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多虧了這個人,她才能再度見到燈矢。
她感覺身體動起來了。
“結束了?”她聽到身體的主人說。
聽到聲音,背對著她的青年轉動著辦公椅從那一端轉過來,辦公椅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移動著,等他完全轉過來,轟冰樂看到了青年眼下和脖頸處拚接起的皮膚。
他揚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嘴角接口處的皮膚猙獰的動著,連接著臉頰的銀釘閃著刺眼的光。
即便身處其他人的身體,她也感覺自己頭暈目眩的。
她想上去問問他,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但更想上去一言不發的抱著他。
但是此時她無能為力,隻能這樣隔空看著他。
他此時也在看著‘她’。
他抬起手撐著下巴——她看清他的手臂上的膚色也異常的深。
是使用個性的原因嗎?還是為了適應個性,他刻意這麼做的。
“嗯,結束了”他低低的對‘她’說著,疏懶的抬眸,“為什麼找我,地下的好手不是比我多嗎?”
這是時隔三年後,她再次聽到他說話。
聲音沙啞,帶著和以前一樣沒好氣又懶散的口吻,熟悉的讓她想哭。
“沒有為什麼,我隻是討厭你。”她聽到這個身體說。
青年低笑出聲,反唇相譏道:“該說討厭的是我吧?三年前要不是我躲得快,一早就被你殺了。”
轟冰樂愣了,三年前……剛好是他離開的那年。
她感覺身體的主人也頓了頓,接著發出一聲冷哼,“我倒是想,但是我殺不了。”
身體的主人的聲音乾巴巴的,似是絕望透頂:“不論是你,還是死柄木,還是ALL FOR ONE,我都殺不了。”
黑發青年的手指摳了摳連接皮膚處的銀釘,露出了討人嫌的笑:“真是對不起了。”
“……”
“好了,工作結束。”成功讓對方吃癟,他心情頗好的拖著長腔從辦公椅上站起來,踢出一個燒的焦黑的人。
“……”‘她’還是沒有說話,大概是氣狠了。
青年也懶得多搭理,回身把辦公椅也點燃。
“走了。”
沉默了許久,身體的主人轉過身,轟冰樂眼前的視線一陣模糊,周遭的景致又開始看不真切了。
耳邊倒聽得很清楚。
“這些家夥你自己動手就好了吧,花錢雇我做這種事,你打的什麼主意?”說完,青年嗤笑一聲,“算了,你敢做什麼的話,大不了就殺了你。”
“……我都說過了。”
“什麼?”
少女的聲音冷漠又無奈:“我殺不了你。”
“聽不懂我說話嗎,我說的是,我要殺了你。”青年拖遝著步伐跟上‘她’,不耐煩的重複。
“雖然情況不同,但你肯定殺不了我。”少女沒管他,自顧自的說著,她氣人的能力和青年不相上下,“你不都試過了嗎?”她挑釁道。
“確實,從上次你被我殺死的情況看,你會再生。”轟冰樂聽到青年的聲音近了,他的聲音如蜿蜒滑膩的蛇,帶著惡意逼近,“但隻要是個性總會有限度,所以我隻要不停的殺死你,你總會到達極限,抵達真正的死亡。”
轟冰樂感受到他們穿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隨後拐了個彎,進入了安全通道。
“從你們能力的特點來看,確實是沒有不會被殺死的人。當然我不否認——我也會死。”進入安全通道後,‘她’轉過頭,然後轟冰樂看到了如上次如出一轍的藍色火焰撲麵而來。
“哦?那就去死吧。”青年冷漠的說。
再度被火灼燒著,渾身上下都傳來難以想象的疼痛,轟冰樂都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呻、吟,可就在這種情況下,少女不僅沒有痛到尖叫,反而從喉嚨發出嘶啞的笑。
“哈哈哈哈哈笨——蛋——!但是我真正的死亡需要殺死本體,也就是你妹妹——”
“……”
轟冰樂感覺自己呼吸都停住了。
她的預感成真了。
在夢境的最後,她聽到少女發出了近乎癲狂的笑。
“好了,我把弱點告訴你了,去啊,去做啊!很容易吧?”
“你殺得死我嗎?”
“荼毘!”
