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饒了他吧……
他的手指放在刪除上方,終究沒有按下去。
然後死死的盯了照片上的少女片刻,他在心裡歎了口氣,摁了鎖屏把手機收回校服口袋裡。
“唔,我想到了。”壓根沒注意到他劇烈的心理活動,白發少女終於有了答案,她握起拳輕擊掌心,自信滿滿的說,“不是人妖但有兩種性彆的冰雪召喚師!”
霍克斯剛回過神就聽到她想到的英雄名,想都不想的說:“駁回。”
山田算迅速點頭:“附議。”
“感覺像是年初的時候大街上穿著花裙子賣藝的健壯大叔會起的名字。”聽到這個名字,就連佐倉雙葉都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轟冰樂:“古娜拉黑暗之神變身之帥氣與可愛的冰雪魔法使?”
“雖然聽起來不錯,但是不是太長了?”嶽山優沉思。
赤賀轉換瘋狂點頭。
……你們竟然還覺得不錯,是誰剛剛吐槽我的英雄名土來著,這個名字不僅土,而且槽點多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霍克斯默默的吃著飯,翅膀無奈的鬆了鬆,觸碰到她的後背。
羽毛觸碰到她的後背時,她一無所覺,但霍克斯卻像燙到一樣將翅膀挪開。
但她卻完全不知道這個小插曲。
他扭頭看著正在和嶽山優她們聊的熱火朝天的少女。她被她們的話逗得低頭笑起來,彎起的眼睛如月牙,嘴角也噙著一抹笑,輕笑間,發尾跟著她一起高興的甩著。
她不曾在他麵前露出這樣不設防的表情,霍克斯知道她和同性們的談話總歸要放的開一些,失落的同時覺得心裡有些癢,感覺像是被她的發尾輕輕掃過,撩撥的他有些想伸手抓住她的發尾。
他稍微將翅膀伸展開,像是在擁抱她……就像是小時候他抱著安德瓦的布娃娃,小心翼翼的,帶著一絲占有欲,虛環住她的肩膀,不動聲色的將她籠在自己的羽翼下。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對她有這種青澀的情感,大概是初遇時她流著淚跟他道謝,或者是入學考試時恣意的笑,又或者是在相處間毫無防備的被她的溫柔慢慢攻陷。
說起來,國中時他交往的幾個女孩在分手時大都會說一句‘霍克斯你真的有認真在喜歡我嗎?’,然後甩給他一巴掌怒氣衝衝的離開。
他一直很認真的在對待每一段感情,接受了她們的告白,然後她們用愛意澆灌著他荒蕪的內心的同時,他也適當的回應……但最終結果是被說‘跟你在一起很開心,但是我隻感覺到自己在付出,你總是坐享其成’。
唔……以前他不懂她們的心情,但現在……似乎懂了。
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苦澀和被動啊。
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樣讓人心急如焚。
想要引起她注意力,想要讓她看著自己。
愛意與痛苦交融,仿佛在唱著一首隻有自己聽得到的甜蜜歌謠。
原來之前和他交往過的女孩們,都是這種焦急又不安的心情啊。
他想起了她的話。
[在校期間不會戀愛的。]
啊,這真是太糟糕了。
想現在就告訴她。
想現在就擁抱她。
想現在就看到她隻對自己一個人露出的,甜蜜羞澀的笑容。
再等等。
再等等。
他握緊了手裡的湯勺,將飯菜和這股湧起的衝動一並咽下去。
現在她看他的眼神與其他男生沒有任何區彆,現在還不行。
她會對他露出和那些女孩一樣的眼神和笑容嗎?
她會用小鹿一般的眼神看著他,期待著並鼓勵他說出一些隻有戀人間才會有的愛語嗎?
如果他畢業後仍然是這種的心情的話,那麼就可以對她表達出來了嗎?
如果那時候她的眼神變了的話,那麼——
他可以說嗎?
他收回了視線,然後落在了被他扒拉的有些亂米飯上。
他又在心底歎了口氣,不動聲色的收起了亂糟糟的心情,將這股悸動重重的壓了下去。
午休的時候結束時,幾個女孩仍然沒討論出她的英雄名,霍克斯和山田算兩人也已經放棄了阻止她們取爛七八糟的名字。
下午第一節課開始前,她們幾個意猶未儘的回到各自的班級。
此時的相澤也抵達了校長室,現在正煩躁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指敲著桌子,目光沉沉的看著坐在對麵的男人。
他就覺得看到根津校長發來的信息時沒好事,果然——
麵前高瘦的男人是與歐爾麥特一起合開事務所的老資格前輩——夜眼,而他此時來到這提出了一個請求,那就是借用相澤班裡的學生的力量。
聽了他的提議後,礙於他是比自己出道早很多年的前輩,相澤消太才沒有失禮的對著他破口大罵,“借用她的力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夜眼先生?”
“是的,看過她運動會的表現後,再通過警察查看了她的個性檔案,我覺得此次行動她的力量很有必要。”
“那你知道她隻有一年級嗎?若是她是三年級的學生,我也許會鬆口,但沒有經曆過戰鬥,沒有麵對過死亡……更何況她連臨時執照都沒取得,她使用個性時用的是誰的名義?你的?還是歐爾麥特的?”
“當然是我的。”
“那她出事後怎麼辦?也是以你的名義宣告民眾‘因為我的失誤讓英雄後補生受傷’?”
