小兒子的成功,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她這個人有多虛偽,甚至連官方都幫著阻止她讓她不要去騷擾司祁,這絕對比什麼折磨倒要讓她難以忍受,可她還是得強行忍著,保持最後一絲顏麵。
心裡的苦,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
反正司父現在成天指著他們母子兩個罵,一向唯利是圖的人竟然被身邊的兩個家人聯手坑的錯失飛黃騰達的機會,他不氣的腦淤血都算是好的。
公司裡的人為此可算是看儘了熱鬨,整天大老遠的就能聽到董事長辦公室裡,司父咆哮斥罵大兒子的聲音。什麼“心胸狹隘,跟你媽一個樣,容不下弟弟”,讓整個公司的人都吃瓜吃了個爽。結合以前聽到過的諸多八卦,大家知道司家大少這人本質上是個什麼德行,偶爾看到他一臉若無其事的路過,都會悄悄對他投去異樣的眼光。
也是在這個時候,心情抑鬱的司家大少爺,遇到了他的真愛,一個與他十分投緣,讓他喜愛到骨子裡的姑娘。
兩人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司家大少爺頹廢憤恨的心終於得到些許解脫,然後這件事自然而然傳到他媽媽耳朵裡,就如原世界線裡曾經發生過一次的事情那樣,司媽媽憤怒的指責了大兒子,強硬的要求他和那個姑娘分開,不準他們再見麵。
司媽媽現在失去了維持多年的臉麵,失去了丈夫的相敬如賓,失去了小兒子的濡慕,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隻剩下她最疼愛的大兒子,她不能允許大兒子自甘墮落的娶這麼一個女人,這會讓本來就被人說不如司祁的大兒子,距離司祁越來越遙遠。
可司家大哥這段時間接連遭受打擊,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限,唯一能夠給他帶來快樂的,就是那個姑娘,所以他表現的比原世界線更加堅決,不惜和母親發生爭吵,也堅決要娶對方為妻。
司父聽說這件事以後,對原本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大兒子越發嫌棄了。他還是那句話,“你喜歡她,可以留下來當個情人養著,想要娶回家,那是堅決不行!”
父母的阻攔堅定了司家大哥的決心,他毅然決然地離開公司,不顧母親撕心裂肺的怒吼與哀求,讓本來就吃瓜吃到爽的圍觀群眾,又是看了一番大大的熱鬨。
司祁聽咻咻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正帶著叔叔阿姨和楚渢一起在海灘邊吃著西瓜度著假,聞言嗯了一聲,笑道:【沒有我這個‘弟弟’跟他搶繼承權,看來他是有恃無恐了】
果然,司家口人的家庭爭端,最終在司媽媽的率先妥協下,出現了和解的跡象。
司父氣得心口疼,但奈何原本堅定跟他站在一起的妻子首先服了軟,而他也沒有另一個繼承人可以繼承他的家業,縱使再怎麼憋屈,也隻能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得已朝兒子低下了頭。
而司家大少爺回家之後,會遭遇怎樣的場景,那又是一回事了。
司媽媽心疼大兒子,仇恨勾引了大兒子的狐狸精,整天想方設法的找兒媳婦挑刺,就像對付當年的司祁一樣,玩精神霸淩那一套。
兒媳婦不像司祁,她有自己的丈夫撐腰,司家大少非常在意這個愛人,每次婆媳之間發生爭吵,他都會堅決站在妻子這邊,讓一向最疼愛這個兒子的司媽媽傷透了心。
司媽媽肉眼可見的衰老起來,不複曾經驕傲自信的貴夫人模樣。
曾經她暗自嘲笑隔壁的楚氏夫妻愚蠢,丟了孩子也不知道重新生一個,花費所有錢財和精力去尋找走丟的孩子,結果孩子沒找到,自己忙碌了大半輩子到最後也沒什麼出息。
當時楚夫人跟她說,如果自己生了第二胎,有了新的寄托,說不定有朝一日,她會為了小的放棄尋找大的。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小的孩子就在身邊,她肯定會不自覺偏心第二個,選擇性遺忘另一個。她害怕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哪怕一輩子沒有孩子,也不會做那樣的事,一心隻想找到楚渢。
現在想想,楚夫人說的何其正確呢,她不就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因為大兒子在自己身邊跟自己更親近,就忽視另一個孩子,隻對身邊的這個孩子好。
大兒子為什麼對年紀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弟弟警惕心那麼強,為什麼一點也容不下這個弟弟?還不是身為母親的她為了多一個支持者,多一個跟她一起討厭小兒子的人,總是在大兒子麵前反複念叨,說這個小兒子不應該生,生了還要跟大兒子搶家產,還讓大兒子放心,說所有的一切都是給你的,你弟弟一點東西都彆想拿走,畢竟你那麼聰明為公司付出那麼多心血……
誰會希望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彆人拿走?更何況還是個幾乎就沒見過幾麵,一直養在彆人家,仿佛陌生人般毫無感情可言的弟弟。每天被人灌輸這樣的話,不產生情緒才奇怪。
而同樣是陌生人重新認識,楚家的楚渢和司祁,卻一點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發生矛盾。司祁搶走了本應該屬於楚渢的生活,代替他在他父母膝下得到了十幾年的照顧,可楚家父母卻把兄弟倆的關係處理的很好,他們能做到兩個孩子都疼愛,從來不會因為司祁養在身邊十多年感情更好所以偏愛司祁,或者覺得楚渢才是自己親生兒子所以無條件偏心楚渢。他們對兩個孩子都是真心的,孩子察覺到長輩對自己的愛,不會患得患失擔心屬於自己的東西消失,那麼他們為什麼要鬨矛盾?
兩邊家長誰正確誰錯誤,如今看來是一目了然。
司媽媽或許可以自稱是一位厲害的女強人,但她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可惜她醒悟的太晚了,就算和司祁道歉,發生在司祁身上的那些經曆,也不會因為她的幾句對不起而消失。
她沒臉見司祁,對有了媳婦忘了娘的大兒子更是心灰意冷,乾脆在這個家裡誰都不管誰都不理睬,一個人形單影隻自顧自的生活。
而失去她在家裡的無條件幫襯,失去她在公司裡不動聲色的扶持,司家大少爺的日子變得越發難過。
不但要忍耐父親見麵就罵他沒出息的指責,還要無時無刻忍受周圍人拿他和司祁作對比的滋味。
無論他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周圍人說:“你就是那位司祁的哥哥?”“就是因為你媽媽偏心你,司祁才會被逼得離家出走?”“怎麼都是一個肚子裡生出來的,你卻比你弟弟差那麼多?”“你有辦法見到司祁嗎?如果能讓我和他說句話,我不介意把這次的合同交給你們公司處理……沒辦法?嗬嗬,那這次的合作我也沒辦法了。”
曾經踩著弟弟被周圍人表揚,沾沾自喜了那麼多年的人,此後卻是一輩子都要活在弟弟的陰影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