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想了許久,終歸還是整理了心情,認真的望著蘇嶸,問他:“大哥,我知道當年的事對於我們家事關重大,也知道這是絕密,可是.....”
蘇嶸挑了挑眉看著這個妹妹,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溫和的揚起手,見蘇邀目光坦然的看著自己,就輕聲問:“你想知道當年的事?”
當年的事,想到這四個字,蘇嶸的眼眶都有些微紅,哪怕他極力克製,可是不知道為何,他終於還是有些忍不住,轉過頭忍住了自己即將出口的哽咽。
蘇邀一直認真的看著他,見狀也跟著抿了抿唇。
她上一世的時候聽蘇桉很不服氣的說起過,說哪怕蘇嶸哪怕沒早死,也是個運氣不好的,否則怎麼會摔斷腿。
永定伯世子是個驍勇的武將,當年戍守大同,曆任大同總兵、宣府總兵,聽說在西北都能止小兒夜啼,蘇嶸是他一手帶大的,六歲就跟著在軍營廝混,他原本是蘇家下一代的希望。
他原本會跟如今的宋恒那樣,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是盛京權貴子弟中璀璨的那顆明珠。
可現在卻隻能坐在輪椅上。
蘇邀能夠明白他的痛苦和隱忍。
蘇嶸很快就緩過來,他是個要強的人,從小到大都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背負所有的東西,哪怕是祖母和姐姐,他也不大跟她們說太貼心的話。
原因無他,她們太愛他了,總是拿憐憫可惜的眼神看著他。
那樣的眼神總讓他時時刻刻的喘不過氣,好似他是個已經摔碎了的美玉。
蘇邀的沉默和鎮定對於他來說正正好,他不知不覺放鬆下來,緩過來之後就很平靜的說:“父親是被人陷害的。”
圍場的事情壓在他心裡很多年了,可是說出來的時候,每個細節他都記得十分清楚:“皇上踐祚不久,皇後娘娘就去世了,她在的時候,太子地位穩固,跟聖上之間也十分親近。可皇後娘娘去世之後,他們父子之間就因為種種原因關係疏離了......”
自古儲君最是難當。
皇帝自己就是造反才得來的帝位,他當然最忌諱這些。
他還未老,儲君卻也茁壯成長,東宮班底配備得十分強大,當年皇後在的時候,他把太子當成兒子,自然怎麼寵溺都不過分。
但是皇後死了,他們中間的紐帶沒了,可以在中間調停的人也沒了,自然就是君臣的成分多了。
再加上彆的寵妃趁勢崛起,彆的皇子也都逐漸大了,難免有彆人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