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溫順的兔子竟然要咬人了,溫媽媽有些意外,隨即卻又釋然,低聲在又要生氣的蘇二太太耳邊說了幾句話,蘇二太太煩躁不已,一把將蘇杏恬給揮開,讓吳媽媽進來把蘇杏恬領下去,自己使勁兒的拿起邊上的扇子扇了扇,才氣悶道:“真是掃把星!成事不足壞事有餘!”
溫媽媽急忙遞過去一碗涼了的茵陳茶,陪著笑道:“六小姐向來膽小,也不會撒謊,看她那樣子,說得應當是真話。上次您罰的太狠,可能把她給罰怕了。”
蘇征回來病了之後,蘇二太太就對蘇杏恬氣惱不已,乾脆把她給關在屋子裡餓了兩天。
這也是從小到大蘇二太太對孩子們不聽話的慣用手段之一。
“就算如此,她也不該又偷跑出去!真是上不得台麵,八輩子沒吃過點心了是怎麼著!?”蘇二太太生氣冷笑,不像是對女兒,像是對著仇人:“真是上輩子欠了她太多,她才投胎來折磨我的!若不是因為她八字不好,薰兒怎麼會出事?!小九也都是被她克的!”
“您先彆生氣。”溫媽媽殷勤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背,語氣平和的勸她:“福建那邊的和尚不是說了麼,雖然是命格不好,可是等到嫁人了就好了,不礙什麼的,您也彆想那麼多了。”
提到嫁人,蘇二太太立即就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啊了一聲:“你不說這個,我都險些快要忘了,你快去把這事兒給定下來,我看這個禍害不消停,彆到時候惹出什麼事端來,壞了二老爺的事兒!到時候那才是真完了!”
她對溫媽媽算是客氣,喝了口茵陳茶,才覺得胸口舒暢了許多,忍不住就冷哼:“好容易苦苦的挨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有希望了,可不能出事,”
溫媽媽也很知機的笑了:“是,等到事兒真的成了,那您當初的委屈,可就算是能夠得報了。哪怕是八少爺在地下有知,也應當能安息了。”
屋子裡沉默下來,蘇二太太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複雜無比,但是很快她就甩了甩頭,冷冷的吩咐溫媽媽:“彆說那麼多了,先去準備準備吧,我去收拾收拾,晚間去見老太太。這件事兒,總得跟老太太說一聲才是。”
溫媽媽有些擔心:“可這樣的大事,不知道老太太會不會著人去問?”
如果知道了嫁的是蘇二太太娘家那個打死過媳婦兒的侄子,蘇老太太隻怕不會同意,還會遷怒二老爺。
蘇二太太原本還僵硬的臉上立即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她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怎麼會?她什麼時候在我們身上用心過了?對三房她都是冷冷淡淡的,對我們更是當不存在,這麼多年,你看她管過我們?若不是因為她這樣,我的薰兒也不會白死!”
溫媽媽便不再多說。
等到傍晚,蘇二太太果然換了衣裳去了蘇老太太的院子。
蘇杏儀正在跟蘇老太太商量送去老家的壽禮,聽說了蘇二太太來,不由有些詫異,蘇老太太也是一樣的想法,沉吟了片刻才讓紀媽媽把人帶進來。
蘇二太太還跟從前一樣,一進來就一板一眼的給蘇老太太行禮。
蘇老太太點了點頭,見蘇二太太規矩的坐在了下手玫瑰木椅子上,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就挑眉有些乾巴巴的問:“小九的病怎麼樣了?”
蘇二太太有些客套的點頭:“回老太太的話,已經好了許多了,多虧了您給請的太醫,現如今燒已經退了,太醫說,隻要好好的養著就是。”
婆媳之間生疏而拘謹,並沒什麼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