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做完一萬個單手俯臥撐的中原中也, 開始吹葫蘆。
跟蝴蝶香奈惠的同等大小的葫蘆！
小三隻在身邊撒花鼓舞：
“中原先生，加油！”
“用勁！”
“快啦！隻差一點了！！！”
時透無一郎：“哥哥我想……”
時透有一郎：“不！你不想！”
他拉著弟弟, 離開了這片非人領域。
那個場景……不知道的還以為中原中也在生娃。
嘭！
一聲巨響, 葫蘆炸裂！
小三隻歡呼不已。
中原中也拿著葫蘆嘴，長舒一口氣，感覺嘴皮都麻了。
柱的訓練強度……不比他在黑手黨時弱。
栗花落香奈乎和蝴蝶忍走了。
小萊穗看了看門口：“村田先生和上司先生是不打算回來了嗎？”
小清：“上司先生才應該多鍛煉鍛煉。”
小澄：“要是他像中原先生這麼刻苦就好了。”
“那家夥……”
中原中也用小萊穗遞過來的毛巾，回想起上司幾太眉飛色舞的樣子, 冷哼，“這種接觸女性的機會，他求之不得吧。”
未曾想, 小三隻對視一眼，搖搖頭：“不是哦。”
“上司先生不是很願意來參加機能恢複訓練哦。”
“而且他好像不是很喜歡彆人碰他……幾乎沒有身體接觸。”
中原中也擦汗的動作頓住, “這樣啊。”
既然沒隊員再來，三位小妹妹也從訓練場離開了。
“中原先生，我們先去準備晚飯。今晚吃金槍魚飯團, 再為中原先生煮碗紅豆飯！”
慶祝吹爆了葫蘆。
“啊……嗯，”中原中也道，“麻煩你們了。”
又獨自訓練了一會兒，算著時間差不多，中原中也離開訓練場。
此時已是黃昏, 蝶屋是傳統木質日係建築, 裡外都被夕陽鍍上了暖金色, 像陳舊的老照片。
陽光從窗口斜入, 狹長的走廊半明半暗。
擦臉的毛巾掛在脖子上, 中原中也剛走過轉角，忽然被股大力一拉——
毛巾掉落在地。
中原中也下意識反擊，對方仿佛能預料到他動作，抓住了他手腕。
中原中也另一隻手朝對方腹部擊去。
“中也，是我——”
打得就是你！
上司幾太哀嚎。承受這一擊後，成功壁咚到了小矮子。
中原中也後背貼著木頭牆麵。上司幾太比他高出不少，此刻體現出了極大的控製欲，堵住了中原中也所有可能逃脫的路徑。
陽光隻能照到他們雙腿的位置。昏暗的光線下，上司幾太表情模糊不清。
壓抑的、仿佛怒火中燒的氣勢倒是明顯。
“……？”
中原中也毫不畏懼，一臉無所謂地看著上司幾太。
他倒想看看這人要搞什麼。
上司幾太沒有說話。
壓迫感持續——
就在中原中也快要失去耐心時，冷冰冰的男人突然氣勢一鬆，臉埋到他肩頭，蓬鬆的黑發戳得他脖頸微癢。男人用意味不明又暗含委屈的語氣說：
“中也，聽說你和小忍訂婚了，是真的嗎。”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哈？！”
我訂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
我自己TM怎麼不知道？！
看中原中也反應，上司幾太就知道是假的了。
他喜上眉梢：“太好了！”
中原中也：“？”
上司幾太補充：“我對忍小姐可是傾慕已久，差點以為自己沒機會了。”
中原中也嗬嗬。
老子看你對蝶屋所有女孩都傾慕已久！
結合以前的經曆，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這家夥喜歡自己。
果然是錯覺！
上司幾太：“倒也是，中也小小一隻，都不能給女孩安全感，怎麼會願意跟你訂婚呢。”
中原中也脫口而出：“我比蝴蝶高好吧！”
單從體型差上講，還算合適。
……真不容易。
他揮開上司幾太的手，手腕卻被握住。
中原中也：“你還想乾什麼？！”
“中也。”上司幾太笑眯眯的。
他太善於用微笑偽裝自己，甚至在酒吧被織田作冷言相向時也是。
所以，讓人永遠難以判斷，那之下是假意還是真心。
“要不要和我試試？”
中原中也：“……”
沉默。
他臉上十字路口接連冒出。
——這家夥在蝶屋調戲上癮了，已經擴大到對象不分男女了嗎？！
“我看你該再找蝴蝶治下腦袋！”
中原中也一把抓起上司幾太的腦袋往牆上摁！
“你調戲女性也就算了，不要把手伸到老子身上！”狠狠揍了上司幾太一頓，中原中也長舒一口惡氣，“再對老子動手動腳，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不管被鑲到牆裡的上司幾太，中原中也拍拍手上的木屑，清爽地去吃晚飯了。
幾秒後。
上司幾太像條鹹魚一樣滑落：“……”
今日對首領所做的一切，日後可是要你加倍奉還的。中原乾部。
“……！”
路過的栗花落香奈乎被這人嚇了一跳。
