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祁一直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張哥心裡清楚,否則公司裡也不會有那麼多像楚渢這樣被司祁資助的孩子。
但話雖如此,司祁願意幫助彆人是一回事,願意相信彆人接納彆人,又是另一回事。
不然公司裡那麼多被司祁資助過的員工,怎麼就楚渢一個人可以跟著司祁回家?
“我知道司總人很好,但你這情況不一樣。”張哥搖了搖頭說:“司總難得願意接納一個人,你可千萬不能像李小姐一樣……”那麼忘恩負義。
張哥沒把話說完,但楚渢聽得明白意思,笑著道:“你放心,我不會的。”
司祁能被周圍人這般愛戴,楚渢很高興。
在原世界線,李安琪下毒害死自己的養父後,很快有人發覺司祁的死亡,整個彆墅鬨作一團。
當時李安琪假裝情緒失控,抱著司祁的屍體不放手,不讓彆人碰,哭著說父親工作太辛苦,總是不休息,竟然猝死了,還哭著說要讓父親入土為安,催命似的想要找關係把司祁的屍體送去火化。
這麼粗淺的手段,當然瞞不住多久,很快管家還有其他那些被司祁資助過的孩子就懷疑上了司祁的死,想方設法調查司祁的死因,看司祁過往的體檢報告,看司祁死前那段時間的工作強度,甚至順藤摸瓜查到李安琪男朋友偷偷從實驗室挪用危險藥物的事情。
他們果斷報了警,警方飛快查出了更多的線索,給屍體做了檢查,就這樣把好不容易趕走阻力、和心上人順利領了結婚證的李安琪和她丈夫抓住了。
一開始,李安琪還想替她丈夫求情,把所有錯誤都攬到自己身上,說毒藥是她私自偷出來的,和丈夫無關。
可警方給李安琪看了他丈夫在酒吧好幾次和其女人親熱的照片,曾經出軌出的毫無愧疚的她當場咆哮出聲,一口一個要負心漢付出代價,要讓他下地獄,把丈夫如何把毒藥偷偷交到她手上的細節說的一清二楚。
她丈夫本來以為自己能夠脫罪,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借著和李安琪結婚的由頭,繼承司祁的財產。結果聽說李安琪竟然供出了自己,他氣得恨不得衝過去咬死李安琪,對李安琪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說像她這樣的傻子也就隻有司祁會真的在意,還說自己從頭到尾都是衝著錢去的,誰讓你那麼好騙……
李安琪氣得要發瘋,兩人就這樣狗咬狗的被送進了監獄。
而管家等一眾接受過司祁恩情的人,在把害死司祁的凶手送進監獄後,聚在一起給司祁舉辦了莊重的葬禮,還以司祁的名義每年繼續資助那些孤兒院中的孩子,讓社會一直記得世界上曾出現過一個叫做司祁的好人。
雖然兒時的經曆讓司祁一直對這個世界抱有警惕,但他的善心,其實已經不知不覺讓他的世界了變成會對他溫柔以待的模樣。
如果不是司祁運氣那麼差,遇到了那兩個白眼狼的話,司祁在這群人的包圍下,本應該過得無比順遂。
楚渢來到這個世界後,接替原主那鳳凰男的身份。因著原主不是什麼無辜慘死的好人,害死一條人命不說,入獄後還因為這個世界的法律製裁,壽命沒有持續多久,所以沒有得到快穿局的什麼補償。按理來說下輩子應該會成為一個被鳳凰男/女坑了的倒黴蛋,算是一報還一報,徹底了結了恩怨。
“司總這些年,沒有去尋找自己的家人嗎?”楚渢問。
“找來乾什麼?”張哥不屑道:“就是他們害得司總以前吃了那麼多的苦,現在認回來以後,他們能彌補司總的童年不幸嗎?過來占司總便宜才是真的!”
“可我看司總很向往家人之間的感情。”楚渢說:“他以前對李小姐不是很好嗎?”
