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
中原中也睜開眼,被這麼一折騰,倒沒了什麼睡意。
氣氛靜謐。
他知道太宰也沒睡。
“喂——太宰?”中原中也遲疑地開口。
“嗯……?”身後的男人鼻腔裡發出輕哼。
“我記憶哪裡出了問題?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知道?”
中原中也不解:“按理說記憶缺失該多少能察覺異常,但我並沒有那種空缺的感覺。”
如果真有什麼能消除記憶的異能者……那他也做得太完美了吧!
中原中也沒有告訴太宰治的是,他並非完全沒有感覺。
隻有在想起太宰,尤其是過去的感情這塊時,會有異樣感。
……當然不會告訴太宰!會被笑死的好嗎!
“……是嗎,”太宰治淡淡道,“一點也想不起來啊。”
中原中也:“嗯。”
“想不起來……那就沒辦法了呢。”太宰治聲音有氣無力。
是啊,沒辦法呢。
他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人情什麼的忘掉就好,對方也不會記得。
太宰治對人生的態度充滿消極與絕望。他認為所有得到的東西都終有失去的一天,而一根細小的刺就能讓他遍體鱗傷。
既然如此,一開始不要抱希望就好。
“……?”
中原中也察覺不對,試圖扭頭,角度原因,除了個毛絨絨的頭頂,其它什麼都沒能看到。
“中也,你覺得我膽小嗎?”太宰治突然問。
太宰治膽小,這怕是中原中也這輩子聽過最大的笑話了。
“大家都說,‘身為太宰的敵人最大的不幸就在於,他的敵人是太宰’。看到你創下的‘豐功偉績’沒人能笑得出來。你當首領這四年,整個關東地區就沒有不受黑手黨控製的機關單位,軍備力量甚至達到了堪比國家的規模……”
中原中也隨便說了下對方功績,譏諷:“你要是膽小就沒幾個人膽大的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太宰治悶悶道。
中原中也:“……”
良久,他歎了口氣,轉身,將那顆毛絨絨的棕色腦袋抱在胸口:“有我在。”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
不用那麼害怕。
中原中也不得不承認,某種意義上,他確實拿太宰沒轍。
“……”太宰治微微驚愕地睜大眼睛。
透過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小矮子心臟的跳動。
體溫也似乎更高些,像個小火爐。
名為溫暖。
中原中也察覺太宰治氣息漸漸平靜,鬆開手,正想好好睡覺,突然察覺事情不對。
“不是說好什麼都不做的嗎?!”
現在是什麼情況?!
太宰治一改之前的消沉,上下其手,又摟又親,“竟然會相信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中也還真是單純。”
中原中也:臥槽!
中原中也的纖細的腰和腿,在黑手黨內部被冠為“能殺人的存在”。
可惜肌肉有點硬,皮膚倒是很細膩。
啊啊啊啊啊——
中原中也要崩潰了。
他就不該對太宰治心軟,這家夥太善變了!
太宰治親親他發燙的耳尖:“今晚夜色很美,正適合做那種事。”
一點都不適合!
“你給我滾開啊!”
……
那晚的事讓中原中也連續幾天都心有餘悸。
當然,最後他還是沒讓那個混蛋得手。
太宰想做的事不可能辦不到,沒做到最後一步,估計是顧著他的意願。
不過,他也被折騰得差不多了。執行任務時脖子上的痕跡,隊服的高領都遮不住!
中原中也忽然慶幸嘴平伊之助不在。
要是被看到了,不知道那隻豬又要做出什麼驚世發言。
不過……
中原中也瞥一眼走在旁邊的太宰治。對方隻在和他獨處時撤擬態,出去還是用【上司幾太】模樣。
他們現在在去往桃山,找前·鳴柱·桑島慈悟郎的路上。
對方是使用雷之呼吸的老爺爺,隱退後就作為培訓師,深居桃山。
中原中也用單邊眼鏡悄悄看過,最初上司幾太的好感度有20,後來持續降低,現在居然降到個位數了!
怎麼回事,一邊對他做出那種事,一邊還降好感嗎?!
要不要這麼陰晴不定啊!
還是說太宰就是想借此折磨他或是笑話他。
想不清楚,直接問吧!
“啊,好像到了。”
上司幾太手掌遮在眉間,看著前方山頭。
崖邊有棵大樹,樹下那位撐著拐杖的老爺爺應該就是前·鳴柱了吧,在那兒乾什麼……啊,樹上還有個人。
“善逸,給我下來!繼續修行!”
名為善逸的男孩抱著樹哭嚎:“不要!我會死的!再修行下去的話,我一定會死的!”
“這種程度是不會死的!給我下來!”
走近,能聽到兩人的對話。
“唔……”太宰治摸著下巴,“這個孩子有點有趣。”
“喂,太宰——”
中原中也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喜歡我?”
太宰治腳下一滑。
“中也,你怎麼會有這種誤會?!”
“還不是因為你做的事!”
“中也太自戀了。”
“你說什麼?!”
天空雷雨雲聚集。
樹下,兩對人同時在爭吵。
善逸:“就算是我也想回應爺爺的期待,但是做不到啊!我也很抱歉,自己是這副樣子,我也瞞著爺爺進行過修行,連覺都沒睡,但完全看不到成果。”
肮臟的高音發出:“到底怎麼回事?!講真到底怎麼回事啊!!!”
桑島慈悟郎:“冷靜一點善逸,你有才能……”
太宰治:“我要是喜歡中也,就讓我天打雷劈好啦。”
轟!
驚雷劈下。
猝!不!及!防!
兩道被嚇死的聲音同時響起——
“善逸!!!”
“太宰!!!”,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