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壺水放在一邊,還在滋滋的往外冒著熱氣,一看便知道的確是按照孫興的要求,送了滾燙的燒開的水。
這下子不僅是那個被孫興單獨拎出來的男人打了個冷顫,渾身都情不自禁的縮了一下,連另外幾個人也都是一臉驚恐,又驚又怕的看向孫興。
孫興沒有那麼多心情跟他們耗著了,他是看出蘇邀的心思的,知道蘇邀今天必定得從這些人身上問出些東西來才罷休,既然如此,他就得用儘一切手段讓這些人開口,這樣他才能讓姑娘看到,他們也不比阮小九他們差什麼。
打定了主意,他便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冷笑了一聲拍了拍那人的臉:“喲嗬,你既然真的這麼硬氣,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你的人更硬氣些,還是我這個壺更硬氣些。”他說著,便將開水壺給拎了起來,單手按住了那人的下巴,便開始倒水。
那個人被開水燙了一下,整個人連表情都扭曲了,痛的齜牙咧嘴的尖叫了一聲,開始死命的掙紮。
但是幾個人一起按著他,他連動都動不了。
開水澆在臉上的痛楚實在難以忍受,那種劇痛一瞬間痛徹心扉,簡直無法形容,他痛的聲音都變了調,眼睛也睜不開了,這一瞬,他是真的相信,隻要他不開口,那麼孫興就真的會把一整壺的開水全都倒在他身上,直到把他燙熟為止。
這個想法讓他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連小腹都抽搐了幾下。
他終於克製不住,驚恐的大喊:“不不不!我說!我說!”
那幾個人原本都是心有餘悸的看著,如今聽見那人要招認,一時也都忍不住色變,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眼睛腫的睜不開的中年人大喝了一聲:“黑牛!”
黑牛此時根本無心理會他,任何人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會再聽得進彆人的話的。
他已經怕的要死,緊張的要死,整個人都繃得緊緊地,連腳指頭都縮起來了。
孫興怪笑了一聲,將那水壺立即調轉了一個方向對準了那個中年男人,惡聲惡氣的問:“怎麼,是要自己嘗嘗這個滋味?!”他罵了一聲娘,嘲諷的說:“還挺忠心的,也不知道你們是勾結了誰才能跑到這裡來,冒充調試織機的師傅,你們還真以為自己那麼能耐呢?你們總有家裡人吧?那些幫你們的總有家裡人吧?老子跟你們說,你們不說,總有人會說!隻是到時候,你們的家裡人就不可避免的得吃些苦頭了。誰叫他們倒黴,養出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王八羔子了呢!”
他的這番話可真是毫不留情,直戳人的心臟。
黑牛再也不敢猶豫,被他這番話說得須發皆豎,急忙搶著說:“是是是,我們說,我們說!是邱家,是邱家的管事給了我們銀子,讓我們裝成是調試織機的師傅,然後進來假借調試織機的名義,尋機會澆上火油的!”
這番話一說出來,他便泄了氣,呆呆的坐在一邊,有些發怔的喘著粗氣。
而另外幾個人也都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
孫興沒理會他們,把開水壺放下了,過來看著蘇邀:“姑娘,您看?”
邱家?
蘇邀挑了挑眉,姓邱的人多不勝數,在雲南也是大族,但是,能夠把這些人送進來,又能打通這麼多關節的邱家,有且隻有一家。
也就是說,邱家才是隱藏在幕後的勾結木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