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來徹底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所謂的血脈親緣,還不如身邊朝夕相處的下人。
出了片刻的神,房門忽然吱呀一聲被撞開了,向來副小姐一樣的珍珠披散著頭發撞了進來,六神無主的撲到了蘇邀跟前,哇的一聲就哭了。
蘇邀輕輕眯了眯眼睛。
珍珠已經扒住了她的衣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姑娘!您到底跟太太說了什麼?我娘她被大奶奶給抓走了......她對您掏心掏肺,把您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京城那邊也都是靠我娘在疏通打點,若是沒了我娘,您回去可怎麼跟太太親近呀?”
她眼眶紅紅,少有的在蘇邀跟前有些狼狽,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就短短一天時間能鬨成這樣,她娘素有臉麵,在賀家主子們也少有苛責的,怎麼忽然就被綁了還要被搜撿?
蘇邀坐在椅子上俯視著她,眼前這張梨花帶雨的臉,逐漸的跟上一世的桑姨娘重合了起來。
嫁入程家之後,她仍然倚重珍珠,甚至在她墜水被程定安救了之後,主動給了她名分抬了她做姨娘。
可珍珠卻反過來在最後咬了她一口,成了程定安斬向她的一把刀。
這樣的人,原來在年紀小的時候,也是會有感情的。
她沒什麼情緒的望著珍珠,語氣卻放的十足十的軟和:“我.....我也是沒有辦法,外祖母叫我過去,說.....說桑嬤嬤私底下去見了爹娘......”
她含含糊糊的,珍珠卻一下子猛地抬頭盯住了她,咬牙道:“姑娘!那可是我娘奉了您的命令才去打聽的,您怎麼能看著我娘因為這個理由受罰?!您這樣做,以後誰敢替您做事?”
到底年紀還小,就算是再怎麼儘力遮掩,心裡的不甘也隻是欲蓋彌彰。
蘇邀抿著唇懦弱的往後縮了縮,用力的擺手搖頭:“我.....我沒法子的.....外祖母要這麼做的......”
珍珠差點兒要嘔出一口血來。
早知道蘇邀是個草包靠不住,卻也沒想到她不中用成這樣。
她眼眶通紅,瞪著蘇邀一時不知道怎麼好。
蘇邀卻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忙忙從妝匣裡扒拉出一些首飾塞給她:“這個你拿去,給嬤嬤疏通也好....”
一出事就隻知道拿這些東西來堵人的口,半點辦法都不會想,若不是因為此刻娘親出事,珍珠都恨不得要寫信回去邀功讓京城那邊看看她的蠢樣了。
她恨恨的吐出一口氣,忍了又忍,才能控製住不對蘇邀惡語相向,接了那些首飾如同是一陣風,從房間裡卷了出去。
她一走,蘇邀就再懶得做戲,啪的一聲闔上了妝匣,臉上瞬間沒有了表情。
岫玉已經被驚住了,她跟燕草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如同是在做夢一般。
姑娘真的跟從前不同了,她讓珍珠去找人疏通,這個節骨眼上,珍珠去找誰疏通都隻是在火上澆油.....
屋子裡靜了一瞬,岫玉才喊了一聲姑娘,遲疑著道:“您....”
幾個丫頭裡,岫玉最心軟但也最細心,她一早就覺得珍珠伺候蘇邀太不上心,但是桑嬤嬤把持著院子的大小事,她們說什麼蘇邀都不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