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穿書者搶我機緣(1 / 2)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個冬天過去不久,來年春天,穿書者會離開家族,前往製卡學院學習。

一般而言,製卡學院招收十二到十六歲的學生,隻要是家庭條件還可以的人,都會儘量在十二歲剛剛發現擁有製卡天賦以後,就儘快前往學院就讀,哪怕是大家族的孩子也是如此——他們家族中的傳承什麼時候都能學,但彙聚了諸多製卡流派老師的學院,卻是錯過了就沒辦法的。

即使學院裡並不會教導稀有卡牌的製作方法,但很多知識理論、思考問題的方法,卻是比幾張新的卡牌還要更加重要。

楊午身為穿書者,對於這件事心知肚明,卻一直等到十四歲都還留在家族裡,這本身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司祁擁有原主的記憶,原主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原主不知曉的事情,司祁通過推測,也能大致知道。

比如說,這個冬天應該會發生一件楊午寧可推遲三年入學時間,也必須要留在這座城市裡完成的事情,否則解釋不通楊午的這種行為。

司祁不清楚這件事情具體是什麼,但隻要觀察楊午的動向,就能發現一二。

最近楊午正忙著在城市裡施粥,看起來極其熱心的樣子。司祁不會阻止這種對大眾有利的事情,哪怕知道楊午是為了博取名聲,但百姓們拿到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

如今司父已經通過製卡師們的交口稱讚,終於認識到自家兒子原來並非他誤以為的遲鈍。在諸多製卡師聚在一起給司祁講課,而司祁每次都能快速聽懂以後,大家漸漸察覺楊午之前的私下授課、有意無意散播司祁負麵名聲的行為很不對勁。哪怕不會當麵指責楊午居心不良,但也肯定不會再把司祁交到楊午手上去聽課了。

或許是自覺對司祁心中有愧,也或許是教導一位天才的感覺太過於舒適,製卡師們紛紛想要成為司祁的導師,教導司祁如何製卡。所以司祁最近很忙,非常忙,走到哪裡都會迎來族內眾人新奇追捧的目光,根本沒辦法去暗中監視楊午的動向。

於是咻咻挺身而出,操控著小小的昆蟲型監視儀器,跟隨在楊午身側,看這家夥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周後,楊午慣例又一次抵達貧民區,尋找漫畫中所描繪的場景。果不其然,在一個雪天裡,他找到了昏迷倒在路邊的“流浪漢”,不顧旁邊守護騎士的小聲勸阻,親自將人搬運到了附近的小屋。

“少爺,還是讓我來照顧吧。”守護騎士說道:“他很臟,不知道會不會有傳染病。”

“沒關係。”楊午語氣溫和,眉眼中滿是善良的光輝:“大家都是一樣的,你要保護我的安全已經很辛苦了,總不能讓我坐在一旁什麼也不做,讓你一個人忙裡忙外。”

守護騎士神色越發柔軟,默默走到一旁,將水盆中的臟水倒掉,換成乾淨溫熱的清水。

“請幫我把粥端進來吧。”楊午道:“他可能是餓暈過去了。”

守護騎士一點也不介意這種將戰士當成助手使喚的行為,順從的去附近的粥棚取來粥碗。

不久後,楊午將守護騎士取來的毛毯蓋在流浪漢身上,又試圖將熱粥送進對方嘴裡。

勺子觸碰到對方嘴唇的刹那,銳利深沉的眼眸猛地睜開,警惕注視著麵前的家夥。

楊午仿佛涉世未深的少年一般,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這一瞬間的異常,驚喜的道:“你醒啦!”

流浪漢飛快觀察周圍環境,打量著麵前的少年,注意到不遠處守護騎士聞訊趕來的戒備神色,流浪漢大致明白自身情況,難受的輕咳幾聲,說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西聯大街。”楊午按照原著中主角的回答,一字不差的重複。

他沒有說這裡是哪座城市,即使對方想問的其實是這個,但一直生活在城市裡的少年是不會在聽到詢問地點時這麼回答的。

流浪漢也意識到自己這麼問有些不對,沉默片刻,對少年說:“你是誰?”

“我叫楊午。”楊午如同主角那般,露出燦爛無害的笑容:“我過來給大家送粥喝,看到你餓暈在路邊,就扶你進來休息了。你還好嗎?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謝謝你,小家夥。”流浪漢露出一抹笑容,對楊午道:“謝謝你送我過來。”讓我不至於那麼狼狽的死在寒冬街頭。

他並非餓暈,隻是精神力耗竭,中了毒無法自救,不想被仇人抓住成為他的實驗數據,便一路逃亡至此。

能在死前遇到這麼一位好心的小家夥,他很高興。

至少他不會在最後一刻,也依舊是孤身一人。

他看著少年小心將他扶起來,認認真真端著粥碗,喂他進食。接連數月命懸一線的流亡生涯,讓他見多了人心險惡,也讓他在看到少年不求回報的幫助他時,心裡說不出的感動柔軟。

他沒有告訴少年自己的身份,不希望追兵搜尋到這邊時,給少年帶來麻煩。

但後麵第二天、第三天,接連幾天,在他越來越難以維持清醒,少年麵含擔憂不斷詢問是否可以拯救他時,他內心的堅冰終於被融化,握著少年那帶著繭子、明顯是製卡師的手,對少年說:“你想學習製卡嗎?”

