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九正在議事廳外頭的大樹底下踱步,開了年之後,府裡的桃花便陸續盛開了,風一吹,有開得早的便夾雜在紅梅裡頭開始隨風飄在空中,飄得滿園都是。
他沒心思欣賞,在府裡這株據說都已經有了四五十年樹齡的桃樹底下轉圈兒,臉色凝重,等到抬眼看到蘇邀過來,他急忙喊了一聲姑娘,便跟著蘇邀進了議事廳。
天氣逐漸暖和,到了晚上卻仍舊是還冷的厲害的,天色逐漸暗下來,阮小九搓了搓手,低聲開口:“姑娘,我已經打聽清楚了。”
蘇邀嗯了一聲,示意他坐,便挑了挑眉等他說。
“這位玄遠道長,聽說是自小被白鶴觀上一任觀主在溪邊撿到,繼而被觀主養大的,他自小便十分頑皮,跟一般的孩子不同。”阮小九斟酌著,將打聽來的消息整理好:“聽說他原本天資十分出眾,自小便能畫符請神,一柄桃木劍耍的徐徐生風,可後來.....他不知怎的,在下山曆練過後,出了事,弄丟了觀主的女兒......”
白鶴觀跟龍虎山一樣,是正一道,不禁嫁娶。
蘇邀目光動了動,忽而覺得這故事有些熟悉。
緊跟著,阮小九便又道:“人人都說,是他.....了觀主的女兒,白鶴觀吵的厲害,最終戒律堂將他逐出了師門,他便一直在外浪蕩遊曆。不知怎的,等到過了些年,他又回了白鶴觀......前任觀主已經羽化,他解釋了當年弄丟小師妹的事,說當時他小師妹是被賊匪所殺,他遊曆了蜀中,終於斬殺了那群賊匪,為自己證明了清白.....從此他便回了白鶴觀,並且鐵口直斷,十分受京中貴婦們喜歡,甚至還曾進宮為皇後娘娘講道......”
對上了。
蘇邀心中驚跳。
她就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巧的事,果然便不是巧合。
玄遠的小師妹出事的那段時間,論起來就是太子當時帶兵清剿蜀中廢帝殘餘勢力的那段時間。
都對上了。
蘇邀在心中默默地想到了齊雲熙跟齊氏,還有許家,目光亮了亮,見阮小九看著自己,便抬了抬下巴:“接著說吧,還有什麼?”
“後來玄遠道長便聲名遠播了,他還是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雲遊,甚少回白鶴觀的。”阮小九看著蘇邀,有些不解:“姑娘,是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
蘇邀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什麼,冷笑了一聲,低聲對他吩咐:“小九,你現在就去白鶴觀幫我一個忙吧。”
阮小九急忙答應下來。
姑娘甚少有這麼著急的時候,他覺得必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便繃緊了神經聽蘇邀的吩咐,而後禁不住睜大了眼睛。
一直到出了側門,他還覺得自己仿佛是踩在雲端一般,有些反應不過來。
剛才姑娘說了什麼?
他撓了撓頭,眼皮耷拉下來,夢遊一般的在街上走了一陣,被冷風一吹,猛地打了個噴嚏,這才清醒過來,啊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真是蠢!姑娘既然讓你去做,那就總有姑娘的道理,你照做不就是了?!”
姑娘反正從來沒有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