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1 / 2)

等她請了假從學校趕回去,到家的時候轟冬美又告訴了她另外一件令她目瞪口呆的事。

媽媽用熱水燙傷了焦凍,在這之後被爸爸送進了醫院。

雖然她以前就經曆過這種家庭倫理劇,但身邊再度發生了這種離譜的事,她還是反應了很久才艱難的說:“焦凍呢?”

“焦凍在屋裡,現在已經沒事了,不過爸爸說了不讓我們去見焦凍。”轟冬美低聲說著。

“為什麼?”她皺起眉,“這也太奇怪了。”

“不清楚,自從燈矢哥走後,爸爸就不讓我們和焦凍接觸了。”

她沉默了半晌,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去問問爸爸。”

“冰……”轟冬美攔住她,在她的注視下緩慢的說,“足夠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她愣了愣:“什麼?”

“就像媽媽和燈矢哥說的那樣,你一直想證明自己,想讓父親重視你,也想讓父親正視這個家。”她頓了頓,聲音有點沙啞,“如果不是你的話,也許很久之前就已經變成現在的樣子了,但現在你也明白了,除非有人讓父親醒悟,否則他不會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

轟冰樂心情有些複雜,她本來已經生活會變好,但沒想到在這條道路上,她最崇敬的父親成為了最大的阻撓。

爸爸什麼的,都是大豬蹄子。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可我還是想去試試看。”

妹妹一旦決定什麼事就會一直做下去,她一向都是如此,所以轟冬美聽到她這麼說後無奈的鬆開了手。

“那你有什麼事記得和我說,不要一個人憋著。”

“嗯,放心好了冬姐。”

她上前抱了一下轟冬美,然後拿上錢去找安德瓦。

加拉哈德之前在她學校附近租了房子住,在空閒的時候時不時的出去打工,現在應該是他打工的時間,但隻要轟冰樂一個念頭他立刻就能從打工地趕過來支援。

可她覺得這種事還用不到他出場,總不能一上來就讓加拉哈德用盾砸爸爸吧?

抱著還能再談一談的想法,她乘上電車一路不停的來到了安德瓦的事務所。在對前台小姐說出自己是安德瓦的女兒後,前台的小姐姐震驚了老半天。

安德瓦先生什麼時候結婚了?還有這麼大一個女兒了?話說好可愛……不對安德瓦先生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

震驚完後她還是敬業的給助理打了電話,不多時,轟冰樂便跟著接待人員進了安德瓦的辦公室。

她進去時安德瓦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她在安德瓦的目光中坐下來,期間兩人沒有任何交流。接待人員在兩人冰和火一樣的壓力下微笑著給她倒了一杯水,等她接過後道了聲謝,接待人員又麵帶微笑的出去。

此時屋裡隻剩他們兩人,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說實話轟冰樂有些忐忑不安,這種心情好久沒有過了,上一次這樣心跳個不停還是她上輩子詢問母親為什麼不喜歡父親卻不提出離婚,而是一直用出軌來折磨父親。

而這次她準備質問的是一直被她視為偶像的父親,想到這她就緊張的喝了一口水,順手也拿起桌上的仙貝啃了幾口。

等心情平靜下來,她在安德瓦的目光中開口。

“對於爸爸來說,媽媽和我們真的隻是工具嗎?”

她說話一向一針見血,安德瓦一時間也沒有話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儘管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但現在沉默的氣氛說明了一切,她仍覺得有些難過。

“我們先不論,那媽媽和焦凍真的很可憐,你讓他們按照你的意願活著,到最後焦凍和媽媽都會恨你,那也無所謂嗎?”

“那就恨吧,隻要焦凍成為我最得意的作品。”

“……你是這樣想的嗎?”

以前她就能感覺出來他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說‘真是可惜’,可今天真正聽他說出口後她心中有種‘果然啊,這不是原來那個父親’的感覺,她放下杯子,又再度詢問,“那麼對於爸爸來說,燈矢哥,冬美姐,還有我和夏雄,都是殘次品嗎?”

她的問題實在是太過咄咄逼人,但安德瓦仍然回答了:“這不一樣的,你想成為英雄,和他們不同。”

“到頭來你隻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劃分啊,我對於你而言隻不過是‘想要成為英雄的孩子’,所以比起燈矢哥他們,你會稍微對我抱有期待。”她歎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和父親都有點不可理喻,“這一點上,我們的確很像。”

“你是我的女兒,當然會和我像。”他沒有否認這點。

也許就像他說的這樣吧。

轟冰樂神色複雜的又歎氣。

她這些年一直試圖想讓安德瓦做一個好父親,她也總是期待他像原本世界的父親一樣,其實到頭來這隻是她的願望罷了,畢竟人和人根本不可能完全一樣,這個世界的父親和那個世界的父親是不同的。

而安德瓦現在想要讓焦凍按照他的想法成為第一位的英雄,這種想法又和她一意孤行的想讓他成為理想中的父親有什麼不同。照他現在的情況來看,真的就如轟冬美所說,沒有一個人打醒他的話,他可能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她又問:“那麼在爸爸看來,為了超越歐爾麥特就可以犧牲一切嗎?”

“焦凍是我兒子,成為no.1的英雄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我所做的這些以後焦凍會理解的。”

“……不。”聽了他的發言,她搖了搖頭,這是不正確的。

這隻是他的願望罷了,把願望強加在焦凍身上,焦凍不會理解父親的。

安德瓦沒有說話,她也知道他會在心中說‘你隻是個孩子,你什麼都不懂’。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不論她說什麼,她的聲音都無法到達他的心裡。

也許他確實有愛著她這個女兒,但他對其他孩子所做的事情用愛來形容實在太過扭曲和殘酷了。

這是不正確的。

那麼既然這樣的話,她就不能天真的想著幫助他成為第一位英雄這種事了,畢竟這種話在他看來隻是她一時的崇敬之語。

她能做的很少,單單是她還做不到讓父親感到後悔並且幡然悔悟,她能做的隻有一個。

她思考片刻,下定了決心,神情也逐漸的嚴肅起來,她站起身說。

“我知道了,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父親您了。”

“你要去哪?”見她要離開,安德瓦問。

“我要回去上課了,因為我現在不想幫你成為第一位的英雄了。”她抬起頭綠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他,裡麵閃動著和他一樣的雄心和野望,“我會依照和燈矢哥的約定成為第一位的英雄。”

她的目光如棲息許久的蛇終於從冬眠中醒來,緩緩的舒展著軀體,伸出了頭顱,散發出了危險又躍躍欲試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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