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輕狂 巫哲 12338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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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忱在地上一共夾了18隻小鴨子, 說是代表他們18歲這一年,然後挑了兩隻夾得最完整的出來放在隊伍最前麵,一隻腦袋戳了一小片兒紅色的炮仗渣。

“……你是不是分不清雞和鴨子啊?”霍然忍不住問。

“怎麼分不清了, ”寇忱斜眼兒瞅著他,“剛從我□□裡蹦出來的是小雞雞……”

“行行行行, ”霍然趕緊阻止了他, 指著炮仗渣問他, “那你說這是什麼?”

“你覺得這是什麼啊?”寇忱問。

“雞冠啊, ”霍然說, “18歲的小公雞, 毛長齊了,冠子也有了。”

寇忱沒說話,看著他開始笑。

“不是嗎?”霍然看他笑得這樣子,頓時就沒底氣了, 不過自己腦回路總歸還是正常人, 跟寇忱走岔了也正常。

“這個叫鴻運當頭!”寇忱指著炮仗渣, “鴻運當頭!”

“啊!”霍然恍然大悟, “我靠, 虧你想得出來。”

“也不是我想的,我爸喜歡討個口彩,他們做生意的,”寇忱說, “我就覺得挺有意思,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是。”霍然點點頭。

“給我拜個年吧。”寇忱拍了拍手。

“忱忱過年好, 新年大吉大利,萬事如意,”霍然說,“學業有成,脫單成功。”

寇忱笑著看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豎了豎拇指:“上道。”

“成天念叨要談戀愛,也沒見有行動,”霍然說,“你今兒要是跑哪個女生家裡給人來這麼一出,都不用進行完,開車到樓下,肯定就已經成了。”

“我才沒有那個閒情,凍都快凍死了,”寇忱說,“也就是你,換誰我也不可能。”

霍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給,”寇忱把手伸進外套,從內兜裡拿出了一個紅包,遞到他麵前,“新年快樂,每天都這麼可愛。”

“……你不是吧!”霍然愣了,“怎麼還給紅包啊?”

“拿著!”寇忱瞪著他。

霍然接過了紅包,捏了捏,很薄,他鬆了口氣。

大概一百塊?

一百塊他還是可以拿的。

但寇忱一向逼得很,給小賣部老板都一百了……不會是張支票吧!

一百萬的支票。

哇!

……放你的屁呢。

霍然想著想著自己沒忍住笑了起來。

“笑屁,打開看看啊,”寇忱說,“給你個紅包能樂成這樣,早知道我多包幾個,你直接就能笑撅過去了吧。”

“裡頭放什麼了?”霍然打開紅包。

“反正不是錢,”寇忱說,“你不要做夢了,你校園卡裡的錢我還沒用完呢,怎麼可能就給你錢。”

“你要點兒臉吧。”霍然看到紅包裡果然沒有錢,他捏出了一張用透明薄膜夾著的金屬小片片,“這是什麼?”

“自己看啊!”寇忱吼他。

“我操,我看著呢!”霍然也吼,“我就隨口問一句,以免冷場!”

“再磨嘰咱倆何止冷場,都能凍上了好嗎。”寇忱說。

霍然沒再說話,借著路燈的光看清了這是個金屬的生肖小片片,大概是金的,很精致,細的地方跟絲一樣,他都怕捏用勁了會斷。

是一條坐一片葉子上的小蛇。

“你是屬……蛇的吧。”寇忱指了指。

“嗯,不是跟你一樣麼,”霍然說完突然回過神來,有點兒忍不住想笑,“我剛發現,你自己屬蛇的還怕蛇啊?”