少年克製著心中的狂喜,如記憶中的主角那般,疑惑地點了點頭,小聲道:“我已經在學習製卡了。”

流浪漢低低笑了兩聲,即使模樣狼狽,臉上依舊浮現出無法掩飾的驕傲與矜持:“我要教你的,可不是一般製卡師能夠教授的學問。”

……

【所以,穿書者的目的是這個?】聽到咻咻的實況轉述,早就猜到對方身份不簡單的司祁明白過來:【一位製卡大師的臨終傳承,確實值得他等待三年】

【但他既然提前那麼多年就知道對方會出現,並且生命垂危……】咻咻不解的道:【他為什麼不提前幾年動手救人,直接把人救下來】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人是誰,未來即將麵對追殺吧。

【可能是擔心對方活著,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司祁平靜的道:【又或者覺得對方如果能活下去,就不會在死前將知識傳授給自己了】

至少司祁沒有從原主的記憶裡,聽說楊午獲得了誰的傳承,或者看到楊午為誰舉辦了葬禮。

司祁不知道這人是誰,有什麼來曆,是好人還是該死的壞人,暫時觀察,沒有出手打斷楊午的接觸。隨後一周的時間裡,楊午隱瞞自己接觸製卡大師的行蹤,叮囑守護騎士不要泄露消息,跟隨在製卡大師身邊偷偷學習製卡知識。

為了讓對方相信自己的真心,楊午明知對方其實是中了極其特殊的涉及精神力(大腦)方麵的毒,還總是在對方麵前展現出自己的擔憂,提議要帶老師去醫院進行診斷是否身體受傷。

製卡大師不想追蹤者注意到他的下落,搖頭表示拒絕,推說自己隻是壽命到了。

咻咻就在一旁看著楊午演戲,並且在大師給楊午講課的同時,將講課內容轉播給司祁。

司祁幕後觀察了一段時間,倒是因此跟著楊午蹭了一堆高階課程,學習到了不少高深精妙的知識。觀察過程中,他注意到這男人的品行、處事風格都很光明磊落,多少對這個學識淵博,卻不得不麵對死亡的男人產生了些許的憐惜。

他知道楊午是不會做施粥這種事情的,如果不是楊午,對方或許會成為“自己”人生路上的老師,而自己也會成為對方的送終人,陪伴對方直到最後一刻。

等到楊午與男人相遇的第八天,楊午又一次前往貧民區。看到對方已然進氣多出氣少的昏迷樣子,心知這個角色會在今天死亡的楊午站在製卡大師身前,取走對方手上的戒指,轉身與守護騎士哽咽道:“走吧。”

守護騎士驚訝:“可是……”

“老師與我交代過,說他身上背負著血仇,不能曝光在人前,也不想讓外人知道我與他的關係。”楊午一臉悲傷難以抑製的道:“他特意叮囑我,不要為他埋葬,否則會引起旁人注意。”

原著中,主角就是喚醒了昏迷中的製卡大師,聽到了對方的臨終囑托,得到了對方希望轉交給自己愛人的戒指。

因為主角將大師埋葬在墓地的行為被後來的追殺者發覺,追殺者注意到墓碑上的“恩師”落名,知道主角獲得了製卡大師的傳承,覺得主角可能會為老師複仇,或者知曉了大師的仇人是誰、知曉集團人體實驗的秘密,因此盯上了主角,給主角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楊午不打算聽這個老家夥念叨他與他愛人的故事,也不想給人家立墓碑為自己招惹來麻煩。他隻需要拿著戒指等明年去學院裡獲得大師愛人的謝禮就行,遺言什麼的,聽不聽都無所謂,反正漫畫裡已經看過了。

守護騎士看著楊午那痛苦的神情,安慰他道:“既然是長輩的遺言,就沒辦法了,您請不要自責。”

“我隻是很難過。”楊午垂頭喪氣的握緊手中戒指,對守護騎士說:“老師讓我保護好自己,不要追查害死他的人,所以你也不要再關注這邊了。”

守護騎士完全效忠於自己的主人,自然不會擅自做主,認真記住道:“我明白了。”

說完,二人隱匿行蹤飛快離開這裡,咻咻與司祁道:【主人,那個製卡大師要死了】

司祁想了想,終究還是道:【你把解毒藥劑給他使用了吧】

能讓楊午次次都隱蔽行蹤偷偷過來,這男人身上的麻煩肯定不會小。司祁考慮過要不要救,觀察了幾天,最終得出結果,應該救。

且不說他應該是“作者”安排給原主的老師,歸屬於主角陣營,就說在人類即將命運垂危的時候,多一位厲害的大師,就多一份助益。

而且私心上,司祁覺得這人還是挺不錯的。教導楊午的過程中,男人下意識的會表露出製卡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大家的理念,這種作風讓司祁十分欣賞,死了實在可惜。

