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118(1 / 2)

黑暗中, 黑田無手裡握著手機, 利用手機的照明燈在漆黑的走廊裡奔跑。

儘管救援人員和被關在地下室中的少女們已經出去,但是他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比起營救和壓製, 他更重要的是確認情況。

他再度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撥過去後對方一直處於通話中, 一次兩次不接他還算平靜, 重複幾次後,他不由得焦躁起來。

他並非沒有經曆過意外情況,但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奇怪了。明明隻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但他卻覺得身處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

真是太奇怪了,為什麼會這樣?他咬著牙想。

他的頭頂仿佛像是懸了一柄明晃晃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稍微邁錯一步劍就會掉下來,把他和她都砸的粉身碎骨。

我明明和潮爆牛王先生保證過不會有事……

他握緊了手機, 心臟跳動的速度已經超過了以往的平穩值,大腦中也逐漸出現了很多糟糕至極的畫麵。

不行,不能多想。

深呼吸了一口氣後, 他甩了甩頭把雜念甩出去,繼續在濃厚的黑暗中奔跑著。

在奔跑間,長長的甬道仿佛永遠也沒有儘頭, 又或者說,他在無意間似乎進入了張大嘴等著食物撞上來的怪物口中,此時就連一呼一吸都在逐漸的被這片黑暗吞噬。

“所以說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在黑暗中, 時間好像都變得漫長, 他舉著手機照著麵前的路。

此時警方切斷的電源依然沒有恢複, 在沒有窗戶的地下通道中,從他手機中散發出光亮的是唯一的光源。

又跑了一陣子,在混亂的時間感中,他終於跑到了儘頭。

再通過這條走廊就要到剛才的地下研究所了,不知道冰霜有沒有事。

拐過彎繼續往前奔跑著,在移動間,他的腦海裡浮現了那兩個人。

一個肌肉虯結孔武有力的青年和帶著高頂禮帽極為紳士的麵具男人。

他們兩個完全是計劃之外的人員,究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屬於哪一方?

而又是誰將他和轟冰樂會在這行動的消息告訴他們的?

正在絞儘腦汁的思考著是否有遺漏的點,黑田無在奔跑中忽然看到前方有個身影撐著牆壁緩緩的前行。

是還沒有撤離的人嗎?

“喂,你還沒有出去嗎?剛才救援人員把你忘在這裡了?”

他也的確這麼問了。

“是你嗎?”黑暗中傳來一道年輕的女孩子的聲音。

女孩子……應該就是沒有撤離的人員吧。

可是她這句話時什麼意思?

他疑惑道:“什麼?”

“黑霧先生說的人……是你嗎?”

在好似能將一切吞噬的黑暗中,少女拚勁了全力顫抖著問。

“誰?”

異常。

太過異常了。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恐懼,他也顫抖的問道。

*

對於轟冰樂來說,進行了長時間的戰鬥訓練後,她的思維都已經完全適應了戰鬥模式。

在麵對敵人時,戰鬥就像是去解一道將方程式都擺在麵前的數學題一樣簡單,隻要她和敵人之間的力量差距不像她和歐爾麥特那樣具有天塹般的距離,她就有自信找到方法將敵人困在散發著寒氣的冰中,贏得圍觀群眾的掌聲。

所以她在警員說出‘請動手吧’後,並沒有廢多少力氣就把敵人揍進牆中當壁畫,在他還罵罵咧咧的時候,她還貼心的在他嘴邊封了一層冰隔絕噪音。

按理來說她的任務告一段落,隻要站在原地等著警察把他關押在移動監獄中便好,但她大腦中的危機還是沒有散去。就像是一根刺一直停留在她的指間上,將上層顯露在外的刺拔掉了,但潛伏在她手指內部的刺仍然在提醒著她——危機並未離去。

是因為他還會出來嗎?

還是說警方那邊出事了?

她不放心的把敵人凍了一層又一層,正準備打開耳麥聯絡警方,就看到一個手持話筒的年輕女性左右環顧著。

女性茫然的掃了四周一圈,等看到她後,年輕女性的眼睛一亮,邊跑著邊舉著話筒敬業的問。

“冰霜小姐,請問這次你是單獨行動的嗎?”

“聽警方說你是獨自麵對敵人,在獨自應敵時請問你是什麼心情?”

