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助理有點尷尬地站在原地,硬著頭皮請汪天師離開。
方夫人穿著寬鬆的衣裳很不舒服,但她心情特彆好,就走到景禮身邊,看著汪天師說:“大師,你讓我坐半個小時不能動,我都腰酸背痛還不見效果,人家景大師隻用了一分鐘,就讓我瘦了,請您離開有什麼不對嗎?”
汪天師不信,瞪眼說:“怎麼可能!明明是我做法讓你的瘦的!”
他現在雖然找不到小煞神了,但是小煞神有把柄在他手上,小煞神讓方夫人消腫,肯定是聽了他的話,怎麼可能是因為景禮!
景禮從方副局身後走出來,抱著手臂笑眯眯地看著汪天師,說:“你說是你做法的是吧?那行啊,你再替你自己做一個。”
說完,他又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弄他!”
景禮包袱裡的小煞神拱來拱去,發動能力,讓汪天師瞬間浮腫起來,並且令他胃部極其不舒服,隻想作嘔,症狀和方夫人一模一樣!
方夫人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什麼毛病都好了,她拉著方副局的袖子說:“老公,我好像也不嘔吐了。”
方副局一臉茫然,這毛病還會轉移???
汪天師的四肢從瘦竹竿腫成了老蘿卜,因為變化太快,跟吹氣球似的,有點滑稽。
景禮忍不住捧腹大笑。
汪天師驚悚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慌慌張張地喊著:“把我變回去!變回去!小鬼你信不信我……”
景禮立刻吩咐了一聲:“弄他!”
汪天師話都說不完,就忍不住:“嘔——”
他一下子全明白了,景禮也知道小煞神的存在,並且征服了小煞神。
汪天師威逼不成,又利誘:“小鬼你還想不……嘔……想要你的……嘔……”
景禮好心笑著提醒:“要不你還是把嘴閉上。”
汪天師水腫之後不斷乾嘔,渾身發軟,癱軟在地上,大聲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趁著被人扔出去之前,喘著氣,半吐舌頭,看著景禮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你快讓我變回去。”
景禮蹲下去,摸出一張符紙,貼在汪天師腦門上,說:“修道之人,耽溺權勢富貴,就失了本心。你要挾它替你辦事兒,這罪孽可彆想它替你承擔,你自己受著吧!”
說完,他用指頭在符紙上劃了幾下,符紙上的朱砂印記隱隱閃現一道金光。
景禮起身,讓小煞神放了汪天師。
汪天師消腫之後,扯下腦門上符紙一看,大驚失色,完了完了,他完蛋了!
小道士摁在他印堂的,並非一張符籙,而是一張寫給天帝太一君的“天書”,“天書”上詳敘其罪過。
汪天師拿著符紙欲哭無淚,城隍爺啊,這臭小道士竟然向天帝太一君告密!!!
誰不知道天帝太一君掌管功德善惡、延命終亡,向來鐵麵無私,這筆罪孽算在他頭上,這下他可沒好日子過了!
汪天師拿著符紙,哭著爬起來,吹胡子瞪眼罵景禮:“告密賊!嘔……小人!嘔……饒舌鬼!嘔……”
“……”
景禮再次誠懇地建議:“要不你還是把嘴閉上吧!”
汪天師拿著自己的“罪證”哭著走了,完了完了,他要連續噩夢七七四十九天,他向來膽子小,隻會做法,不敢捉惡鬼,在夢裡還不知道要見到什麼東西,若是熬不住,指不定就要親自去見天帝太一君了!
景禮解決完問題,江知也從書房裡出來了,他朝景禮走過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聽景禮喊了一句:“知也哥!”
方副局詫異地問江知也:“景大師原來是江總的弟弟?”
江知也也沒特彆解釋,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
方夫人說要回房間去換衣服,方副局則準備帶著人去書房坐,還吩咐薛助理:“小薛,去定個有包間的位置,十二點之前我們就過去。”
薛助理點了一下頭。
景禮背著包袱衝薛助理說:“小薛,茶和點心不錯!”
薛助理臉色微僵。
江知也聽著這稱呼,嘴角彎了一下,說:“已經不早了,一會兒就十二點了。”
景禮走到江知也身邊,說:“知也哥放心,我吃得下!”
江知也淡笑著點了一下頭。
景禮走在他身後,趁著沒人看見,踮起腳尖在他背後嘻嘻笑著說:“知也哥,我沒給你丟臉吧!”
