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此事並非全是那些守城將之過。”
待的謝撫安的怒氣終於平複下來後,有一名將領從人群中邁步而出,向謝撫安解釋道。
謝撫安極具壓迫力的視線落到了那名將領身上,他極輕的“嗯”了一聲後。
略帶諷刺的問道:“怎麼說?”
那名將領聞言抬起頭來,他抿了抿唇,臉上浮現出極濃重的恐懼來。
他開口道:“不是我等疏於防守城池,實在是對方的手段不是我們可以想象得到的。他們控製了一種奇特的大鳥,飛到我們的城池上空後,扔下來許多寫滿了蠱惑人心的話語的紙張,和一些我們沒有見過的食物。”
“城池中的百姓被這些東西迷惑,想要暴起反抗我們。末將當時跟隨李飛將軍駐守裕華城,那些流民數量過多,裕華城中的將士們隻能被迫反抗。”
“李飛將軍深感不妙,在□□最開始發生時,便派末將出城,想要把這個消息帶給少將軍您。”
謝撫安一邊聽,一邊點了點頭。
這個名叫李飛的將領,應對的方法還是不錯的。
至少裕華城那一萬守軍,還逃出來這麼一個獨苗苗。不像是北方其它城池一樣,直接失去了與皇城的聯係。
若不是謝撫安先前掌控天衍王朝後,害怕天衍王朝內再發生先前那樣諸王叛亂的事情,便在私下裡派了人去監視那些城池,並要求這些人每隔三日都要往皇城傳回消息。
隻怕他到了這時,都還不知道北方那些城池,已經落入他人之手了。
年輕將領說完,又有些激動的從自己胸口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想要往謝撫安麵前送。
道:“少將軍,您看一下,這個就是那些大鳥扔下來的東西。”
謝撫安身邊的兩個侍衛見狀連忙攔住他,從他手裡接過那張紙,檢查一番後才遞到謝撫安手中。
謝撫安拿起紙垂頭看去。
他眉頭有些疑惑的微微皺起,略有些遲疑的念出了紙上那句話。
“夏國誠招各類人才,不管你是會種地,還是會經商,或者會算數,都可以在夏國找到適合自己工作。待遇一應從優,月薪一兩,管吃管住,生命安全有保障,有意者請到夏國招工辦谘詢。”
念完這句話後,謝撫安不禁皺眉斥道:“胡言亂語。”
職業有士農工商之貴賤,人的身份也有高低之分,不同的人怎可同一而論。
還有這個夏國,聽起來是一個國家的名字,所以那個跟他作對的勢力原來便是一個國家嗎?
可是為何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蠻族那邊竟然還有一個叫做夏國的國家?
蠻族之前那塊地盤,不是都被努哈給收服了嗎?蠻族再往北邊他雖未去過,但前朝有位熱愛到處遊曆的文學家,曾在自己著作的遊記中提到過,蠻族北邊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海洋。
所以,這些人究竟是哪裡的人?他們既然可以那樣輕鬆的打敗努哈控製蠻族的地方,那先前努哈控製蠻族,大肆吃人的時候,他們又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謝撫安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抽痛的太陽穴,將這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暫時壓入心底。
他看了眼滿臉緊張的年輕將領,示意道:“你繼續說,後來呢?禦鳥之術雖然罕見,卻也不是沒有。區區幾隻鳥,何至於讓裕華城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年輕將領王重聞言立即搖頭道:“少將軍,那不是普通的鳥,它們每一隻都有咱們腳下的房子這麼大。而且那個國家的人還可以通過這些大鳥,直接飛到咱們的城池中,把咱們的士兵全部殺死。”
王重當時領了自己上司的命令,從另一個城門逃出,想要回皇城裡報信。
他回頭時,恰好看到自己的幾個同僚被夏**人的□□放倒。
王重不認識□□是什麼,他看到自己的同僚倒了,便想當然的認為他們是被那個莫名出現的勢力的士兵給殺死了。
而夏**人不用接近他們,便能“殺人”與無形的手段,更是駭的當時的王重越發恐懼的逃離出裕華城。
他這一路可以說是日夜兼程,連馬兒都跑死了好幾匹,這才敢在今天早上回到皇城。
王重的職位本是不夠格前來見謝撫安的。但他是目前唯一一個從夏國占領區裡逃出來,且還順利回到天衍皇城的人。
所以將軍府那些人才破例讓他前來見了謝撫安。
謝撫安聞言皺眉:“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鳥?”
