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女人掌心的,就是一張純白色的紙人兒。
“……邪門兒了。”男人當初也是親眼看著自己妻子親自將小紅紙人放進去的,現在莫名其妙變成白色。哪怕是從來不信的他,也覺得這事古怪了。
無論是什麼緣由,自己的孩子確實好了。
連上香許願,實現後都有還願的說法,更何況是這件事。
所以一家人特意挑了時間,按照規矩封了紅封,拎了水果禮品等上門道謝。
但名義上卻用的是簡單的拜訪,而不是還願。
雖然如此,但經過此事後,蘇卻卻順利的有了“小神卦”的名稱。哪怕從那次之後就沒出去擺攤算卦,也依舊有人不斷登門。即便十有八|九不會求得一卦,也會抱著碰運氣的態度前來。
雖有點兒饒人,來找紅楓道長看風水的卻比從前更多,收入增加的同時,另外一個意外之喜大概就是蘇卻總算能捏著鼻子稍微看兩眼正經書了。
這讓紅楓道長老感安慰。
……但是隻瞄兩眼!
不能再多了!
就在此時,紅楓道長接到了他做“雲遊道人”,正在各地曆練的三徒弟趙秉懋的電話,說是家裡他的親侄女兒,他大哥的女兒現在越發調皮難管。平時在學校見得少還好,現在放假後在家後各種摩擦。
氣得他大哥都想把女兒往一些特殊學校送一送,讓專業人士來管一管了。
還好趙秉懋湊巧打電話回家,聽了他大哥這樣說後趕緊攔了下來,建議他要不要將大侄女兒送到他師傅那兒去待段時間?遠離他大哥嘴裡說的那些壞朋友,少給些零用錢,就給她行李和普通的手機,讓她自己安靜一下?
十六七歲的孩子往往叛逆而衝動,也許換一個環境,經曆不同的人事物,反而能讓他變得和從前不同。
趙秉懋的大哥也是知道紅楓道長的。他家以前家境不好,趙秉懋又是早產,身體羸弱眼看著養不活,原本家裡父母都抱著他偷偷痛哭,打算丟掉,看看有沒有好心人能收養的。恰逢出門接單的紅楓道長路過,就把趙秉懋撿了回去。
沒想到倒真讓他跌跌撞撞的長大了。
也為這事,蕭家一直很感激紅楓道長,直到現在都會定期送些東西來。道家的師徒,和老師學生是不同的。前者是等同“養父母”的關係,有養老送終的規矩。所以哪怕趙秉懋和他大哥父母依舊很親,卻無論誰都沒提過一次將姓改回來的事。
知恩就得圖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所以現在趙秉懋說把他大侄女兒送到紅楓道長那兒去時,蕭家大哥隻考慮了一秒就立刻同意了。
至於蕭家姑娘?
隻要不和她爸待在同一個地方呼吸同一處空氣,去深山老林她現在都願意。趙秉懋電話裡一說後,都不用人催促自己就乾淨利落的打包了東西,一副已準備好浪跡天涯的架勢。
所以最多過兩天,家裡就要來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小姑娘了。
蘇卻背著手下完最後一步台階,沿街道剛走兩步就見李航漢正跨坐在摩托車上,不知等了多久。
衝他笑了笑後,快步走近。
“漢哥,回去之前我們先一起組隊去吃個免費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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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身後跟著其餘幾人站在某個廢棄煤礦井外,微閉眸感應了一下後才慢慢睜眼,露出碧綠色的眼眸。
他約有一米九,鉑金色的發配上出色的五官,高貴而內斂。看上去也才四十歲左右,正是男人散發不惑之年魅力的時候,偏偏麵前這名中年男子,明明眼裡帶著睿智,可精神麵貌和透出的氣質,卻更接近二、三十歲的青年。
這種具有反差的氣質,更讓他帶了神秘又略顯危險的吸引力。
“……在裡麵。”中年人看著礦井說。
“父親,我們先下去吧。”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金發碧眼少女開口,看向中年人的眼裡除了崇拜還帶著一股子女人看強者的狂熱崇拜。
中年男人微一點頭,跟在他身後的幾人頓時憑空消失,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點殘影,隻餘兩人還站在那兒。一人大夏天還從頭到腳裹著黑袍,另一人就是之前用形狀略顯古怪,被蘇卻誤認成刀,實際是劍的劍客。
“你們兩個暫時留在這兒。”中年人回頭溫和的衝兩人說,見他兩點頭後才瞬間消失。
想要下到地心深處又哪裡是一件簡單的事呢?可以說一行人隻走到一半,就因為根本沒法打開對方設置在最外層的禁錮,而即將無勞爾返。
——直到對方自動解開了禁錮,放這群妨礙到他沉睡的人進來。
這麼多滄海桑田之後,他也有點無聊,想看看是誰會到這裡來呢?