他從意識空間中取出一份解毒藥劑,讓咻咻操控一台寵物型機甲帶著藥劑來到貧民區,準備給對方注射進去。

咻咻動作靈活的接過藥劑,跑到小屋裡,尖銳的針頭朝著男人的手腕紮去,結果出乎意料的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

司祁:【…………】剛才楊午偷你戒指的時候你怎麼不擋。

咻咻:【主人,他是不是給自己用了什麼守護類型的卡牌啊?】

男人是為了躲避被人抓走做研究,才一路逃亡到這裡,因此給自己使用了即便昏迷也能阻止針頭刀片傷害到自己的卡牌——摘戒指搬運身體給他蓋毛毯可不算傷害。

【使用攻擊手段把屏障打破】司祁話剛說出口,被卡牌觸發以後的動靜強行驚醒的男人吃力的睜開眼。他沒看到試圖對他圖謀不軌的敵人,卻看見一個嘴裡吐著針管的可怕魔獸,一時間差點沒嚇得跳起來。

他這是中毒太深,都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嘴巴裡長著針管的小奶狗,這是什麼驚悚片劇情!

咻咻:【主人,怎麼辦,他發現了。強行打的話,這家夥會不會玉石俱焚啊】咻咻覺得這人肯定有事先準備好與敵人同歸於儘的手段。

司祁無奈:【讓他把屏障褪去吧,我看他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咻咻:【可咻咻感覺他會被嚇死……】

說著,嘴巴裡長著針管的怪物發聲說:“你把屏障去掉吧,咻咻這是解毒藥劑,能救你命的。”

男人一臉驚悚,眼神無比恍惚,仿佛在說:我這是在做夢。

咻咻:“主人說要救你,你最好相信咻咻。”

男人觀察著麵前的詭異魔獸,吃力的說:“你主人是誰。”

“主人就是主人。”司祁沒說過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咻咻當然不會隨意透露,對男人道:“你要是不配合,咻咻就把你的屏障打破,強行把你打暈救人了。”

說完,咻咻操控機甲,從背後冒出一堆光看著都覺得威力巨大的武器,當做吸引注意力的障眼法,實則偷偷準備好了無色無味的昏睡.迷霧,威脅道:“主人的命令是絕對的,你可不要讓咻咻動粗哦。”

男人:“…………”

猶豫了好幾秒,男人掙紮著說道:“你主人為什麼要救我。”

“主人說你很厲害,是人類麵對危機的可靠力量,應該繼續活下去。”咻咻語氣裡充滿了驕傲:“咻咻的主人總是這麼心懷天下,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男人思索著道:“他是聽誰說的我很厲害……”是他新收的小徒弟嗎?是他小徒弟找來了醫生,過來救他的嗎?

男人目光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手掌,那裡有他準備交代給徒弟的遺物,注意到上麵的戒指竟然消失不見,他語氣中猛地帶上了一絲憤怒:“我的戒指?!”

“被那個居心叵測的壞家夥拿走了。”咻咻哼了一聲:“你可真是沒有看人的眼光,被人忽悠兩句就相信了,還把自己的傳承交給了他。”

男人:“——什麼?!”

他眼眸微動,反應過來後下意識想要為自己的徒弟遮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如果不是徒弟請來的救援者,那這個小怪物說不定是追殺他的家夥派來的,他不能把楊午的存在暴露出去。

“就是楊午啊,他拿走了你的戒指,還放任你死在這裡。”咻咻不屑道:“咻咻都親眼看見了。”

男人抿了抿嘴唇,依舊作出聽不懂的模樣。

“誒,你可真囉嗦。”眼看男人要死扛到底,咻咻乾脆催動武器,“嗖”一下打破男人身上的防禦卡,眼疾手快將針管戳進對方手腕。

男人下意識想要躲避,沒躲成,本來打算好的自爆卡牌也因為咻咻的一番言論給弄得猶豫了一瞬。咻咻飛快將藥劑注射進對方身體裡,然後縮回嘴巴裡的注射器,哼哼道:“你等下就知道這個藥劑有多好用了。”

男人嘴巴微張,有心想要申辯這個毒藥他尋遍了天下名醫也沒能得到解救,對方怎麼可能區區一管藥劑就藥到病除。

可事實上,在藥劑消失在體內不到三秒,一種無法形容的輕鬆感從他腦海裡蔓延而出。原本疲憊吃力的呼吸瞬間變得順暢,大腦裡針紮斧砍般的疼痛也消失不見,他似乎真的好了!

“你……”你們該不會就是研製出這個毒.藥的家夥,所以才能擁有解藥吧?

腦海裡剛剛蔓延出這個想法,但想想眼前小怪物一秒鐘破除防禦的實力,還有已經追蹤到自己下落的情況,如果真的是追殺者,他們何必在自己演戲,直接把他抓走送上實驗台不就行了嗎?

男人停頓片刻,終於還是說道:“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還有你的主人。”

“咻咻~”咻咻得意的笑了兩聲,“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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