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悅榕的臉色很不好看,嘴唇有些泛白,心裡頭好像有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叫她根本喘不過氣來,沉默了片刻,她緩緩把手從蘇邀手裡用力的抽出來,冷冷垂下了眼簾:“不要拿我取笑,也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屋裡靜默無聲,唯有窗外有風聲呼呼的響起,吹的外頭的樹東倒西歪。
蘇邀難得固執起來,她皺了皺眉頭問:“為什麼不要再說?紛紛姐是當真不喜歡我哥哥,還是有彆的顧慮?”
若是換做平時,蘇邀不會用這樣的法子在之前試探汪悅榕。
可這一次喬丹寧的事,讓她隱約窺見一點汪悅榕對於蘇嶸的不同-----聽見蘇嶸在外頭打了喬丹寧,汪悅榕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蘇邀雖然沒有嘗試過眼裡心裡都是一個人的樣子,但是見卻是見過的,她那時候才覺得,蘇老太太的念頭隻怕是真的能夠實現。
而經過剛才的事來看,汪悅榕顯然也是真的對蘇嶸有些動心的,否則也不會因為她請宋翔宇物色人選而傷心了。
汪悅榕苦笑了一聲,實在提不起什麼心情來說一些冠冕堂皇的應付的話,再說,在蘇邀跟前,也並不需要來這一套。
她很乾脆的道:“我曾經跟你的三哥訂親,光是這一點,就已經沒可能了。”
否則,傳揚出去,外頭的人會怎麼說?
既然蘇家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還為了她的體麵而特意委婉的來提這件事,那麼她就更該投桃報李,不要做讓兩家以後名聲不好的事兒。
蘇邀嗬了一聲,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白茫茫的雪景,聲音變得很輕:“紛紛姐,跟漫長的一生比起來,名聲這種東西,實在是不值一提。或許我說的話你不大相信,可我當真是這麼想的。若是叫我來選,有機會的話,我就會順著自己的心意去走,不管前方是什麼,隻要那條路是我想走的,我就要闖一闖。不走過去,你怎麼知道那條路好不好?你不走,心裡永遠會有遺憾和不甘。”
汪悅榕不為所動,緩緩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道理人人知道,可真正要做起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隻是選一門親事嫁掉,那不是什麼難事,她也可以隨時選擇為家族的名聲,為妹妹們的前程而嫁出去。
但是若是對方是蘇嶸的話,她覺得她就有一點害怕了。
因為在意,所以惶恐。
見她不再說話,蘇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輕輕的退出來。
燕草她們都在院子裡等著,見了她出來,紅橋急忙迎上來,擔憂的往裡頭看了一眼:“蘇姑娘,我們姑娘這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尋常的時候,汪悅榕可都是最好說話的。
蘇邀搖了搖頭,頓了頓才道:“沒什麼事,你們收拾東西,待會兒我們還是一道出發。”
紅橋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