其他人聽了此時也是有些不願相信,紛紛搖頭道:“人怎麼能上天,就算是馴化了鳥類,人類也是沒辦法上天的。”
天衍大陸以前也不是沒有人突發奇想,想要讓鳥兒帶著自己去飛翔,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摔死了。
王重見狀急切發誓道:“少將軍,末將可以發誓,我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且那些從大鳥上飛下來的人殺了我們的人後,他們不知用什麼手段,將我們的城牆給弄出了一個大洞來。我當時離那邊很遠,竟然都聽得到從那一處城門傳來的震天巨響。”
王重這句話一出,書房中霎時安靜了一瞬間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王重被這麼多人看著,不禁求救般抬眼看向謝撫安:“少將軍……”
隻是他剛這樣喊了一聲,隨之便發現謝撫安竟也用跟其他人彆無一致的視線在看他。
王重的嘴漸漸閉上了。
謝撫安卻是神情凝重問道:“你方才說,他們把城牆炸開了?”
“炸?”王重愣愣重複了一下,然後馬上道:“對,炸,我當時隻看到一道火光閃過,咱們的城門便連同城牆一起倒塌了,露出好大一個洞來。”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存著想要喊人報複回去的心思的話,那麼見識了對方這番神秘莫測的手段後,王重可以說已經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了。
這還是人力能做出的事情嗎?
謝撫安表情漸漸陰冷下來。
他扯了扯嘴角道:“是他們……不,應該說他們是一夥的。”
謝撫安垂眼看了下自己的傷腿,隻覺自己的心情更加糟糕了起來。
書房裡其他人見狀忍不住道:“是小陽村那些人的同夥。”
小陽村便是秦風揚等人占據的那片荒野附近的一個村子。
這話一出,書房裡霎時間門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此時可以出現在這裡的人,除了王重之外,其他人基本都已知曉了謝撫安上次帶兵出城清理亂軍時,發生的那些事。
他們心裡也都清楚,秦風揚一行人到底有多棘手。
在北方淪陷的消息傳來之前,他們每日裡最大的煩惱,其實就是如何才能打敗秦風揚等人。
可是如今,他們尚且還沒有想出對付秦風揚等人的方法,王重竟然就給他們帶來這樣的壞消息。
區區一百多人的秦風揚等人,就給他們造成了這麼大的影響。
那麼,那些占據了北方各個城池的莫名勢力之人,又該有多麼強大呢?
眾人隻覺自己的一顆心漸漸沉到了穀底去。
謝撫安雙拳攥緊,垂眸思索片刻後,抬起頭道:“去城中找幾個說書先生,帶到我這裡來。”
此時的他已經壓抑下自己內心沸騰的怨恨之意,開始思考應該如何應對這一次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才帶著謝家軍走到如今的地步,怎會輕言放棄?
他打敗了所有人,眼看著距離皇位隻有一步之遙,又怎麼可能甘心自己幾年的謀劃被破壞掉。
謝撫安表情陰沉。
那些人可以通過挑起愚民怨言,讓愚民□□的方法來進攻城池。那他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他們呢?
這一日,以謝撫安為首的謝家軍高層一直在謝府待到了當天晚上,方才各自回家。
等到第一日,天衍王朝的皇城之中便醞釀起一個消息來。
一處清雅的茶樓之中,幾個穿著錦袍的中年男子正在茶樓一樓聚會。
在小一上好茶水後,幾個中年男子中其中一個神秘兮兮的將一樓的窗戶合上。
而後小心翼翼對其他幾人道:“你們聽說了嗎?咱們天衍王朝北邊那些城池,現在大都被一夥心狠手辣的殘暴之徒給占據了。”
這人此話一出,包廂內立刻響起一片抽氣之聲。
有人急切問道:“陳兄,怎麼回事?謝將軍先前不是已經將那些叛亂之人都給製服了嗎?北方那些城池怎麼又落入他人之手了?我家上個月可是剛送人去北方那些城池裡開拓生意啊。”
另一人跟著道:“我也是,為了此事我可以拿出了我們李家大半的家產,陳兄你可莫要騙我。”
被稱為陳兄的中年男人被眾人如此逼問,也是連忙道:“諸位,我騙你們有何好處?我自己也是派了商隊去北邊的。我編造這種消息對我能有何好處?”
他歎口氣道:“這消息天真萬確,時從謝軍裡傳出來的,你們也知道我有個妾室的弟弟正巧就在謝家軍裡當職,這事還是他偷偷告訴我的,據說謝家現在已經全員警戒,準備和那夥妖怪交手了。”
“妖怪?”李姓商戶敏銳的捕捉到陳兄口中這話,急忙追問道:“什麼妖怪?不是叛軍占據了那些城池嗎?這跟妖怪有什麼關係?”
陳兄聞言環顧眾人一眼,再次壓低聲音道:“因為,那些占據了北邊城池的人,就是妖怪啊!”
“什麼?妖怪?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