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廣平侯府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鬨出了抱宋恒回來的事情之後,宋家也立即就表態立了文書,白紙黑字當著雙方長輩說得清清楚楚,不會讓宋恒分宋家的財產。
也因為如此,世子夫人這些年鬨歸鬨,可是真的要她和離,她也不願意。
再加上因為宋恒的事情,宋家一家人幾乎都覺得愧對了她,她在廣平侯府後院說一不二,幾個妯娌都從不敢跟她爭鋒。
同樣的貴夫人們,哪個都要為了家中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服侍公婆,晨昏定省,操持家務,她的手帕交嫁去的人家,還得操持小叔子和小姑子的婚嫁。
一個不好就落得全家人的埋怨。
可她卻完全沒有這些困擾。
正是因為如此,她其實對宋翔宇都沒有幾分懼怕。
可她獨獨害怕她的公公宋澈。
宋澈其實很少生氣,府裡的事情,他也都樂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真正惱怒起來的時候,是十分可怕的-----她就曾親眼見過宋澈麵無表情的斬殺了一個刺殺汾陽王的刺客!
此時就是如此,宋澈目光淡淡的往他們身上掃了一圈,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簡直比之前宋翔宇說要辭官的震撼還大的多,除了宋翔宇和宋恒還仍舊麵色如常,世子夫人和宋誌斌都已經麵色煞白,冷汗頻頻。
“真是能耐了。”他說,然後看著世子夫人:“前人說不癡不聾,不做家翁,我素來深以為然,也的確是這樣做的。”
一句話定了基調,宋澈對著宋恒抬了抬下巴,讓他:“起來。”
等到宋恒依言站起來,宋澈就指了門:“我有些話要說,你作為晚輩不好聽,出去等著。”
宋恒應是,一出門就六戒正在院門口那裡探頭探腦的,忍不住皺了皺眉,疾步出了門就問他:“什麼事?你知道侯爺的規矩,怎麼還敢在這裡鬼鬼祟祟的?”
宋澈從前是帶兵的,自來疑心很重,規矩也重,他的書房不經允許就進,嚴重些是要丟命的。
六戒就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大姑奶奶和大姑爺來了,聽說不讓去看十一少爺以後正鬨著呢,說要來見侯爺。”
汪五太太鬨起來的時候不會顧動靜,宋恒轉頭朝書房看了一眼,對著六戒點了點頭,自己卻應付汪五太太了。
書房裡的氣氛極儘僵硬,在打發走了宋恒之後,宋澈就二話不說,忽然抬起腳朝著宋誌斌飛踹了一腳。
他是武將出身,當年還在敵軍之中救過明昌公主的丈夫,十分驍勇,一腳下去,宋誌斌隻覺得胸口一熱,喉嚨腥甜,一下子就噴出了一口血。
世子夫人被嚇得下意識尖叫了一聲,隨即就想到了當年宋澈斬殺刺客的場麵,腦袋裡嗡的一聲,險些要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