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太太立即便想到了更多----雲南總兵,那也就是說,朝他們動手的,竟然是雲南那邊的勢力!真的跟蘇邀分析的差不多,應當是那些人看著雲南那邊的局勢不大對,所以便想要快速通過擾亂京城的方式來圍魏救趙,幫雲南那邊減輕壓力。
她眼睛還有些痛,頭也因為一時之間接受了太多刺激而嗡嗡的響,但是她還是立即便衝了過去:“你們竟然上下勾結,一麵在雲南謀害皇太孫,一麵在京城設套讓我鑽!你們何等險惡的居心?!”
劉春旺整個人都軟倒在地上,見賀太太衝過來,還下意識的伸手抱了頭,等到發現賀太太沒有打自己的意思,他鬆開手,哭喪著臉給元豐帝死命的磕頭:“聖上,都是奴才有罪,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豬油蒙了心,當年奴才是您提拔起來的,也是您看得起奴才,讓奴才去了織造署.....可奴才,奴才不爭氣......”
元豐帝是個帶兵打過仗的帝王,劉春旺支支吾吾的顛三倒四,他便一腳將劉春旺踹翻,而後垂下眼簾看著他:“你不必說這麼多廢話,你隻要告訴朕,你們還有什麼勾當瞞著朕?幫著你的人又還有誰?”
劉春旺對元豐帝的恐懼是深入骨髓的,元豐帝一動真怒,他也不敢再裝傻,忙退後了幾步跪住了,驚恐的說:“聖上,奴才以前都是聽莊王爺的,後來王爺沒了,奴才便是聽汾陽王府的,他們,他們都想走海上的生意,因此.....奴才沒了法子,被人捏住把柄,後來莊王爺和汾陽王都沒了,奴才像是沒了根的浮萍,原本想著,奴才以後改過自新,再也不做這些虧心事了,誰知道.....誰知道魏總兵又找上門來......”
現成的把柄在人家手裡,若是不答應同流合汙,那等著他的就立馬是死路一條,劉春旺沒了辦法,隻能繼續上了魏總兵的賊船。
他的額頭已經出血,嘴唇乾裂,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也不敢理會,隻是越發的磕頭,而後才帶著哭腔供認出了京城指使他們,也能作主的人----任傳厚,代替孫永寧當了禮部尚書的任大人。
元豐帝冷哼了一聲,讓陳東把人帶下去親自審問,務必要將每件事都弄清楚。
陳東立即便將人押下去了。
殿中隻剩下元豐帝和素青以及賀太太,賀太太怔怔的站著,好長一段時間,她才搓了搓自己的臉,方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些。
素青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跪在原地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還是元豐帝喊了賀太太一聲:“你看,這件事,朕是不是沒有騙你?朕,此生做過許多錯事,但唯有一件,朕,在你姐姐在生,始終對得住她。”
而太子的死,已經是後來的事了。
賀太太心裡五味雜陳。
這麼多年對元豐帝,她自然是還有恨在的,畢竟不管怎麼說,賀大人,她的丈夫就是因為先太子的事才被牽連身亡。
可現在,她又忽然覺得自己恨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