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二伯娘一下跳了起來,怒道:“你要去當戲子,除非我死!”
景老太爺嗓子已經啞了:“你敢去作踐自己,就滾出景家大門!”
景嵐不服氣道:“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戲子呢,現在能唱戲的都是國家級彆藝術家,我就算想都沒資格呢!滾就滾,景家我還不想呆了!呆著這裡才真是作踐自己!”
景成才和二伯娘被這不孝女氣個半死,“你你你”半天後隻剩哭天抹地。
景淮看了會兒戲,總覺得季靖延是故意在挑撥離間。
不過有季靖延保駕護航,景嵐隻要不自己作死,在娛樂圈是吃不到什麼苦的。
“底線擺在這裡,景家各位不要逾越雷池。”季靖延氣定神閒,一字一頓道:“望謹記。”
景家人當然看得懂季靖延做什麼,他就是想讓景家散了!
一群人這才害怕起來,先前的底氣和嘴硬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先前各種話說的太難聽,季靖延明顯很不快了,此刻他們說什麼都沒用。
無奈,他們隻能看向輪椅後的少年。
“景淮,小淮,叔叔伯娘看著你長大,你不能這麼對待我們……”
“這是你親爺爺,你真打算不管了嗎?”
“你媽,還有你媽,你也不管了嗎?”
景淮沒對上那群人的目光,聲音又輕又淡:“二伯娘,當初我差點淹死的時候,你也沒管我呀。”
這話一出,屋內又安靜了一瞬。柳婉玉想起當初的事,隻覺得一陣難受,轉身哭了起來。
所有人都明白,景淮這是徹底不打算管景家了。
最後兩人連那頓午飯都沒吃,扭頭就走了,隻聽見後麵一群人大呼小叫,好像是景老太爺氣暈過去了。
不過季靖延和景淮誰都沒回頭看,司機已經候在大門口,直到上了車,景淮心裡那股鬱氣和惡心感才散去了些。
這一大家子的人把算盤打的劈裡啪啦響,手裡有幾個錢,便覺得這天下的命運都管得過來,飄的連自己幾斤幾兩都認不清,真當人善可欺,但季靖延能一手把雲跡發展成全國數一數二的企業,能是善茬?現在已經算是給他們臉了。
季靖延是行動派,在車上就將事情安排下去了,掛掉電話才發覺車內很安靜,平時聒噪的年輕人過於安靜了。
景淮捂著肚子,頭靠在椅背上,眼睛看著車頂,呆呆的模樣。
季靖延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捏住了景淮的嘴角,狠狠一揪——
一陣劇痛將景淮拉回神,他後知後覺“嘶”了聲,語氣含糊不清:“季靖延,你乾森莫!”
季靖延鬆開手,問:“不如你去找個女人生,孩子姓景……”
臥槽。
景淮一個激靈,什麼愁雲什麼傷感都沒有了,狀態馬上提升到一級警戒。
怎麼還有秋後算賬呢?
“胡說八道,我對季靖延忠心耿耿!他是我的醉生夢死,是心中近在咫尺,是心頭滴血朱砂痣,是暮雪白頭朝青絲,我要跟他一輩子!”
彩虹屁一套一套的,因為說的太用力,嘴角扯的發痛,他忍不住揉了揉,幽怨地看了季靖延一眼:“那麼大力氣。”
季靖延十分冷漠,目光垂垂,盯著傷處:“還想當人的爹,該治。”
景淮哼哼兩句,轉頭重新靠著椅背,留給他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那一刻,季靖延突然覺得,景淮其實很孤獨。
景淮在景家過得並不好,沒有人愛他,柳婉玉或許是心疼兒子的,但在景家的封建製度下,卻不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活的小心翼翼又卑微,為了讓自己在景家過的輕鬆點,就算讓兒子嫁給另一個男人也無所謂。
所以碰到喻烽那樣炙熱又瘋狂的愛慕者,才會容易淪陷,體驗到了被真正放在心上的滋味兒,便再也戒不了了。
景淮對自己或許是感激的,幫他擺脫了那樣一個家庭,兩個人平淡攜手過一輩子,如果過不下去,也能好聚好散。
除此之外,季靖延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會讓景淮對自己這麼好。
少年說什麼讓自己多依賴他的話,其實景淮比他更需要有個地方撒嬌。
他看著景淮捂著肚子,問:“胃疼?”
“……”
“要不要吃藥?”
“……”
“景淮。”
“……”
“還合照嗎?”
旁邊多了點動靜,豎起了耳朵。
“我下載了一款相機,不知道行不行……”
話沒說完,就見少年快速轉過了身子,雙眼亮得嚇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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