眼見著兩個人視線交彙間都要擦出電流,一直安穩的端坐在沙發上喝著紅茶的根津開口。
“嘛嘛,兩個人都冷靜一下。”
根津的話分量很足,兩個人立刻乖乖的收起了各自身上銳利的氣勢,箭弩拔張的氣氛陡然消失。
兩人安靜下來後都沒再開口,一聲不吭的用目光瞪著對方,校長室內的仿佛開了製冷一樣,空氣被凍結,此時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
他們互相用眼神廝殺了幾分鐘後,根津適時的倒了杯紅茶,捧著茶杯故意大聲刺溜著——打破了這份過於安靜的詭異氣氛。
空氣這才緩緩的開始流動。
男人散亂的黑發壓在肩上,也像是在他肩膀上壓了根死沉的擔子。
他率先開口,聲音中帶著隱隱的怒氣,“難道校長也同意這個可笑的提議?”
“說可笑我可是會傷心的,先聽聽夜眼的說法吧。”根津轉過頭,烏黑的小眼睛中帶著純粹的情緒,“夜眼,你們計劃在什麼時候行動?”
“我預測出的最佳時機是在新年時,距離現在有七個月的時間。”他說,“這段時間裡,以她的實力取得臨時執照應該不困難。”
“……”黑發男人露出了顯而易見的不爽。
渾身上下都雕刻著日本人的性感的男人不苟言笑的推了推眼鏡,他摸出一個投影U盤,修長的手指摁下了投影鍵,三人麵前出現了一道藍白色的熒光影像,“從見到她那日的行動開始——”
影像中是她召喚出的兩個人激烈的對抗,即便隔著屏幕,相澤都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肅殺。
“……我就在想,這個孩子的防禦能力,絕對會提高此次成功率。”邊說著,他又調出了這幾個月的犯罪統計,進入了正題,“自歐爾麥特成為和平的象征以後,犯罪率便持續下降,但這幾個月來犯罪數又漲了起來,而且多是以綁架失蹤案為主。”
“綁架失蹤案這是警察管轄的範圍。”相澤冷冷的說。
“沒錯,但是伴隨著失蹤案的發生,各地也有了示威般的自爆案件——集體失蹤,集體自爆,還有網上出現的對歐爾麥特和英雄質疑的聲音,若是說個人犯罪的話,這些事情同時出現就有些過於巧合了,經過調查後我發現這是某個組織有預謀的犯罪。”
相澤消太皺起眉,“現在還有集體犯罪?”
“是的,我們也是經過調查後才敢確認,並且我們發現,藏在暗處的這個組織十分狡猾,他們暗中指揮著各個區域內開展小型犯罪,將作案的範圍慢慢擴展到了全國……糟糕的是,他們的犯罪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警察無法破案,英雄無法抓捕犯人,在這樣無力的情況下,民眾的抱怨被放大了數倍,甚至媒體已經開始質疑英雄和警察是不是隻拿錢卻不乾實事,照這個事態發展下去,事情會越來越嚴重——”他頓了頓,看向正在垂頭思考的相澤消太。
“近些日子我們事務所也接到了不少的投訴信,來信的內容基本都在質疑歐爾麥特究竟有沒有能力保護好他們。”夜眼又冷靜的說,聲音平仄沒有半點起伏,仿佛正在麵臨著危機的不是他一樣。
“……”
“身為英雄的你肯定很清楚,這個組織打的主意就是這樣的,讓歐爾麥特失去民心,將被保護的、一無所知的民眾作為一把利刃,指揮著他們一點一點的瓦解著歐爾麥特這些年的成果。”他握緊了手中的U盤,聲音鏗鏘有力,“所以這次行動我們必須成功,不能讓這樣的組織再繼續危害社會了,也不能……讓歐爾麥特建立起的和平被他破壞。”
夜眼的指骨泛起了白,他迫切的看著相澤消太。
他的懇切話語讓相澤的態度有些軟化,再這麼發展下去,這個組織足以再度引起社會的動蕩,這種機密的信息……夜眼能對他說出這些,是真心想讓轟冰樂參加這次行動的。
“不是我不想幫你,但是那孩子……”他揉了揉眉心,眼神暗下來,手有點顫抖,“她的年紀太小了,你知道嗎?”
不想看她受傷,不想看她出事。
“我不想看到她出事。”相澤抬起頭,從喉嚨裡堅定的,又艱難的擠出了這句話。
他說出這句話後也驚愕的愣住了,焦躁,不安,雜揉著一些憤怒,這種情緒實在奇怪了。
他知道說出這句話的自己不配做一個英雄,但站在夜眼麵前的此時不是英雄,而是一名教師。
夜眼靜靜的看著這個握緊了拳,堅定的保護著學生的教師,他是發自內心的擔心著自己的學生,打從心底不想讓學生參與這次行動。
忽然地,一直顯示出強硬的合作態度的夜眼,隱約摸到了那道模糊的突破口的輪廓。
原來如此,從一開始他就搞錯方式了。
對於相澤而言,他和那名學生根本就不在同一位置上,學生的安危對他而言比什麼都重要。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在請求那名學生和他們合作的同時,他也要對相澤表達出的誠意才行。
並且還要博取他的信任。
夜眼微頓,將投影U盤放到桌上,站起身對著相澤消太說,“抱歉,說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是我過於傲慢了。”
“?”相澤眼神微動。
男人對著他毫不猶豫的彎下腰,誠摯的說。
“我不應該說她的力量對我很有幫助,而是應該說——Eraser Head,請讓她幫幫我吧,與此同時,我也會保護好她的安全,拜托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