江知也腳步一頓,“嗯”了一聲,很愉悅地說:“沒有丟臉,給我長臉了。”
景禮沒防著江知也停了下來,鼻尖一下子撞到了他肩膀上,揉著鼻子“哎呀”了一聲。
江知也回頭看著景禮笑了一下,隨後進了書房,向眾人引薦了景禮。
方副局聽到景禮的名字似曾相識,回憶半天才想起來,王毅給他介紹過,不過後來王毅消失在晏城房產圈子裡,他的話自然也沒了分量,也就沒人重視“景禮”這個名字。
不過現在嘛,要重新重視起來了。
中午,他們一起吃了頓飯,景禮飯量大,也不喝酒,光顧著吃,江知也難得在席上吃了兩個半碗的飯,也沒喝酒。
方副局還調侃江知也:“小江總今天滴酒不沾啊。”
江知也看了一眼景禮,說:“今天沒叫司機來,開車不喝酒。”
方夫人也嗔了方副局一眼,說:“你也少喝!”
景禮低頭吃水晶肘子十分儘興,小嘴油光水亮的,他放腿上的“包袱”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江知也看出端倪,咽下嘴裡的菜,湊近景禮身邊,低聲問他:“你把它帶著了?”
景禮啃著肘子,舔了一下嘴唇,說:“是啊!”
他話音剛落,小煞神又不老實了。
景禮低下頭去小聲地說:“給你留吃的啦,再動就沒得吃了!”
小煞神並不聽話,還在動來動去,景禮捶了包袱兩下,“包袱”這才老老實實得像個包袱了。
江知也:“……”
大概,或許,這是景禮特殊馴服鬼物的辦法。
飯後,景禮大概給幾個人看了麵向,在貴人麵前混了個臉熟,就準備和江知也一起離開。
方副局夫妻倆親自送他們出去。
臨走的時候方夫人要問景禮要名片,可惜景禮沒有,兩人互留了微信和電話號碼,才分彆。
景禮上了江知也的車子沒多久,方夫人問他要卡號,他熟練地發了過去。
倆人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兩點多了。
江知也心裡盤算著,一會兒小沈的零食要送來了,景禮更該高興了,但在此之前,還有個麻煩要解決。
景禮一進家門就把包袱打開,抖落,紅不溜秋的小煞神從裡麵掉出來,落在舒服的沙發上,一團毛線似的開心地打滾,“嘰呱嘰呱”地叫。
江知也問景禮:“它怎麼會出現在方副局家裡?”
景禮捏了符,趴在沙發的靠背上,盯著小煞神問:“說,為什麼會在彆人家裡做壞事?”
小煞神看著景禮手裡的符籙發抖,縮在沙發的角落裡,一邊比劃,“嘰呱嘰呱”地叫。
景禮皺了皺眉,噘嘴說:“說起來還是我對不起你啦?我要是不害你弄丟你爸爸給你的叉子,你就不會被人威脅了?”
小煞神挺著胸,說:“嘰呱嘰呱!”
江知也什麼都聽不懂,忍不住問景禮:“你聽得懂?”
景禮:“聽不懂啊,你沒看它在比劃嘛。”他學著小煞神做手勢,說:“喏,這麼長,三個尖頭,就是它爸爸給它的叉子。”
“叉子上次不是落在了趙經理家裡嗎?”
景禮搖頭說:“不是。叉子被我的符籙打回冥界了,這小東西除非回冥界,否則隻有托彆人幫忙,才能把叉子找回來,方副局家裡的汪天師就是騙這小東西說,幫它拿回叉子,所以哄了他幫忙做壞事吧!”
“嘰呱嘰呱!”
說得老對了!就是這樣!
景禮和小煞神倆瞪眼,說:“就算彆人威脅,你也不能害人。再有下次,我就一腳把你踢回冥府去!”
小煞神眼淚兮兮的,紅毛團裡的耳朵,突然支起來,又耷拉下去,轉了個身,撅起屁股對著景禮和江知也,“嘰呱嘰呱”地叫,像是在說“嗚嗚嗚我不聽話汪天師就拔我的毛,你看,我屁股都被拔禿了”!
景禮和江知也一看,同時:“……”
果然兩瓣屁股都禿了。
丟了叉子又不能隱身,鬼物也有羞恥心呀,都沒法見人了!
