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渾身冷汗的村田顫巍巍地比了個“耶”：“配合成功！”
他腳邊是破碎的壺。
時透雙子迷惑的【朧】，除了殺掉玉壺外, 還有一個目的——趁玉壺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身上時, 讓村田悄悄拿回壺。
砸碎壺後, 中原中也和上司幾太成功脫出！
雖然村田發覺中原中也發絲有點亂……但也不是談這事的時候。中原中也立刻去阻止猗窩座了。
村田看著坐在倒塌的樹上、神清氣爽的上司幾太：“……你……”
上司幾太托著腮，視線笑眯眯地從中原中也身上挪到村田身上：“嗯？”
“你怎麼……？”
村田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上司幾太很有耐心地看著他：“嗯？”
“你們在壺裡發生了什麼？”
“你猜？”
村田收回視線。
算了。
還是彆問了。
上司幾太笑得他心裡毛毛的。
村田：“你皮帶係歪了。”
上司幾太：“啊……好像是呢。”
玉壺要氣暈了：“啊啊啊啊你們竟敢，竟敢——”
又砸碎他的壺！！！
玉壺朝村田撲去。
時透兄弟立刻擋在了村田麵前。
玉壺：“我必須拿出真本事給你們看看了，你們這群茅房裡的臭蟲！”
時透有一郎：“誒，你剛才不就已經使出了真本事了嗎。”
時透無一郎：“對啊對啊，還差點就被我們砍頭了。”
時透有一郎：“看來你的真本事也不過如此嘛。”
時透無一郎：“弱爆了啊, 無論是血鬼術還是造壺。”
玉壺：“啊啊啊啊啊啊啊！！！”
“……”
村田看著玉壺吐血的樣子, 他覺得比起砍頭而死，這鬼更可能被氣死。
另一邊——
猗窩座和中原中也以拳對掌, 強大的風暴以兩人為中心衝擊開來！
“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
猗窩座情緒激昂, “你就是那位大人也無法匹敵的矮柱吧！早就想與你一戰了！”
他往左偏頭, 拳風堪堪擦過右耳。傷口痊愈。
“我早就說過……”
中原中也收回拳頭, 更強勁的踢技襲來, “不要這樣叫我啊！！！”
猗窩座躲開。
短短幾十秒, 一人一鬼已過了不下數百招！
中原中也是黑手黨最強體術師。即使不用異能, 整個黑暗世界，體術方麵也沒人是他對手。
而猗窩座, 生前就是“鬼子”，在道館學過正統武流, 十八歲就能徒手打敗劍術道館67名門生。
成為鬼後兩百多年, 又與無數強者交戰過。
猗窩座的武術, 在這個世界，可以說是接近巔峰！
異常強大的鬥之氣，輕微擦過就能造成重傷。
兩人都是如此！
“不愧是柱，不愧是被選中的強者！”
猗窩座熱切的視線始終未從中原中也身上挪開，“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雖然很淡，但有種熟悉感。
“哈？”中原中也冷冷道，“我可不記得我與鬼有過交集。”
猗窩座眯眼：“是嗎，沒關係。”
反正人類時期的事，他也已經不記得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和你一直戰鬥下去了。報上你的名字！我要記下來！”
“中原中也。”
裹挾著重力的拳頭飛來。
“——這就是今天乾掉你的人的名字！”
猗窩座後躍躲開，重拳擊碎大地，石塊飛濺。
那些石塊擦過他皮膚，造成刀割般的威力！
猗窩座神色興奮到扭曲。
“幾百年沒見了，能單憑體術與我戰鬥到現在的人！”
“這萬人之上的鬥技，千錘百煉的身體……”猗窩座舔舐傷口，愈合如初，“我叫猗窩座。我有個很棒的提議……”
“——你也變成鬼吧，中也！”
“變成鬼，與我永遠戰鬥下去！”
上司幾太坐在中原中也背後的橫著的樹乾上，單手托腮：“哇哦，被熱烈地求愛了啊，中也。”
中原中也扭頭：“你給我閉嘴！！！”
紫紅色衣角從中原中也眼前掠過。
發覺猗窩座想做什麼後，中原中也麵色一沉。
休想！
他以更快的速度衝去，將猗窩座的手刀連同手臂都擊飛！
看著對方迅速再生的軀乾，中原中也砸了一下嘴。
真麻煩！
“哇啊，嚇死我了，”上司幾太驚魂未定，“反應太慢了，中也，下次要再快一點！”
“你還有閒心坐著玩！”
差點被殺了知不知道！
“不是還有中也在前麵打嗎。”
“真是的！把人當做牧羊犬一樣傲慢地指使！”
“有牧羊犬的話當然會用，沒有就隻能用中也了。”
“混蛋……”
中原中也總感覺類似的對話發生過好幾次了……
真正驚魂未定的，是猗窩座。
那瞬間，他有種錯覺——
中原中也反而是“救”了他。
要是他繼續進攻，說不定現在已經死了。
中原中也沒有發覺。但在貼近上司幾太那一刻，猗窩座看到了——
那冰冷的黑洞。
那雙眼瞳近黑，就這樣看著他逼近，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
要在生死邊緣行走多少年，在殺與被殺的鋼索上站立多久，才能這般波瀾不驚。
即使危險近在咫尺，眼皮也不眨一下。
猗窩座心神動蕩了一下。