***
“中也……”
“小橘子~”
“一米三的小矮人。”
“老子哪有那麼矮！”中原中也差點把筆捏斷。
吃完晚飯後，他回房間，頂著雪球太郎，坐在床上寫信，這人就坐在另一頭持續話音騷擾，煩的不行。
纏著一頭繃帶也不消停！
就跟太宰一個樣！
太宰……
中原中也心緒起伏了一瞬，又很快平息。
上司幾太：“你在乾什麼？”
中原中也：“廢話啊，寫信看不出來？”
“跟誰寫的，”上司幾太懶散道，“從我這個角度看是倒著的……該不會是寫給我的情書吧。”
中原中也冷笑：“你把頭摘下來倒過來看就可以了。”
“你當我是鬼嗎，”上司幾太臉埋到被子裡，哀嚎，“小橘子也越來越毒舌了。”
“彆在我床上亂蹭！”
上司幾太直起身：“中也人小，寫的字更小，我可能需要去找個顯微鏡……”
中原中也深呼吸，壓製怒火：“……”
蝴蝶香奈惠告訴他，這人都腦震蕩了，再打可能會出毛病！
“寫給悲鳴嶼先生的，”中原中也回答，“和他商量訓練的時間。”
可以的話，再給鋼鐵塚先生寫一封吧……？
他是真不打算給自己煉刀了嗎？！
上司幾太眸色一暗。
中也居然還記得岩柱訓練的事！
要想辦法打消中也念頭才行……那個訓練一參加，中也身體豈不是要被彆人看光。
中原中也看著這人忽然不說話，翻到床底，翻找半天，拿出一瓶牛奶：“？”
上司幾太坐回床上，衝他晃了晃，插上吸管：“喝嗎，小橘子？”
中原中也不理他。
“多喝牛奶，說不定能長到一米八。”上司幾太遞過來，吸管正朝向他。
22歲身高隻有一米六的中原中也：總感覺你在嘲諷我。
他一手拿筆，一手拿信紙和墊的木板，騰不開手，就順勢往前一咬。
上司幾太倏地將手一縮：“哎，手滑了。”
中原中也咬了空：“……”
上司幾太又遞過來：“這次不會了。”
中原中也決定最後再信他一次。
再次咬空時，中原中也眼神已變得危險。
“中也你猶豫太久了，我手都舉酸了！”上司幾太解釋。
中原中也：“……”
他倒要看看，這家夥還能怎麼編！
咬吸管的動作持續了三分多鐘。
中原中也一次都沒咬到！
真是隻乖狗狗。
上司幾太心想著，雙手一攤：“喝不到牛奶，看來中也是注定長不高了。”
明明是你在全程搗鬼！
中原中也理智掉線。
隔著被子，他一腳踹到上司幾太臉上！
牛奶落地。上司幾太一聲驚呼，後腦勺砸到床尾的鐵柵欄上，暈了過去。
不好！
中原中也緊張了一下，又平靜。
……這家夥把戲多得去了，不能再上當！
中原中也等了一會兒，這人沒醒來，也不像在作妖。
“喂……”他爬過去，試著伸手搖了下上司幾太肩膀。
上司幾太頭上纏的繃帶散落。
上麵幾星血跡，像雪地裡盛開的花。
看到此，中原中也心中的憂慮更上一層。
“……”上司幾太低吟，緩緩睜開眼。
他的麵容確實是極好看的。因為不適，臉色呈現病態的白，發絲淩亂散落在上麵，睫羽輕顫，眼神裡流露出空洞與虛弱。
像是平安時代俊美卻病弱的貴公子。
然後，中原中也就聽到這位貴公子對他說：“你是誰？”
中原中也：“……我是你爸爸。”
看著上司幾太樣子，中原中也第一反應：這人該不會又在驢他吧？！
但是……蝴蝶香奈惠叮囑過，這人腦袋之前就被他砸出問題了。
難道是真的……
“爸爸！”一聲清脆的叫喚。
“！！！”中原中也震驚地望向上司幾太。
——真的失憶了？！
換任一個記憶正常的人，都乾不出叫陌生人爸爸這種事吧！
“爸爸，”上司幾太歪頭看他，問題一連串拋來，“我叫什麼名字？你看上去好嫩啊，幾歲時有我的呀？我現在多少歲了？”
“還有……媽媽在哪裡？”
中原中也吞吞吐吐：“你媽，你媽……”
還媽個啥啊！
還不快找蝴蝶她們來看看！
中原中也衝出房間，留下上司幾太乖巧地坐在床上。
……
半個時辰後——
蝴蝶香奈惠將診療工具放回蝴蝶忍端的盤上，對一臉擔憂的中原中也笑道：“沒有大問題……應該就是腦震蕩引起的暫時性失憶，修養幾天就好了。這段時間注意不要再次傷到頭部。”
中原中也鬆了一口氣。
過了會兒，蝴蝶忍把熬好的藥送來了。
饒是蝴蝶忍對中原中也印象不錯，此時也有點生氣了。
她將杯子重重放下：“中原先生，我知道上司先生很討厭，但也請您控製怒火。”
雖然她們都住在蝶屋，但也彆總惹事，讓姐姐辛苦趕過來好嗎！
一會兒拆家一會兒打人，誰受得了這種折騰！
她們是關了兩隻哈士奇嗎？！
“……我知道了。”
中原中也低眉順眼，像個犯錯的小孩。
“作為您動手打人的下場，這段時間上司先生交由您照顧，要是他再出差錯……”
蝴蝶忍話沒說完，但中原中也已經在對方冒出森森黑氣的臉上讀懂了：“……”
上司幾太憋笑憋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