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護士聞言連忙走到直升機旁,將陳小樹和林峰二人攙扶下來。
抱著二人坐上輪椅後,幾個護士簡單檢查了一下兩人的傷,麵色不由凝重道:“這傷看起來有好幾天了,還沒怎麼好好處理,幸虧你們送來的及時,要是再晚幾天,他們這腿就不能用了。”
陳小樹和林峰聞言,當即害怕的臉色發白。
他們伸手抓住自己輪椅邊護士的衣角,哀嚎著求救道:“護士,你一定得救救我,我不想變成殘廢。”
其中一個護士聞言糾正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們送來的挺及時的,放心吧,能治好的,你要相信咱們軍區醫院醫生的醫術。”
他說完,終於注意到跟張少風站在一起的謝撫安一隻腿有些不對勁。
不由出聲問道:“同誌,這位……”
張少風瞥了一眼,解釋道:“我待會給你們送過去,他現在還有事。”
幾個護士聞言了然的不再多問,轉身便推著陳小樹和林峰兩人的輪椅回了基地醫院。
張少風則是扶著謝撫安做到護士們留下的那張輪椅上,而後推著對方往基地指揮部的方向走去。
謝撫安坐在輪椅上,臉上雖一派麵無表情之色,但他心中卻早已被自己這一路來的經曆震驚到有些失魂落魄起來。
他方才乘坐那種大鳥,竟然可以將人帶上那麼高的天空。它的速度還那麼快,他雖不知道此地是哪裡,卻也知這裡一定距離皇城很遠。
但就是這麼遠的距離,那隻大鳥竟然隻有了不到三個時辰,就將他們從皇城附近帶來了這裡。
還有他現在所在的地方,輪椅碾壓的地麵是那般的平坦沒有起伏,他坐在上麵,竟感受不到一絲不舒服的地方。
基地裡的夏**人來來往往著,身上俱是帶著猶如利劍出鞘一般的鋒利氣質,謝撫安看著這些人,不由自主想起如今仍在皇城裡的,害他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那一支夏**隊。
這兩波人身上相似的氣質,一瞬間灼痛了謝撫安的雙眼。
他不由垂下頭來,內心一瞬間迷茫不已——
他這一個月來,到底是在跟怎樣的存在做鬥爭啊!
張少風一路推著謝撫安來到了指揮部落下。他正欲直接將人退上去,便看到自家叔叔和他身邊那些智囊團,已經聞訊從指揮部大陸上一起走了下來。
張少風見狀,乾脆立在院子裡,等著張耀文等人主動走到他身邊。
張耀文走進後,先是拍了拍張少風的肩膀,對其說了一句“乾的不錯”。然後才將目光移到了張少風身前推著的謝撫安身上。
他微微壓低了聲音問張少風:“就是他?”
張少風肯定點頭:“就是他。”
謝撫安聽不懂兩人之間的談話,但他看得出,張耀文明顯在剛才來的這群人裡麵,占主導地位。
謝撫安抓著輪椅的手緊了緊,心中猜測到,這人應當就是這個夏國的領導者了吧?
張耀文不知謝撫安心中想法,他仔細打量了謝撫安一番,回身看著自己身後眾人道:“先前讓你們準備的地方都弄好了吧?”
他身後一個中年上校聞言立馬答道:“準備好了,就在咱們指揮部和軍營中間,他絕對逃不出去。”
謝撫安的身份有些敏感,因此他得到了同其他人不一樣的待遇——
一間普通的單人房。
至於怎樣處理謝撫安,以及與其身份一致的人,夏國這方暫且還沒有商量出一個章程來。
張耀文便隻能先將其關起來,等待中央政府的指揮。
張耀文見過謝撫安,解決掉心頭一件大事後,便拍了拍張少風的肩膀,示意對方將人帶到安排好的地方去。
那個先前開口的中年少校見狀從張耀文身後走出,準備給張少風帶路。
就在這時,一陣汽車行駛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張耀文抬眼看去,便見兩輛吉普車停在了指揮部大門口。
他眉頭疑惑的挑了挑,下一刻看清從吉普上走下來的兩人時,眼底立刻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謝撫安則是在這一刻陷入怔愣之中。
他略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那個從吉普車副駕駛走下來的女孩。
對方穿著一身乾練的灰色運動裝,長發梳成馬尾,柔順的垂在纖細的脖子後麵,臉上掛著的則是極為清淺的笑意。
那笑,輕鬆而溫柔。
而不是他曾經見過的,充滿了憂愁與悲傷的強顏歡笑。
那是,他的小竹,他的妻子。
先前隔著屏幕看到曲心竹時,謝撫安還覺得有些不真實。懷疑那是夏國使出來騙她的詭計。
但是此刻,看到曲心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對方就是他失去了快兩年的妻子。
雖然此時曲心竹身上,仍然穿著謝撫安所理解不了的衣服。
她身後還緊緊跟著幾個一身黑衣,滿臉戾氣,一看就不好惹寄了的男子。
謝撫安看到八個黑衣保鏢,隻覺得這些人實在是不順眼極了,他們憑什麼可以跟在小竹身後?
