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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有點兒疼, 還有胳膊。
寇忱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都能感覺得到疼。
他挺怕疼的,所以也就挺怕老爸,做香腸什麼的想想都疼, 不過現在身上這個疼比做香腸要好些,不是太疼, 估計換個人的話就不會喊疼了。
比如霍然。
脫臼的時候挺疼的, 喊兩嗓子被這人記了大半年, 嘖。
紅木椅子自身的質量還是很足的, 老爸沒用力, 但扛不住那是張真的紅木椅子, 不是貼皮的,也不是灌鉛塞磚的……
“啊……”他翻了個聲,皺著眉小聲喊了一聲。
屋裡挺亮的,應該是快天亮了, 他沒拉窗簾, 晨曦已經蕩了一屋子, 帶著清早特有的清涼透亮的空氣。
寇忱拉了拉被子, 伸手摸過手機。
他應該在這裡已經貓到第三個早上了, 今天應該星期三。
不,星期二。
還是星期三?
倒底幾?
他摸了一下手機,屏幕沒有像平時那樣亮起來。
“關機了啊?”寇忱皺著眉按了開機鍵。
屏幕提示他,老子沒電了你看不出來啊按個屁?
“操。”寇忱把手機扔回枕頭旁邊, 他很久沒連續兩三天醒了睡睡了醒的了,人都有些發蒙了。
手機在他跑出來的那天就快沒電了, 他晚上都沒敢給霍然打電話,怕說不上幾句就得斷。
但隔天霍然的那個電話直接把他手機給震關機了,等到再強行開機,收到霍然要拿小秘密跟他交換的時候,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回複,這個小秘密又會是什麼,手機就徹底昏迷了。
手機比他命苦。
他很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椅子砸過的地方在疼,睡時間長了擰著勁的地方也在疼。
而且還很餓。
進了酒店這個房間之後他一共就吃了兩頓,房間裡三碗泡麵他吃掉了兩碗。
他在床邊坐著緩了緩,然後拿過扔在地上的書包。
拉開了才想起來他沒有數據線。
包裡隻有一個充電寶,數據線被魏超仁借走了。
沒事兒你他媽借根數據線乾嘛呢?
小賣部就有數據線賣你他媽不會自己去買嗎!
寇忱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垂頭喪氣地往浴室走過去,經過鏡子的時候他轉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帥到了。
沒想到在這麼頹的狀態下,自己還能保持如此的英俊。
他走進浴室洗漱,打算去前台借根數據線充電,要不他連房費都續不上了。
彎腰洗臉的時候他感覺後背的肌肉像是被一點點強行撕開了似的,疼出了一片□□。
這感覺有點兒不對啊,他也不是沒被打過,跟人打架時不時也會挨幾下,還沒有哪次疼得這麼彆致的。
他擰著眉把上衣給脫了,轉過身在鏡子裡看了看自己的後背。
光滑堅實,肌肉線條完美。
想象中滿背青紫發黑紅腫什麼的全都沒有,隻有被椅子砸中的位置有那麼一點點發暗。
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疼出這樣效果的。
……骨頭斷了?
骨折了?
肋骨……這兒是肋骨吧,正麵是肋骨,那肋骨的背麵是肋骨嗎,還是後肋骨……
我操!肋骨骨折了?
對於寇忱來說,你打我沒事兒,我雖然怕疼但我也能忍得了,可要是骨頭斷了,就一點兒都沉不住氣了。
他這個念頭剛起,就感覺自己站都站不住了,撐著洗臉池靠到了牆上。
剛一靠實了,他又馬上站直了,萬一壓到斷了的骨頭怎麼辦……
他飛快地穿上了衣服,拿著手機和充電寶出了房間,直奔前台。
“小姐姐,數據線借我用半小時,我一會兒就還你。”寇忱趴在前台晃了晃手機,“我手機沒電了。”
前台看了看他,從旁邊撥下了數據線遞給了他:“給。”
“謝謝。”寇忱拿過線,插上了充電寶,然後走出了酒店大門。
他記得酒店後麵的小街上有個小的社區醫院。
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他記憶力還不錯。
“我可能骨折了。”他走進去跟一個護士模樣的姑娘說。
“骨折?”姑娘看了看他,趕緊過來扶了他一下,“什麼位置?”
