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嶸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可是憤怒到了極點之後他反而又冷靜了下來。
挑了挑眉,他閉了閉眼睛重新又睜開,心裡已經有數:“程定安真是為了對付我和老太太不遺餘力,他不這樣急功近利還好,越是如此迫不及待,我就越是能確定當年圍場案跟程家脫不了關係,否則的話,他除非是瘋了,才會跟瘋狗一樣的咬住我們不放。”
事實上,在他還未追查到程家頭上時,程家這些年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跟蘇家也並無交集。
但是他最近剛查到一點眉目,程定安就又是派殺手刺殺他,又是對蘇杏儀動手,這若不是做賊心虛,真是無法解釋的過去。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已經足夠讓蘇嶸徹底的想明白這些。
他吸了口氣,冷冷的道:“先把姐姐接回去,不能讓他們如意。”
剛才溫世昌逼迫兩個孩子去給蘇杏儀磕頭,說到底根本就是為了徹底把蘇杏儀給逼瘋,這個男人實在太陰損可怕了,他也把蘇杏儀完完全全的掌控在手中,非常明白用什麼才能真正讓蘇杏儀崩潰。
真正要逼死她的,是溫世昌。
原本蘇杏儀就已經大受打擊,若是這個時候溫世昌再借著這個夭折的孩子說些什麼,早就已經到了承受能力極點的蘇杏儀一定會徹底崩潰的。
說什麼來什麼,蘇嶸才跟蘇邀說完這句話,打算讓人去準備馬車和大夫,預備把蘇杏儀接回蘇家去休養,就見劉氏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劉氏連喘氣都喘不勻,急匆匆的招呼蘇嶸:“大少爺,您快過去看看吧,姑爺非要帶著兩個少爺去我們姑娘房裡......”
溫世昌這是真的要徹底逼死蘇杏儀!
蘇嶸麵色一冷,隨即就對蘇邀道:“走吧,我們過去問問大夫,若是妥當,就先把人接回去。”
蘇邀應了一聲,才跟蘇嶸到了蘇杏儀的院子,就見溫世昌正由人攙扶著站在廊下,而兩個孩子又已經跪在了台階上。
見了他們兩個人來,溫世昌咳嗽了一聲對著兩個孩子吩咐:“你們母親什麼時候原諒了你們,你們就什麼時候起來。”
兩個孩子木呆呆的,就如同是提線木偶一樣,僵硬著身子跪在台階上,連頭也不曾抬起來。
院子裡的梨花都已經悉數開了,風一吹就白茫茫一片雪花般的從空中飄下來,蘇邀推著蘇嶸過去,麵無表情的從溫世昌身邊過,輪椅的輪子重重的壓在了溫世昌的腳背上。
溫世昌頓時驚叫了一聲往後退,他身邊攙扶著他的一個美貌丫頭就橫眉怒目的對著蘇邀質問:“你做什麼!?”
“過路。”蘇邀抬了抬眉毛,正對上了溫世昌的眼睛,見他目光凶惡,也隻是略微牽了牽嘴角:“該是我問溫大少爺在這裡做什麼,怎麼,還嫌逼得我姐姐不夠嗎?”
溫世昌嘴唇動了動,正要說話,許家的就一臉驚惶的跑了進來,對著溫世昌道:“不好了大少爺!咱們家叫錦衣衛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