“冰霜小姐……”

轟冰樂看著在空曠的街道上奔跑過來想要采訪她的記者,善意的提醒:“這裡很危險的,警察應該拉了隔離帶才對,你是怎麼進來的。”

在此期間,她身邊男人仍然在奮力的掙紮,她怕他突然出來嚇到這位女性,便謹慎的又蓋上一層冰。

“隔離帶?”手持話筒的年輕女記者已經跑到了她麵前,聽了她的話後,記者小姐疑惑的看著她,“我進來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啊。而且還會又危險嗎?冰霜小姐不是已經把敵人抓住了?”

“話是這麼說……但潛在的危機沒有消失,所以你最好還是趕快離開,警察就在東北方向的馬路對麵的小巷裡。”這裡處於郊區,為數不多的居民一早就接到警方通知撤離,這也是轟冰樂敢利用地形和敵人對決的原因。

不過這名記者會離開嗎……

她原本以為這位記者也會像以往遇到的那樣,即便冒著生死危險也要把話筒舉到她麵前讓她說兩句,然而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性果斷的點頭。

“原來如此,那我先走了,冰霜小姐也趕快帶著敵人離開吧。”說完她便利落的轉身朝轟冰樂說的地點跑,邊跑邊回頭對她說,“plus ultra!!!”

plus ultra?在這裡喊好像不太對吧。

這麼想著,她仍配合著記者小姐舉起手喊了一聲‘plus ultra’。

喊完校訓之後,轟冰樂看著心滿意足的扭過頭,正在往警察方向跑的記者小姐,覺得如果所有記者能像她一樣惜命那就省心很多了。

那麼……

她前頭剛感歎完記者小姐令人省心,下一秒她覺得像是猛地被丟入了冰窖,一股惡寒頃刻間便蔓延到四肢百骸。

巨大的威壓沒有給她絲毫反應的時間,從她頭頂重壓下來。

一瞬間,她覺得四肢如灌了鉛般動彈不得。

強烈的危機感如一閃一閃的指示燈在提醒著她——快逃。

可是她無法動彈,在重壓下她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四肢被逐一分割成塊,在無儘的深淵逐漸腐爛。

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悶哼一聲看著前方年輕女性的背影。

女記者毫無所覺的背對著她,對頭頂上湧動著的黑色霧氣一無所覺。

會死的。

她有這種預感。

但至少……

在呼吸都覺得困難至極的情況下,她掙紮著撐起身子,對著前方的女性伸出手,從唇齒間擠出嘶啞的聲音。

“快……跑……”

死亡就在眼前了,她想要呼喚中原中也和加拉哈德,但是意識已經遠離她。

在記憶的最後,她看到年輕的女記者疑惑的轉頭看向她。

下一秒,她被黑暗籠罩。

*

為什麼會這樣。

“弔,那個女孩是會威脅你的存在,所以你不介意我把她除掉吧。”男人低低的笑著問。

“無所謂,一切都聽老師的。”他冷漠的說。

為什麼。

他們昨天晚上剛剛商議好,已經準備改變目前的情況了,結果今天便發生了巨大的變故。

他在房間裡踱步,胃裡翻滾著的嘔吐感和抵達臨界的焦躁再度將他幾乎要穩定下來的精神狀態再度拉回了幾個月前。

他現在又被恐懼和憤怒籠罩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自在的地方。

“而且醫生說她的個性很有意思,你要不要,弔?”

“我的身體承受不了吧,還是交給老師好了。”

想到此處,他呻、吟了一聲抱住頭。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以往老師都會順從他的話,不乾涉他的決定,所以他才敢把‘將轟冰樂視作玩弄的對象’明晃晃的掛在口上。

他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可沒想到老師竟然改變主意。

有什麼方法可以打破現在的僵局?

他絕望的想。

她的第二個性再強大,遇到老師絕對不會有一絲勝利的希望。

他不能輕舉妄動的出去,也不能親手做什麼,否則絕對會引起老師的懷疑,隻有老實呆在這才能繼續接下來的計劃。

可是……究竟該如何跨越這個關卡?

藍發少年坐在床上,他強忍著胃裡不住往上湧的酸液,死死的盯著在桌上東倒西歪的斷手,耳畔仿佛響起了一陣尖銳的‘戴上他戴上他’‘戴上他你就會沒事了’,他看到這些經過處理的斷手在狂笑,在誘惑,在充滿了惡意的看著他。

他好久沒有出現過這樣強烈的感覺了,幻聽甫一出現,他感覺幾乎要將他的大腦攪碎。

“爸……爸……”他睜大了雙眸,抬起手欲要接近倒在最上方的那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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