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心疾(1 / 2)

隻是之前她還可以把這種愧疚掩蓋在自己對於孩子出生的期待裡。

但是當謝凝清出現在她麵前,用那種恥高氣揚的口氣說出那些話時,曲心竹便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裝作不知道它的存在,它便真的會不存在。

這個世界那扭曲的社會製度,從始至終都牢牢的壓在她的背上。

而將來,它或許還會壓在她的女兒背上。

心潮起伏之下,曲心竹隻覺得自己的□□不知何時竟是濕潤一片。

她下意識低頭看去,便見一片薄薄的血色從她□□的衣服上浸潤了出來。

曲心竹眨了眨眼,在婢女的一片尖叫聲裡失去意識昏迷了過去。

等到她再有意識,便已然被人送回到了房間裡。

……

小蘭在曲心竹的注視下,有些難過的垂下了自己的頭顱。

她這副樣子讓曲心竹的心立馬緊緊揪了起來。

曲心竹咬了咬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中那個猜測。

雖說昨日在穩婆的幫助下,她的孩子是平安的出生了。

但是曲心竹自己算了算這孩子在她肚子裡也就待了大概八個月,是個名副其實的早產兒。

而就算是她原來的世界,在那樣先進的醫療條件的輔助下,這個月份的早產兒的存活率都不是百分百的。

就更不用說她如今身處的這個愚昧而落後的世界了。

且昨日孩子在被人抱走前曲心竹依稀也是看到過一眼的。

她是那樣的瘦小與虛弱。

在曲心竹的胡思亂想裡,小蘭終於開口道:“小竹姐姐,大夫他……他說小寶先天心臟有缺,估計是活不過周歲了,讓我們早作打算為好。”

小蘭說著,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哽咽之意。

雖然小蘭是以曲心竹婢女的身份跟著曲心竹一起進到謝府的,但是曲心竹從始至終都沒有真的把小蘭當成過自己的婢女。

兩人說起來其實更像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妹,因此在小蘭的心裡曲心竹就是她的姐姐,那麼曲心竹的女兒自然也是算得上是她的小侄女了。

所以,在聽到那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搖著頭對自己說孩子活不了多久的時候,小蘭當時便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同時她心裡也止不住的擔憂起曲心竹來,作為比謝撫安還要更長時間陪在曲心竹身邊的人,小蘭自然清楚曲心竹到底有多看重自己肚子裡這個孩子。

在小蘭說出有關孩子的這個消息後。房間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隻餘小蘭偶爾的幾聲抽噎徘徊在房間裡的兩人耳側。

曲心竹愣愣的看著小蘭,良久沒有轉動自己的視線。她的所有情緒在這一刻似乎都消失了。

曲心竹心想,或許是因為之前有了更糟糕的預感,所以這會麵對自己的孩子命不久矣這個事實,她才能做到這般冷靜吧。

但是當久久沒有聽到她說話,所以抬起頭來看她的小蘭有些驚慌的抬起手指著她時。

曲心竹低了低頭,在看到自己胸口衣襟上那一片鮮紅的血跡時,她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是生生吐出了一口血來。

原來,她並不是沒有感覺呀。

濃重的腥甜之氣從曲心竹喉嚨裡泛上來。

曲心竹抬起手裡捂住自己的唇,卻還是擋不住自己的胃部極度痙攣之下嘔出的鮮血。

她的世界也於這一刻變得扭曲昏暗了起來。

曲心竹吐出幾口血後,便在小蘭驚慌的注視下又渾身喪失了所有力氣,暈倒在了地麵上。

“小竹姐姐。”

小蘭驚呼一聲,急忙衝上前接住了曲心竹的身體。

在牢牢把曲心竹抱進懷裡後,她又急忙扭頭衝著門外的那幾個婢女喊,催促她們趕緊去請大夫過來。

竹苑這邊立時亂成了一團。

曲心竹身邊那幾個婢女雖說都是受了謝夫人的命令過來盯著曲心竹的,但不管她們平日裡如何與曲心竹作對,此時她們聽見小蘭的呼喊衝進門看到暈倒的曲心竹時,她們也是沒有絲毫耽擱的去請大夫去了。

小蘭眼見這幾人聽了她的吩咐,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馬抱著曲心竹有些羸弱的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曲心竹放到了房間裡的床鋪上。

在注意到曲心竹被血染濕的下巴時,她又連忙差人去端了溫水與帕子過來,動作輕柔的為曲心竹把身上的這些汙漬擦乾淨了。

做好這一切後,小蘭便頻頻扭頭看向房間門口,心中焦急萬分。

這已經是曲心竹這短短兩日第二次暈倒了,且認真說起來今日不過是曲心竹產後第二日。

小蘭以前也聽說過不少孕婦本已平安生產,但是在產後又莫名出血死亡的事情。所以此刻也由不得她不慌。

但她這會也沒彆的辦法,便隻能坐在曲心竹身旁,滿目愁色的為對方擦去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

謝將軍夫婦雖然從始至終都不太待見曲心竹,但是因為謝撫安喜歡曲心竹,所以他們二人麵上對待曲心竹還是過得去的。

就拿此次曲心竹懷孕來說,從曲心竹查出來懷孕的那一天開始,謝夫人便已經差人特地請了個大夫在府中住著。

昨日曲心竹雖說已經成功生下了孩子,但因為她是早產,所以這個老大夫仍然還留在府中沒有離開。

因此小蘭並沒有擔心太久,之前出去喊人的婢女便已經帶著那老大夫從院門處走了進來。

小蘭見狀連忙拉起被子蓋在了曲心竹身上,而後走出房門恭敬把老大夫迎了進來。

“周大夫,您快看看我家夫人,她方才口中突然吐出了好幾口鮮血,緊接著便直接暈了過去,我怎麼喊也喊不醒她。”

頭發和胡子都花白一片的老大夫揮手製止了小蘭的哭聲,而後他便邁步走到曲心竹床邊,擱著一層薄薄的衣袖為曲心竹把起了脈。

片刻後,老大夫臉上的神情明顯放鬆了下來。

他扭頭看了眼緊張望著他的小蘭,安慰道:“彆擔心,你家大夫人隻是長久鬱結於心,又恰逢此次早產傷到了身體,所以這脾胃一時有些受不住。”

老大夫喚過跟著自己一起跑來的腰痛,一邊為曲心竹開著方子,一邊道:“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開點藥你們照顧著她喝幾個療程便好。真正難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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