“肋骨的背麵。”寇忱說。
“後背嗎?”姑娘問。
“是。”寇忱點頭。
姑娘把他扶進一個疹室:“先讓醫生看看,真骨折了還是得去大醫院拍片子,我們這裡沒有設備。”
“先幫我看看吧。”寇忱說。
一個老大夫過來,問了姑娘之後在他背上輕輕按了按:“是哪個位置?”
“這兒。”寇忱反手指了指左後背。
“胳膊動的時候後背這裡疼嗎?”老大夫說。
“不太疼。”寇忱想了想。
“沒骨折,”老大夫掀起他的衣服,又在他後背按了按,“沒骨折。”
“不是,您好好看看,骨折了,疼啊。”寇忱趴到桌上。
“什麼時候傷的?”老大夫問。
“前天?大前天?”寇忱有些迷糊。
“沒骨折,”老大夫很乾脆,“你這是撞到磕到了吧?如果真骨折了,你這會兒動不了了,實在不放心的話,你就去拍個片子。”
“那怎麼我感覺很疼啊。”寇忱突然有些委屈。
“這肯定疼啊,撞傷了能不疼嗎?”老大夫說,“特彆是撞傷之後一兩天,你這兩天也沒怎麼活動吧,我看你背上都是衣服印子,是不是一直躺著呢?”
“啊。”寇忱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衣服拉了下去。
“活動活動能好些,回去熱敷一下,”老大夫說,“過兩天就好了,小夥子體質好,好得快。”
“熱敷怎麼敷啊?”寇忱問。
“熱毛巾捂一捂,暖手寶捂一捂,都行。”老大夫笑著說。
“謝謝,”寇忱看了看手機,可以開機了,“您等會兒啊,我開了機才能給錢。”
“不用給錢,都沒看病呢,”老大夫說,“給什麼錢啊。”
“……哦,”寇忱愣了愣,“謝謝。”
他往外走的時候,老大夫還在他身後交待了幾句,但他沒聽清。
手機從顯示桌麵的那一秒開始,就像是被寇瀟的震動美容儀魂穿了,開始瘋狗連續不斷地震動,畫麵卡死之後還在震。
寇忱這一瞬間就像是突然從夢裡被驚醒。
這兩三天他一直都有些迷迷糊糊,醒著的時間沒有多少,睡著了也全是夢,但夢到了什麼連一個鏡頭的記憶都沒有,今天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他都感覺自己是剛從哪個地下室爬出來的。
而一直到這會兒,他才算是突然回過神來。
他離家出走了,因為跟老爸吵架,老爸打了他讓他滾,老爸讓他滾是因為他死也不肯出國並且出言不遜,出死也不肯出國是因為……
霍然。
他在路邊找了個台階坐下,拿著因為死機而似乎準備震動到天荒地老的手機,盯著地麵出神。
這會兒他才想起來,這幾天,他其實想過很多東西。
隻是全都不記得了。
可明明都不記得了,坐在這裡卻又一點點地全都知道。
手機終於震到了自動關機。
他低頭衝手機哈了哈氣,小時候奶奶告訴他,哈一口仙氣兒,就好了。
還挺管用的,仙氣兒把手機給叫醒了。
未接來電三百多個,老爸老媽寇瀟老楊,七人組,每一個人都給他打過很多電話,還有短信,微信沒有回複就發短信。
他甚至還看到了提示裡許川給他發了QQ郵件。
這一瞬間他有些想哭。
霍然的提示很多,一串一串的消息-
你怎麼了-
你不聽小秘密嗎-
寇忱你到底跑哪去了!-
寇忱忱-
手機充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