“父親?”突然自己解開的禁錮,和驟然身處某條通道內,讓幾人錯愕後瞬間進入戒備狀態,並看向自己的領導者。忠心耿耿的樣子,似乎隻要對方一聲令下,哪怕前方是聖教,也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證明自己的忠心和虔誠。
“走吧。”中年人微微一笑後,一麵向前邁步,一麵整理原本就整齊到分毫不亂的衣著,“我們這是得到了朝見的許可。”
一行人跟上,在幽幽的通道中,隻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
當行至出口,哪怕是曾經殺人無數的中年人,看見著堆積的無數屍骨,和高懸其上的王座。渾身也泛起戰栗之感。
瞬間碧綠的眼眸變成了充滿攻擊意味的豎瞳。
而跟著他前來,都屬於他最優秀的後代毫無例外的全部露出了尖牙和骨翼,背脊異變彎身,顎骨凸起,眼骨凹陷。哪裡還有半點剛才的男俊女美。
全變成了吸血的怪物。
——這是遇到強大著身體自然發出抗衡的獸性。
但誰都沒想到,高坐王座的人,竟然強大到這個地步。
中年人忙強製穩定住自己,然後仰頭尖嘯了一聲後,才讓身後的後代暫時脫離這恐怖的力量壓製,慢慢恢複成剛才的樣子。
隻是精神麵貌卻非常萎靡。
幾人繼續前行,直至王座下後,恭敬彎腰行禮,朝拜王者。
“尊敬的王者,我等崇拜您的力量,鬥膽前來望得到垂憐。”
中年人說完後許久,四周死寂一片,毫無聲響。但卻沒一人敢擅自收禮起身。
直到一把好聽的,帶著些許百無聊賴的懶洋洋聲線,從高位傳來。
——“哦?”
輕笑聲後,王座上單手撐額,似在相識假寐的王者慢慢睜眼,純黑的眼眸死寂一片,語調卻溫和而懶散,“想要得到幫助,……卻不知道呈上祭品嗎?”
中年人聽了,彎膝跪地,身後幾人齊齊跟上,“尊敬的王者,我願將我的所有供奉於您。”
“……哈。” 王座上的人輕笑,身形未動,一針見血。“你所圖不小。”
“我小小的野心,在您麵前毫無掩蓋的可能。”中年人再次恭敬開口,“但無論我所圖為何,我等都將是您最忠誠的仆人和狗。”
話音落下後,上方不再傳來聲音。
又過半響後才聽見衣物的淅索聲,和漸下台階的腳步聲輕輕響起。
起身拾階而下的青年帶著無聊的倦意,慢慢開口,“充滿野心的奴仆終會噬主,飼養凶悍的狗亦會反咬。”
腳踏下最後一節台階,停至中年人麵前,睥睨麵前的人,神色淡淡,“不過,我到是可以給予你三個願望。”
“多謝主人。” 中年人雙膝跪地。虔誠猶如信徒。
“不用謝。”青年看也不看他,慢慢朝外走,經過他,也經過臣服的趴在那兒,微微發抖的其他人,慢悠悠又帶著一些喟歎開口。
“我隻是……有點兒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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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這是個好問題,回答你之前我得先知道你還記得什麼?】
【我?我不是你喚醒的嗎?】
【唔……】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
【我?哦。我叫恩公,小名爸爸,你可以叫我爸爸。】
記憶中的某張臉已模糊不清,但毫無形象隔著結界猶如街上閒漢一樣蹲在那兒,摸索著下巴的舉動,卻至今記憶猶新。
【……雖然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覺得你在騙我。】
【嘖嘖嘖……聰明!這樣都被你識破了。其實我叫大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