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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在找路線嗎?”寇忱一臉滿不在乎, 繼續轉著手機,“我聽著呢。”
“讓你看看酒店你聽著了沒啊?”許川笑著問。
“說了麼?”寇忱愣了愣,轉頭看著霍然。
“……我沒在聽。”霍然有些尷尬地轉開了頭, 清了清嗓子。
“所以說注意點兒影響,”江磊歎氣, “等知凡家的事兒解決了, 我們再給你倆正式送上祝福。”
“什麼鬼。”霍然轉回頭, 瞪著江磊。
“你倆中間要有一個女的, ”江磊說, “全班最明顯的情侶就他媽是你倆了。”
寇忱很愉快地笑了起來, 指著霍然:“看出來了吧,這我老婆。”
“滾啊!”霍然看著他。
寇忱收起了笑容,大概被他瞪得也有點兒尷尬,低頭拿了手機:“行吧我先訂酒店, 什麼標準?沒標準我就四星起了。”
“大哥, ”魏超仁衝他作了個揖, “我們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高中生, 出去旅行費用也都得家裡審批的。”
“我出錢, ”寇忱說,“我去年的壓歲錢都還沒動呢,我家這幫親戚出手都大,今年肯定又是大筆。”
“我出吧, ”徐知凡說,“畢竟……”
“畢竟是我提的去旅遊, ”寇忱說,“你彆跟我爭,我最煩彆人跟我在錢上爭了。”
霍然看著他。
是麼?
話說得如此瀟灑。
校園卡裡被你吃掉的錢什麼時候給我補上啊?
寇忱應該是感應到了他內心的吼聲,偏過了頭,但應該是還沒有達到能讀出內容的層次,所以寇忱隻是偏過頭衝他笑了笑,就繼續劃拉手機了。
霍然趴到了桌上,認真地聽著幾個人規劃路線。
分頭,分三組,霍然寇忱,徐知凡江磊胡逸,許川魏超仁。
分三個方向,除去胡阿姨之前呆的那個小區,還有鄰近的幾個小區,一個一個掃過去。
“有任何情都馬上群裡彙報,”徐知凡說,“彆想著自己處理,緊急情況馬上報警。”
“放心。”寇忱說。
霍然說要去旅遊,老爸老媽都同意了,問了問都跟誰去,照例留好聯係方式,霍然把幾個人的聯係方式都寫齊了。
“有戶外項目嗎?”老爸問。
“沒有,”霍然說,“就是城市旅遊,不用帶裝備,日常出遊。”
“我兒子好久沒有日常出遊了,”老媽抱著他的胳膊靠在他身上,“拍點兒照片啊,我還沒去過,南方這會兒都還綠著呢,可漂亮了。”
“好,”霍然點點頭,“再給你們帶點兒特產回來。”
“那就彆帶了,不好拿,”老爸說,“你們隻管玩,彆操心帶東西什麼的。”
“嗯。”霍然笑了笑。
“你還沒跟我說呢,”老媽晃了晃他胳膊,“那天家長會,你爸哭了沒?他說家長很多都哭了,你們這幫小孩兒在外頭也哭得稀裡嘩啦的。”
“我爸真沒哭,”霍然看著老爸,“他還笑來著,不知道看到誰的信了。”
“挺有意思的,我猜是個小姑娘,表麵乖寶寶,背地裡其實是個狂野屠龍公主,”老爸笑著說,“不過你們袁老師說了,要保密,我不能告訴你。”
“行吧。”霍然沒多問。
“你寫什麼了?”老媽問。
“保密,”霍然說,“以後有機會跟你們說,現在有點兒不好意思說。”
“哎呀真可愛,”老媽捏了捏他的臉,“我兒子怎麼這麼可愛。”
“啊……”霍然掙脫老媽,逃回了自己房間。
以前被人說可愛,他除了無奈,已經沒什麼太強烈的情緒,但現在無論誰說他可愛,哪怕是老媽,他的耳邊都會響起寇忱的聲音。
“小可愛!”
霍然一直覺得經過一個學期的磨礪,自己對寇忱的任何狀態都應該能接受了,但第二天一早,他們七人組在機場集合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
“你過什麼癮呢?”他瞪著寇忱。
“怎麼了,”寇忱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又轉過身看了看旁邊玻璃上映出的自己,“不是挺專業的嗎?”
霍然看著他一身衝鋒衣配速乾褲加高幫登山鞋,再背一個戶外大包,包上還套了防塵套,簡直配服得五體投地:“我們是去一個現代化的城市,主要行程是幾這個城市裡的小區,你怎麼不再拿根杖啊?”
“杖就不需要了吧。”寇忱說。
“……你這一身都不需要好嗎。”霍然說。
“我樂意,”寇忱笑了笑,“有意見嗎?”
“沒有。”霍然歎氣。
“你說實話,我這身是不是挺酷的。”寇忱問。
“說實話,是的。”霍然點頭。
“帥嗎?”寇忱又問。
“帥。”霍然老實地繼續點頭。
“那就行了,又酷又帥,”寇忱打了個響指,“還有什麼不可以的。”
七人組幾個平時不愛出去玩的,看到寇忱的裝備,居然一致表示非常酷帥,早知道自己也應該弄這麼一身。
“那就是團服。”魏超仁說。
“這主意好,”江磊一指他,“這次是沒機會了,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團服沒戲,平時要穿校服,但是我們可以弄個什麼團鏈啊團鐲團鞋之類的。”
這個幼稚的提議居然再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許。
霍然覺得這就是集體出遊的魔力,在機場聚齊的那一刻開始,他們這幫人之間的距離就徹底沒了,雖然本來也基本沒有。
但現在就是從排排站,變成了摟作一團的感覺。
霍然看了一眼寇忱,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突出其來的親密感。
“據說想跟朋友鬨掰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塊兒去旅行,”過了安檢之後許川退著邊走邊提醒他們,“咱們可彆鬨矛盾,有什麼想法有什麼不滿挑開了說,彆憋著,憋著容易萎。”
大家一塊兒看著他,點了點頭。
上了飛機,寇忱自然還是擠在霍然旁邊,把中間的扶手一抬,連人帶屁股都往他這邊擠了過來。
“我並不瘦,”霍然抬著的胳膊都放不下去了,“你也稍微給我留點兒地方行嗎?”
寇忱腦袋往他肩上一靠,閉上了眼睛。
霍然隻好推著他的腦袋把胳膊放下去,然後再把他的腦袋放回自己肩上。
腦袋放好之後,寇忱才睜開了眼睛:“我想起來一個事兒。”
“說。”霍然說。
“我是不是穿太多了?”寇忱問,“那邊還沒入冬吧?”
“那邊就沒入過冬,”霍然說,“一會兒到了去廁所慢脫吧。”
“你脫嗎?”寇忱問。
“我羽絨脫了就行,”霍然說,“我裡頭就一件T恤。”
“你怎麼不跟我說呢?”寇忱皺了皺眉,小聲說。
“我以為這算常識,”霍然看著他也小聲說,“像你這種有錢人家的大少爺,連這都不知道嗎?”
“我又沒怎麼去旅行過。”寇忱說。
霍然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我在老家上學的時候沒人帶我旅遊,”寇忱扳著手指頭,“過來這邊以後又不樂意跟他一塊兒出去,每次他說去哪兒我都不想去,然後也找不到合適的朋友啊同學什麼的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