*
相澤感覺自己剛進入深度睡眠,還沒來得及和夢中的貓睡個天昏地暗,他就聽到了房間的窗戶被打開,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然後他立刻抽出枕頭下的拘捕帶朝著來人甩去,在擊中時,他聽到那人輕微的‘啊’了一聲。
相澤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等他借著月光看清被他捆住手腳的人時,他在心裡倒抽一口冷氣,然後不動聲色掐了一下自己——
很疼。
不是做夢。
這就更可怕了,夢裡的成真了。
月光落在白發少女的身上,夏日單薄的睡裙在他拘捕帶的捆綁下露出了大片的皮膚。
她坐在地上,裙子危險的落在腿根,但她卻絲毫沒覺察到,那雙湖色的眸還霧蒙蒙的,仿佛在對人說著有機可乘。
他當即鬆開手轉身,頭疼的揉著太陽穴走到衣架前,扯下來一件外套扔給她。
“穿上,大半夜你進男……你來這做什麼?”他艱難的在中途換了種說法,背對著她,聽著她悶哼一聲扯下他的捕捉武器。
“相澤老師……”
“穿上衣服了嗎?”他打斷她的話。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他聽到少女沒精神的說:“穿上了。”
他這才轉過身,然後他發現,這種衝擊力似乎更強了。
少女的體型和他差了太多,現在穿了他的衣服,黑色的外套將將遮住了她的腿根,白皙的腿和黑色的衣服形成鮮明對比,寬大的衣領也根本包不住她小巧圓潤的肩頭。
“……”
是他讓她穿的外套,是他造成這樣的後果。
所以他……從麥克旁邊的空床上拽下床單丟到她頭上。
嗯?麥克不在?
相澤看了眼睡的皺皺巴巴的床單和被子,心想他大概是去廁所了。
“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說明,你為什麼大半夜來找我。”他扭過頭看著正慌亂的拽著下滑的床單的少女,聲音聽起來比平時多了分煩躁。
大半夜來男人屋就算了,還穿成這個樣。
嘖——
她到底在想什麼?
她到底在想什麼他是不知道了,因為他被她的動作驚得沒空細想。
她揪住床單後快步走上前。
她每邁出一步相澤就後退一步——畢竟隻穿了睡衣的女學生在他屋,他任何一個動作都能構成不合理的接觸。
如果被媒體看到了,估計第二天的頭條就是‘雄英老師半夜帶學生回屋’,想到這,他意識到還好麥克不在屋裡,否則麥克的大嗓門早就替媒體昭告天下了。
不,如果麥克也在的話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接著他又否認。
仔細想想看,其實不論哪一個都不會好,隻不過麥克在的話,要報道的內容是從一名教師改為兩名教師罷了。
在她焦急的接近他,邊走邊說的時候,仍帶著些許沙啞的聲線將他從胡思亂想中喚出。
她急促的說著,又邁出一步:“那個人,真的和相澤老師說的一樣,和我有關係。”
過於激動的同時,她的斷句都出現了問題。
相澤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而且如果是平時的話,她大概能機敏的注意到相澤的情緒波動,但她現在已經被那個夢傳遞出的信息搞得心慌意亂。
“之前就有過兩次,我以為隻是夢而已。”她的聲音有些快。
相澤的後背已經撞到了門上,意識到無路可退,他後背的肌肉陡然收緊,冰涼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純棉衣料侵入體內,他低頭盯著赤著腳踩在柔軟地毯上的少女——還好她距離他一個身位時停下來了。
“你之前夢到了什麼?”這是安全距離,這麼想著,他在心裡鬆了口氣,也恢複了以往的冷靜。
“死亡。”她乾澀的說。
他注視著眸光不住閃動的少女,徐徐善誘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一個人,殺了我。不,是殺了那個人。”她下意識的隱去了燈矢的信息,她知道自己很卑鄙。
於是她閉上眼,隱藏起眼底的愧疚,想轉移相澤關注的重點:“這是之前一次夢,但這並不重要。”
相澤感覺出她有隱藏信息,皺了皺眉,但沒在現在逼她說出來,他順著她的話問:“這一次是怎麼回事?”
“我聽到她說了,她說如果要殺死她的話,必須殺死本體的我。”
相澤還未開口,就聽到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是麥克回來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