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蘇家的馬車之時,賀二爺也正好送了蘇三老爺出來,從前舅兄兩個是沒什麼話可說的,但是經曆了不少事之後,兩家關係緩和之餘,蘇三老爺跟賀二爺也多了幾分往來,所以賀二爺麵上還帶著幾分笑意,衝著蘇鉦也笑了笑:“好孩子,以後有空就過來,這也是你的家,彆生分了才是。”
看上去正常的很。
蘇邀掀起車簾,正好對上了賀二爺的眼睛。
賀二爺怔了怔,大踏步從台階上走下來,走到了馬車邊上,才看著麵前的蘇邀:“幺幺,你長大了。”
蘇邀在賀家幾年,對舅舅們並不算十分熟稔,大舅舅一直是在外頭任上當官,逢年過節都沒法兒回來,三年也就見過一次,沒什麼太多感情。二舅舅當時也在漕運上做事,回家來也是不會跟她這個外甥女有多少接觸的,加上她從前一直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凡事都能躲就躲,所以賀二爺跟她真正熟悉起來,還是賀二爺被陷害入獄,她幫忙的那一次。
可是這一次,蘇邀從賀二爺的眼裡看出了滿滿的生疏和閃躲。
她輕聲喊了一聲:“舅舅。”
這一聲似乎讓賀二爺非常的不自在,因為他的嘴唇動了動,半響才勉強笑著答應了,之後便沒了繼續說話寒暄的興致,衝蘇邀敷衍的說了兩句,便跟蘇三老爺說話去了。
蘇邀放下簾子,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消失了。
她也察覺到了賀姨母說的不對勁,賀二爺的確是有些不對勁,這種不對勁讓她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等到回了府中之後,她便讓人去把阮小九和孫興他們叫來。
都已經很晚了,蘇邀便乾脆沒進內院,在外麵的正廳裡見了他們。
蘇三老爺如今早已經習慣女兒的特立獨行,也沒當回事,隻是徑直帶著蘇鉦進去老太太的院子裡問安了。
蘇邀坐在玫瑰木的圈椅裡,吩咐阮小九和孫興:“有一件事要你們辦一下,你們幫忙去查一查賀二爺最近跟誰走得近,又時常跟誰在一起,做了些什麼。能查到多少,便是多少,事無巨細都回來告訴我。”
這是蘇邀回來之後頭一次吩咐他們辦事,二人都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非常重要,都不敢含糊,鄭重的答應了。
蘇邀這才略微鬆了口氣。
他們的回來仿佛是揭開了一場熱鬨的帷幕,從他們回來這天開始,京城便肉眼可見的熱鬨了起來,從雲南回京的那些勳貴和將領的家裡都是賓客盈門,而禮部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備著接下來的太廟祭祖大典。
尤其是犒賞三軍的那一天,京城中但凡是能看得見宮中儀仗隊的地方,早早的便已經擠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將周邊都擠得水泄不通。
蘇嶸是先鋒,在這場戰爭中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自然也在犒賞的將領之列,並且次序還很前。
蘇家上下都喜氣洋洋,蘇老太太更是一早便先去祠堂拜了祖先,而後才出來,送了蘇嶸出門。
而這一天的榮耀還隻是個開始。
犒賞完三軍之後,第二天,宮裡的夏太監便上門了。
蘇家大開中門,擺香案,放神桌迎接,夏太監笑眯眯的,對著蘇家的人都客氣的很,尤其是對著蘇老太太,更是左一個老封君又一個老封君的喊著。
太監最是勢力了,見到他這樣,大家都知道是好事,便是蘇老太太,也定神對著李瑞使了個眼色。
李瑞立即便識趣的送上了一個厚厚的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