“怎麼了,我對自己充滿敬畏,不行嗎!”寇忱說。

“謝謝,”霍然盯著這個小蛇又看了一會兒,“我靠,好可愛啊。”

“可愛個屁。”寇忱說。

霍然忍不住開始笑,咬著牙不想讓自己的笑變成大笑。

“這個是老楊做的。“寇忱說。

“……我靠!他還會做這個?他是乾什麼的啊?”霍然止住了笑,有些吃驚。”他是我姐工作那個酒店的供應商,業餘愛好是手工,”寇忱說,“這個他每年都做,一般都做當年的屬相今年我讓他幫你也做了一個,就做了你的屬相。”

“你怎麼沒告訴我啊?”霍然突然非常不好意思,他沒想過送禮物,就想著過年的時候請寇忱吃個飯什麼的。

“我忘了。”寇忱說。

“……什麼?”霍然愣了愣。

“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也不是我做的,我就跟老楊說了一聲讓他幫做一個,”寇忱說,“這都一個月之前的事兒了,誰記得啊。”

“哦。”霍然笑了笑。

“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寇忱說,“提前告訴你,你生日我要送你禮物。”

“這個你說好幾次了。”霍然說。

寇忱笑著點點頭:“是。”

把小蛇收好,兩個人裹好圍巾帽子,也沒有回頭的打算,繼續往前瞎轉著,街上看上去沒有人,但又能感覺到熱鬨。

跟寇忱呆在一起的時候,同樣的場景,霍然覺得有了截然相反的感覺。

這些不時在不知道什麼地方響起的炮仗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的煙花,不知道是從哪裡飄過來彙集起來的銷煙。

全是熱鬨。

寇忱拿著鴨子夾,一路看到稍微厚一點兒的積雪,就過去夾一隻放在路邊,有些放在台階上,有些放在燈柱旁邊,有些放在欄杆上。

過了一會兒,霍然也加入了他,拿著鴨子夾滿大街地夾著。

每做好一隻放到路邊,寇忱都會給配個音:“嘎嘎!”

“乾嘛呢你。”霍然笑著問。

“這樣感覺它們就能活過來了,”寇忱說,“嘎嘎!”

“好吧,”霍然點點頭,做好一隻小鴨子放到一個樹杈上時,他喊了一聲,“嘎嘎!”

寇忱這個人有時候他形容不上來,霸氣,暴躁,裝逼,真逼,酷,二,幼稚,浪漫……而他每次都會被寇忱帶著往他的路上一路狂奔。

不知道是寇忱太有吸引力,還是他太不堅定。

總之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仿佛一個還相信童話的小朋友。

樂此不疲。

出門的時候還覺得這種天兒跑出來,一不留神就被凍成柱子。

但這會兒兩個人都已經一身汗了,頭頂上冒著熱氣兒。

“你熟了,”寇忱捏了捏霍然的臉,“火候正好。”

“我看看你熟了沒,”霍然伸出手,寇忱把臉湊到他手邊,他捏了捏,“我靠,可以吃了。”

“來來來,”寇忱招招手,“想吃哪塊兒您直接點。”

霍然剛想說話,身後傳來了一聲叫喊。

他倆同時往那邊看了過去。

是棟居民樓的三樓,走廊的燈亮著,看得到有人影晃動,這會兒附近沒有人放鞭炮,所以能聽到叫喊聲。

“怎麼回事?”霍然問。

“喝多了吵起來了吧?”寇忱說,“去年我家鄰居父子倆喝了點兒酒,就為最後一個肉丸子是誰吃掉了吵起來,都打外頭去了。”

“我靠,那是誰吃掉了啊?”霍然笑著問。

“誰知道呢,我爸去勸架,說是他吃了,”寇忱說,“那爺倆頓時要一塊兒打我爸,這才解決了。”

“打不過吧?”霍然趕緊問。

“沒動手,”寇忱笑了起來,“他倆喜歡狗,我把帥帥放出去了,救了我爸。”

霍然笑了半天。

不過這家似乎沒有寇忱鄰居家那麼幸福,爭吵的聲音越來越響,甚至在旁邊樓頂開始放禮花之後都還能聽到。

一個女聲,聽上去很年輕,一直在叫喊,帶著哭腔地罵。

“操,”寇忱拿出了手機,“咱倆這什麼體質?我要不以後考個警校吧?”

“也不是什麼體質,”霍然笑笑,“很多人聽到了也不會管吧,都不願意找麻煩,我們每次碰到的事兒,都是‘本來可以不管’的事。”

“你跟個哲學家似的。”寇忱看了他一眼。

“你對哲學家有什麼誤解……”霍然說著往那邊走了過去,站到了樓旁邊的一棵樹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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