他眼睜睜的看著曲心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雙手用力握緊,掐的自己掌心生疼。
但就在他以為曲心竹會停留在他麵前那一刻,曲心竹卻隻是從他身邊飛快略過,站到張耀文身邊後,甜甜道了一句:“張少將,又來打擾您了。”
張耀文聞言失笑:“這次來怎麼變得這麼客氣?”
曲心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也直言道:“因為有事要麻煩你。”
張耀文:“什麼事?”
曲心竹:“我聽說您已經拿下整個天衍大陸了。”
張耀文點了點頭:“姚佳告訴你的吧?她倒是記掛著你。五個小時之前,我們已經抓到了最後逃跑的那個大安朝的皇帝和他身邊僅剩的那支軍隊,所以也算已經成功拿下這片大陸了”
張耀文說著,注意到謝撫安有些奇怪的神色,不由多看了謝撫安一眼。
謝撫安本來看到曲心竹站在張耀文,這個毀了自己一切的身邊就有些不順眼,此時張耀文看他的這一眼,更是被他認為是挑釁。
他不由咬了咬牙,看著曲心竹,如同悲獸哀鳴一般喊了一聲“小竹”。
謝撫安這句小竹一出,在場所有人一下子寂靜了下來,張少風更是將警惕的目光投在了曲心竹身上。
他的天衍官話是在場所有人裡除了曲心竹之外最好的,因此他分辨的出自己抓過來的這個皇帝,方才是在喊曲心竹的名字。
可是夏國本土居民怎麼可能會認識那塊大陸上的人呢?
當張少風已經在自己腦子裡,對曲心竹的身份做出諸多猜測時。
張耀文看了眼謝撫安,又看了眼自從謝撫安剛才出聲,便顯得有些陰鬱的曲心竹一眼,而後恍然大悟道:“小竹,她就是你先前提到過的那個前夫?”
在張耀文出聲後,曲心竹方才舍得吝嗇的看了謝撫安一眼。
她飛快瞄了一眼對方臉上哀慟的神情,收回視線後點了點頭道:“是他,張少將,一個封建餘孽,還留他在這裡做什麼?”
曲心竹眼角餘光注意到,謝撫安手腕上銀光閃閃的手銬,和對方身後推著輪椅的張少風。
不由抿了抿唇道:“怎麼不讓這位同誌趕緊把他銬走。”
張耀文意識到曲心竹並不想多提自己這位前夫,歉意的笑了笑後道:“正準備讓他帶走,你就趕過來了。”
曲心竹聞言不禁心道一聲倒黴。
一旁的謝撫安根本聽不懂曲心竹和張耀文之間的談話,一時之間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憤怒。
他不由再次喊了一聲“小竹”。
“這……”張耀文略微遲疑的看向曲心竹。
曲心竹聞言終於將目光切切實實落到了謝撫安身上。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因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所以顯得格外弱勢的謝撫安。
冷哼一聲後,用極為平淡的語氣抬起頭對張少風道:“這位同誌,麻煩你將他帶下去吧,在這裡碰到他,實在是讓我覺得十分晦氣。”
這一句話,曲心竹是用天衍官話說出來的。
謝撫安原本在曲心竹看向他時,刻意露出來的溫柔笑容一瞬間僵在了臉上。
片刻後,在張耀文幾人因為行不懂話而產生的迷茫表情裡,他小心翼翼的對曲心竹道:“小竹,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嗎?”
曲心竹有些嘲諷的哼了一聲,沒再搭理謝撫安,她如今真的是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汙染了她的眼睛。
曲心竹隻是再次對著張少風禮貌示意了一下。
張少風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眼前這奇怪的一幕。
他對於曲心竹的警惕,在張耀文方才開口說謝撫安是曲心竹前夫時已經消失了,因此他這會完全是以一顆八卦的心在看戲。
在被曲心竹接連示意兩次後,他方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伸手抓著謝撫安的輪椅,準備推對方離開這裡。
“我不要走。”
“請這位同誌稍等一下。”
謝撫安的聲音和曲心竹身後一名保鏢的聲音同時響起。
曲心竹身後,一名領頭的黑衣保鏢走出來,走到張少風身邊後,頗有些文質彬彬的開口。
“這位同誌,我可能需要小小的冒犯您一下,希望您能原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