張哥鬱悶的撇撇嘴,顯然想起前段時間,李安琪在家裡對司祁說的那些能把人活活氣死的話。
“或許是這樣吧。”張哥把車開到彆墅門口,對準備下車的楚渢說:“所以,你要是想報恩,我覺得你可以生活上對司總好些。”
楚渢笑道:“那還需要張哥幫忙才行。”
張哥一聽,很快秒懂:“放心,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
看著楚渢下了車,張哥發動車子,朝著公司的方向回程。
他很快接到了正在辦公室裡等著的司祁,一路載著司祁去了酒店。等到晚上十點多了,才在秘書的通知下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看到了一身酒氣有些上臉的司祁。
“司總。”張哥下車給司祁開了後車門,秘書把司祁送上車,和張哥點頭示意後,自己另外找了輛車離開。
張哥給司祁遞了水,被司祁拒絕,於是就開動車子,在夜色中朝著彆墅而去。
在開車前,張哥給管家和楚渢發了個短信,告訴他們司祁喝了酒,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抵達。
管家在廚房吩咐廚師給司祁準備醒酒湯的時候,遇到了楚渢。
“楚先生,您還沒休息?”管家對楚渢道。
“還沒,你們在給司總準備醒酒湯?”楚渢說:“我知道有個醒酒湯特彆有效,晚上喝還能養胃。”
管家知道司祁總是對楚渢製作的食物青睞有加,聞言直接放棄了廚師轉而選擇了楚渢:“那就麻煩您了。”
“不麻煩。”司祁喜歡喝什麼樣的醒酒湯,楚渢再清楚不過,在冰箱裡找出材料,走到料理台前動作迅速的調製著,廚師在一旁幫忙,順便跟楚渢取經。
管家看著楚渢熟練的動作,忍不住欣慰點頭,對楚渢這個懂得感恩的孩子很是滿意。
等到司祁回來的時候,彆墅看起來很是安靜,隻有大廳的燈亮著,在等待主人的回歸。
司祁酒喝的有些多,吩咐管家把醒酒湯送上來,就暈暈乎乎上了樓。
門很快被敲響,室內燈光有些暗,司祁看不清樓道內站著的人影,但直覺這不是管家。
他眯著眼睛看清楚走進屋內的人,皺著眉聲音疲倦的道:“怎麼是你。”
楚渢把湯碗放到司祁麵前,見司祁喝的確實有些多,勸說道:“喝酒要適度,否則會傷身。”
“嗬……”
司祁自嘲冷笑。
他喝悶酒的原因,還不是因為李安琪那個白眼狼。至於傷身就更可笑了,誰能比眼前這個下毒的人更傷他的身。
他低頭看向麵前在燈光下微微泛著暖意的湯碗,哪怕心裡很不高興,還是被這過於誘人的香氣吸引,舉起碗來喝了一口,然後又是一口。
忍不住一下子把這東西喝完,司祁被酒水灼燒的有些不舒服的胃瞬間熨帖起來。他滿足的吐出一口氣,看到麵前站著的年輕人,心裡清楚,這和他口味的東西十有八九又是這人做出來的。
見楚渢一臉關心的看著自己,拿出乾淨的濕毛巾想要為他擦拭,好像完全看不出他心裡的那些打算。司祁手指摩挲著碗壁,莫名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委屈。
他自覺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可為什麼親生父母拋棄了他,真心實意養育的女兒恨死了他,就連麵前這個被他資助過,讓他很是看得十分順眼的青年,也對他圖謀不軌……
可能是酒精麻痹了神經,擴大了人心裡的情緒,司祁把碗放下,起身朝著床那邊走過去。
楚渢想要跟上,司祁轉頭瞪著他:“不要靠近我!”