這人真是弱者嗎？弱者會有這樣的氣勢？
但從武夫角度看，又確實沒什麼力量。
“……我討厭弱者，看到弱者就反胃。”
猗窩座指了指上司幾太，“讓我先殺掉他，中也，他會妨礙我和你的戰鬥。”
“……雖然我也討厭這家夥，”中原中也瞥了眼笑眯眯的上司幾太，“但他的命，隻能由我收下。”
村田的叫喊聲吸引了中原中也的注意。
時透雙子拿劍時間尚短，經驗疏淺。玉壺畢竟是上弦，拖得時間一久，時透他們就漸漸陷入不利。
兄弟倆和村田都受了傷。
那幾個小鬼——
“不要過去！！！”
猗窩座攔住中原中也。
“彆管弱者，中也！”
他接連攻擊，極力吸引中原中也注意：“拿出全力來，專心對付我！”
“專心對付我，隻看著我，你眼裡隻要有我就夠了，啊~”上司幾太學著猗窩座語氣，“好狂熱的示愛啊，中也。”
媽的，你還真看熱鬨不嫌事大。
中原中也唾棄一句，抵住猗窩座擊向他胸口的鐵拳。
風暴擴散。
衝擊力震得兩人手骨都發麻！
怎麼回事——
猗窩座渾身顫抖，並非害怕，而是力量的僵滯。
拳頭……拔不出來！
“你就怎麼知道……”
中原中也下巴一揚，身上紅光暴漲，“——自己不是弱者呢？！”
他沒有一開始就用異能控製猗窩座，是因為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窮極武道的鬼，中原中也第一次見，也很久沒打得這麼暢快了。
但是——
一旦同伴有危險，這場比試就到此結束！
中原中也摸向劍鞘，摸了個空。
嘖。
忘了，他的短刀被上司幾太弄碎了。
算了，待會兒再說！
中原中也朝時透那邊衝去——
“彆走！”猗窩座大吼。
“誒~”上司幾太托腮看他，“真是可惜呢。”
猗窩座怒目而視。
連續巨石如隕石砸下，逼開玉壺後，中原中也開始檢查時透他們的傷。
時透無一郎和有一郎都中了毒，正在用呼吸法抑製。
“為什麼隻有你活蹦亂跳的啊。”中原中也看著村田。
這家夥叫得最慘，但隻是輕微擦傷。
村田：“……”
“咻咻，矮柱嗎。”
玉壺遊動著，再次逼近，“真小隻呢……不過沒關係，讓玉壺大人將你變成高雅的作品吧！把你的短手短腿砍掉，換成漂亮的魚鰭，那頂醜陋的帽子也換成魚頭吧！”
“……？”
玉壺低頭看眼前兩個麵無表情的小孩，“乾什麼？”
時透無一郎：“你死了。”
時透有一郎：“活著不好嗎。”
轟！！！
異能炸裂！
煙霧中的中原中也，眼冒紅光，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你想被重力碾碎嗎？！”
袖管破碎，汙濁攀爬。
重力因子球轟隆隆地扔過來。
中原中也對這隻鬼的厭惡感爆表！
“你這個自我感覺良好實則惡心透頂的醜八怪，去死吧！”
“居然有比青花魚更令人作嘔的家夥！”
“永遠消失在重力之下吧，混蛋！！！”
處於轟炸中心的玉壺苦不堪言。
為什麼，猗窩座閣下說“矮柱”的時候都沒這麼憤怒，到了他這裡就直接炸了呢。
啊！果然還是嫉妒他高大優美的身姿吧！
“中也，接下來交給我們吧。”
時透兄弟緩過勁來，道。
中原中也看了他們一眼，“你們能行麼？”
時透有一郎和時透無一郎對視一眼，臉上浮現斬殺惡鬼的堅定，“一定能行。”
隻要和哥哥/弟弟一起！
中原中也點頭。
變強了啊。
兩個都是。
他日麵對惡鬼毫無抵抗之力，今時已能舉起劍刃，與十二鬼月廝殺。
中原中也現在能控製部分汙濁，但尚不熟悉，用多了的話，會有一段時間動不了。
現在上弦之叁虎視眈眈，可以的話，儘量少用汙濁。
異樣的動靜從旁傳來，中原中也心神一震。
他的異能——
猗窩座竟強行突破了他的異能？！
幾分鐘前。
不知道上司幾太和猗窩座聊了什麼，隨後上司幾太站起，提著日輪刀逼近。
像是有意折磨般，他在猗窩座麵前慢慢抽出刀。
劍身折射，猗窩座看到了無法動彈的自己。
我竟會被這種弱者乾掉？！
不行！不能結束！
我還能繼續戰鬥！我還要變得更強！
猗窩座動了！
重力拉鋸尚在，他的動作如機械般僵硬，但足以躲開上司幾太砍頭的一擊。
猗窩座看著上司幾太：“礙事的家夥……”
差點被殺的震怒、對弱者的厭惡、對強大的追求讓猗窩座狂暴：“我要殺了你！”
與重力的拉鋸占據上風！
雖然極少見，但強得不是人的怪物克服重力的情況確實存在——
【書中世界】的他們還未經曆，但太宰治從【書外世界】的自己身上取得了記憶：與“組合”交戰時，“自己”與“中也”聯手救夢野久作，當時洛夫克拉夫特就克服了中也的重力。
他的觸手不像是異能力。
洛夫克拉夫特，說是人，更像是克蘇魯神話中的神明。
所以啊……
上司幾太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中原中也。對方見他有危險，立刻衝回來，嚷著“混蛋”，再次與猗窩座打在一起。
中也，你要變得更強才行。
“就是這樣，中也，”猗窩座大喊，“與我儘情戰鬥下去……一起享受這場，時間的盛宴！”
【術式展開】——
藍色雪花圖樣在猗窩座腳下展開。
再次交手，中原中也發覺了，猗窩座下手點格外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