怪可憐的。
景禮收起手裡的符籙,哼哼說:“下不為例。”
“嘰呱嘰呱!”
你厲害,你說的都對!
小煞神露完屁股,就跳到景禮打包回來的食物上,蹦來蹦去,瘋狂暗示它的想法。
景禮提著食物到桌上去,小煞神“咻”地跑過去,開始大快朵頤。
要不是景禮吃飽了,小煞神可沒這個口福了。
江知也和景禮倆人先後坐沙發上,他問景禮:“這小東西你打算怎麼辦?”
景禮:“當然是送回它該去的地方。”
百忙之中抽空抬頭的小煞神:“嘰呱嘰呱!”
強烈反對!你得養我!
景禮轉身看過去,說:“你想得美!”
小煞神吃完了東西,瞬移到景禮腿上,一蹦三丈高,表示抗議。
要養!必須養!非養不可!
景禮指著小煞神剛才吃東西的地方,簡直猶如蝗蟲過境,他喪喪地說:“好像我養得起你似的。”
“嘰呱嘰呱……”
小煞神哭了。
景禮說:“先幫你把叉子拿回來,行吧?”
小煞神安分地坐在景禮大腿上,點點頭。
倒是江知也有點擔心地問:“你不是說它的叉子回冥界了嗎?你怎麼幫它拿?”
總不能死一遍吧。
景禮說:“求一求城隍爺找人幫忙帶過來,對了,晏城城隍廟在哪裡?”
這個江知也還真不知道,他說:“我打電話問問老爺子,他每年都去拜城隍,應該知道。”
老爺子恰好午睡起來,接了電話,聽說了小煞神的事,告訴了他們城隍爺的所在處,還說:“這鬼物難以馴化,你們小心一點,不要被它傷了。”
小煞神還能聽不出來老爺子在說它壞話?二話不說就想去打手機。
江知也一把拎起小煞神,扔到一邊,這貨才老實一點。
他又順便問了江老爺子晏城道教協會的事。
老爺子說:“協會?沒聽說啊,是不是我退休之後才辦的?”
他都退休好幾年了,不知道這回事。
江知也“哦”了一句,又說:“可能是吧。”
老爺子就說:“景禮是想進協會嗎?既然是晏城後生辦的,我找人去問問,入會應該不難吧。”
江知也說:“不用了,景禮應該不想入,您不用問了。”
老爺子說:“好,知道了。景禮在旁邊吧?”
“在。”
“你跟他說,給鬼物下個符咒,省得鬼物亂跑。”
小煞神抗議得更加凶猛。
景禮卻早打算如此,朱砂裡煉出來的紅線都準備好了。
老爺子掛了電話,景禮將紅線放在點燃的符咒上烤了烤,打了個金剛結,跟小煞神說:“來吧,我念完咒語,自覺進來。”
小煞神不肯,躲在江知也身後,拉他的袖子。
江知也把小煞神提出去,小煞神一溜煙又跑了。
景禮拿著紅繩問它:“還想要你爸爸的鐵叉嗎?”
小煞神委屈巴巴地走過去,“嘰呱嘰呱”叫了兩聲。
景禮掐訣念了一段常規的祈神咒。
小煞神鬨脾氣,不肯配合。
江知也問景禮:“它又說什麼?”
景禮沒好氣說:“它竟然說我的咒語不好聽!”
於是他又換了一個,小煞神還是覺得不好聽,換了七八個了,這小家夥仍舊不滿意。
正好江知慧的電話打進來,問景禮和江知也倆人什麼時候回家一趟,她這學期課少,很無聊,想跟他們一起吃個飯。
景禮說今天就回去,又立刻問:“知慧,你幫我想想,有什麼好聽的話,就是能讓人聽話的短句。”
電話那頭,江知慧沉默之後,說:“跪下,叫爸爸。”
小煞神小腿一伸,自覺套進了紅線裡,紅線綁在它腿上,迅速消失,咒成了。
江知也和景禮對視一眼:“……”
江知慧半天聽不到聲音,就問:“我是不是說錯了?”
江知也接的話,他說:“沒錯。”
江知慧乾笑兩聲,問:“哥,你怎麼也在?”
江知也沒解釋原因,就說他和景禮下午會回去。
電話掛掉之後,景禮準備試試咒成不成,就對小煞神說:“跪下,叫爸爸。”
小煞神果然乖乖地跪在……江知也腳邊,拽著他的褲管不知道在叫什麼,但是發音有點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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