楚渢沒有順從,走過去依舊扶住了走路東倒西歪的司祁,在司祁的掙紮下把他送到床上坐著,然後用毛巾仔細擦拭司祁泛紅滾燙的臉。
冰涼的毛巾觸碰在臉上,即使司祁不想承認,身體本能的還是感受到了舒適。他掙紮一下,被楚渢輕輕按住,就不再做無用功,順從的任由楚渢擺弄,就像是隻溫順乖巧的貓。
楚渢仔仔細細擦拭過司祁的臉與手,然後放下毛巾,伸手去解司祁領子上的紐扣。
本來舒服的有些暈暈乎乎的司祁身體抖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楚渢,不敢置信這人在做什麼。
“乖,要脫下外衣再睡覺。”楚渢溫聲撫慰著警惕的小貓。
“…………”
意識到自己想歪了,司祁低下頭,有些不太好意思。直到楚渢被司祁腦袋擋住看不見紐扣的位置,不得不蹲下來仰著頭幫忙解扣子,他才看到司祁眼睛濕漉漉的悄悄盯著自己,在目光觸及時,又飛快的躲閃開。
真可愛。
楚渢心中低笑,幫司祁脫去了外套,又語氣溫和的對司祁說:“我可以解開你的腰帶嗎?”
司祁身體緊繃的更明顯了,他目光灼灼盯著麵前的男人,燈光下的男人生得格外俊美,每一個弧度,每一個眼神,都能輕而易舉撩動他的情緒。
片刻後,司祁低聲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好好的睡一覺,明天醒來能舒舒服服的,不會難受。”楚渢嗓音溫柔,仿佛真的把司祁當成寶物捧在自己的心尖上,仔細嗬護。
司祁腦袋裡一團漿糊,他很想相信麵前這個男人沒有惡意,可記憶裡的事情又做不得假……
如果自己不知道這人的真麵目就好了,如果他不是隻圖自己的錢就好了。
如果用錢就能換來他的“真心”,那是不是可以遮蔽住自己的眼睛,裝聾作啞,隻貪圖這你情我願的短暫愉悅呢。
司祁微微垂下眼眸,過了好久,對楚渢說:“你幫我脫衣服。”
他緩緩站起身,兩隻手搭在楚渢的肩膀上,示意楚渢動手。
楚渢不疑有他,抬起手為司祁解開腰帶。
隨著腰帶的解開,司祁的呼吸明顯變得粗重了些,像是有些緊張,按著楚渢肩膀的手掌不自覺用力。
隨後,就在氣氛緊繃到楚渢以為司祁又要罵他的時候,司祁竟突然環住他的脖子,豁出去一般,眼中含著血絲的對他說:“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也接受你對我的好感……其實我也喜歡你……”
楚渢有些驚訝,有些歡喜,卻也不奇怪司祁會喜歡自己,臉上綻放出笑容:“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喜歡我。”
之前司祁隻不過是因為李安琪的原因,對他抱有警惕,誤會了他一段時間,現在終於想通了,便願意接受他了。
司祁喉嚨乾澀,咽了咽唾沫,對楚渢說:“那你想和我談戀愛嗎?就像……”
楚渢眨眨眼,高興的說:“當然。”
司祁鬆了口氣,隨後又無比緊張的被楚渢親手脫下衣服。這家夥根本不給他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司祁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楚渢為他換上睡衣,渾身上下的肌膚被刺激的顯出一層粉色,在扣子扣好的瞬間飛快躲進被子裡假裝鎮定。
楚渢沒有戳穿司祁的虛張聲勢,走過去,在司祁呼吸都要停滯了的情況下,在他的額前輕輕落下一個親吻,眼中蕩漾著笑意,棕黃的色澤仿佛蜜糖一般,能把人的心融化:“晚安,男朋友。”
男,男朋友……
司祁結結巴巴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感覺不需要陷入睡眠,楚渢再給他一個親吻,他就能當場昏厥過去。
等到楚渢看著他躺下,為他鋪好了被子,轉身關上燈離開了房間,司祁心跳速度還是無法恢複平靜。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了許久,直到他覺得楚渢應該已經忘記這件事的時候,才紅著臉躲進被窩裡,小小聲的在心裡念了一句:“晚安……”
“男朋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