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分明沒說什麼揶揄打趣的話,但是汪悅榕還是騰的一下紅了臉,抿著唇偷眼去看邊上哭笑不得的蘇嶸,低聲抱怨:“幺幺也學壞了,越來越會打趣人!”
蘇嶸哈哈一笑:“誰說的,她也並沒說什麼。”
見汪悅榕轉過頭來瞪自己,蘇嶸又急忙舉手投降:“罷了罷了,是是是,幺幺這個小丫頭真是太壞了,越發會打趣你,我回去便收拾她。”
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氣氛越發的甜蜜。
遠處開了許多不知名的野花,汪悅榕隨手摘下來幾朵,蘇嶸伸手替她簪在發間,兩人即將分彆,多了無數的話要說。
另一頭的蘇邀已經匆匆回了蘇老太太下榻的地方。
蘇老太太已經見過了汪老太太,雙方聊了一會兒天,又去請了道長重新擇定了吉日,天色已經不早了,她才回了院子休息。
才剛洗了把臉,蘇老太太正要小憩,就聽說蘇邀回來了,便讓蘇邀進來。
蘇杏儀不在,跟在蘇老太太身邊的便成了蘇杏恬,她最近跟蘇邀的關係越發的好了,見蘇邀進來,捏了捏蘇邀的手,便笑盈盈的喊了一聲四姐。
蘇邀也對她笑了笑,這才去見蘇老太太。
一見蘇邀的樣子,蘇老太太便知道她是有話要說,打發了蘇杏恬去看看安神湯好了沒有,便問她:“怎麼了,是遇上了什麼事?”
蘇邀點點頭,也並沒有賣關子,開門見山的說:“我剛才見了玄遠道長,覺得他有些不對。祖母,聽說,大哥當年是被玄遠道長救了的?”
屋內的光明明暗暗,蘇老太太的臉色也有一瞬間的晦暗,緊跟著才聲音低沉的嗯了一聲,她是不想回想起那些事的,想一想便覺得要痛徹心扉的程度。
但是問這話的是蘇邀,她便也隻好耐著性子再去想一想當時的慘狀。
那時候,圍場出了事,抬回來的是蘇大老爺的屍體,她見了兒子的屍體,哭的暈厥過去,睜開眼之後就又聽說兒子是有幫太子叛亂的嫌疑,當場便又暈了一次。
等到再醒來,才想起孫子不見了。
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蘇嶸。
那時候大家都說,蘇嶸怕是死在圍場了。
圍場麵積極大,那次又算得上是小型兵亂,若是蘇嶸真的死在了那裡,說不得就是被野獸啃噬了,連麵目都認不出來,也未可知。
她等了許久,實在覺得沒有希望了的時候,玄遠把蘇嶸送回來了。
“我自那之後才算是吊著一口氣.....”蘇老太太至今想起來,還記得那段時間暗無天日,是何等的心酸痛苦。
然後她才去看蘇邀:“這都已經過去很久的事了,是了,玄遠回來了,怎的,是他提起來的嗎?”
“是我自己覺得疑惑,玄遠要見我,大哥便讓我去見了,我察覺出這有些不尋常,便多問了一句,這才知道玄遠救過大哥。”蘇邀言簡意賅,而後才默不作聲的從蘇老太太房裡告辭出來。
天色漸漸的晚了,天邊彩雲漫天,流光溢彩美不勝收,她站在廊下,立了一會兒,吩咐錦屏:“去幫我把阮小九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