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一頓海侃把他無視,這隻是個小小的開端而已,等到了檢票口處,他迎來了第二個挑戰。
“這位先生,你長的這麼年輕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孩子的爺爺吧。”檢票員小姐一臉狐疑的盯著消瘦的白發青年。
青年麵不改色道:“是爺爺。”
傑克也點頭:“是爺爺。”
焦凍看了看他們,也跟著點了點頭:“是爺爺。”
霍克斯:“……”
他一把摁住轟冰樂的嘴,要是她再冒出一句‘我是媽媽’估計他們幾個要被關在遊樂園外了。
他笑著對檢票員說:“他都說了是長的年輕了,小姐,彆看他的外表隻有二十幾,其實他已經到了當爺爺的年紀了。”
迦爾納癱著臉點頭:“然也。”
他正經又古板的說話方式打消了檢票員的一些疑慮,她猶豫的說:“是嗎……”
有的成年人因為個性的緣故還會維持在小孩子的模樣,長的年輕些就當爺爺應該也是正常現象吧。
這樣想著,她半信半疑的放了這五個人進去,一直等他們走出好遠,她還頻頻回頭看這群長相不一但看起來很像一家子的人。
成功通過了第一個關卡,霍克斯鬆了口氣,他帶著四個人指著前方的兒童樂園問:“你弟弟和你……女兒,要去那玩嗎?”
焦凍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理他,傑克被迦爾納放到地上後,擠到她身邊也拉住她的手,指著不遠處正在營業的店鋪說:“媽媽那是什麼?”
轟冰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辨認著上麵的字:“是吉事果……”
“好吃嗎?”女孩問。
“我也沒吃過,焦凍和傑克要嘗嘗嗎?”
焦凍看了一眼,期待的點頭:“嗯。”
“要吃~”傑克則是晃著她的手臂撒嬌。
“好,那我們去買吧。”
她牽著兩個興奮的小孩子走出沒兩步,便被霍克斯攔下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好了,你們兩個和迦爾納在一起吧。”
霍克斯一般不會乾涉她的決定,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於是轟冰樂低頭對兩人說:“你們在這跟著迦爾納,我一會回來。”
兩個豆丁看著她,又看了看霍克斯,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
完全被兩個小孩子視為眼中釘的霍克斯衝他們笑笑,推著她往賣吉事果的店鋪走去。
“怎麼了,霍克斯?”她邊走邊問。
他深有感觸的說:“讓小孩子來零食店裡,簡直就是災難,看在眼裡的全都想要,攔都攔不下來。”
轟冰樂若有所思的盯了他半晌,而後露出了淺笑:“你以前就這樣?”
“嗯。”他摸了摸後腦勺,然後放下手,拇指摩挲著手上戴著的裝飾戒指,出神的看著被父母牽著手一蹦一跳的跑過去的小孩子,“我小時候什麼都想要,看到這些賣小吃的車子,就停下來嚷著要這個要那個,最後我媽還是隻會給我買一種口味,那時候我就想,隻吃一種口味真的太痛苦了,等我長大有錢了,就全部買下來,一樣咬一口,那不得幸福死。”
轟冰樂沒說話,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她沒有問現在他想不想要全部口味的零食了,霍克斯也沒有再說下去。
他們都知道,他有錢買全部口味的零食,但想要的幸福也已經不再是那些口味繽紛的童年夢想了,他現在想要的隻是那一個零嘴裡麵包含著的愛。
兩個人沉默了片刻,便又隨意的扯了一個話題聊起來,氣氛頓時又輕鬆起來。
他陪著轟冰樂來到賣吉事果的車前,轟冰樂對著店員要了五分限定口味的吉事果,接著從錢夾裡摸出紙幣遞過去。
“不用給我也買,我自己買就行。”霍克斯伸手摸向自己的錢包,另一隻抬起來想要攔住她。
“我來就好。”但她還是手疾眼快把錢塞給了店員,然後從店員手裡接過一根吉事果,笑盈盈的塞到他口裡,說道,“這是買給你的限定一天的任性,你想要什麼,儘管向我提出來吧。”
霍克斯下意識的咬了一口,酥脆的外殼和冰涼的冰激淩十分相配。
當然這不是重點。
他看著她距離極近的眸,有些想苦笑。
這個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他要任性起來,根本就是誰也攔不住啊。
說到底,他不能任性吧。
感情這種東西一旦出來了,就很難控製住,隻要兩個人之一沒有控製住,就會像燎原之火一樣將兩個人燒的遍體鱗傷,無法安寧。
當然前提是另一個人能感受的到。
想到這,他還是歎了口氣,在她清澈的目光中回望著她。
然後他注視著她瑰麗的眸,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用這麼多庸俗的詞來形容一個女孩,璀璨,綺麗,閃耀,絢麗——總之在他眼中,她就是這樣的。
他看著麵前的少女,心想其實自己一直後悔答應資助人去國外。
參加臨時執照的選拔測驗,還有去參加合宿,再就是陪著她在遊樂園裡逛,他都在將自己度過的每一天當做離開的前一天過著。
畢竟……他還是挺舍不得的。
嘴裡的味道已經彌漫開,甜絲絲的,帶著點苦澀。
他想,其實他應該是這樣的——我行我素,想一出是一出,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但由於命令在身,他如同上了重重枷鎖,動彈不能。
他又想著,真正的自由是什麼,真正的隨心所欲是什麼,是不是就像是手腳上的鐐銬驟然落地,沉重的翅膀也因此得到解脫?
於是他在心裡想象著,自己脫開重負到天空中飛了一圈——那是無比自由暢快的感覺,不被責任束縛,沒有人在他耳邊念叨‘你要成為英雄’,也沒有那些讓他頭疼又無奈的規定。
真的能這樣就好了,但是他還是那個他,被人綁在地上,沒辦法掙脫牢籠,沒辦法自由翱翔。
思及此,他回憶起了她方才的話,於是手捏著吉事果的底部將其取出,金眸定定的看著她。
“真的嗎?”
轟冰樂歪了歪頭:“嗯,真的,我不騙你的。”
聽完,他笑了。
說實話,聽到她的話他有一瞬的無奈後,現在變為了異常輕鬆的感覺。
大概她的承諾如一個短暫的赦免令,讓他的翅膀化作一團燃燒著的烈焰,衝破牢籠,不受束縛的激昂燃燒。
她給了他任性的機會,也給了他放縱的機會。
火會不會燒起來,她會不會回應——他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他抿了下唇,覺得口裡還帶著一點冰淇淋的甜香,有點像是她身上經常傳來的牛奶味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又一次問自己。
真的可以任性一次嗎?
他抬起手,抓住了她瑩白的手指。
可以嗎?
他看著露出疑惑神色的少女,目光逐漸的銳利起來,如同高空中盯緊獵物的鷹一樣,複有攻擊性,身後的羽毛也開始不受他控製的根根豎起。
可以吧?
他舔了舔甜滋滋的嘴唇,慢慢的彎下腰,湊近了她。
她說可以。
然後他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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