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許順自從進了鎮撫司之後,便被請進了一間闊朗乾淨的房子,裡頭什麼刑具也沒有,隻有一張椅子,他悠閒的坐了,不見有人過來,他也不急,始終隻是坐著閉目養神。
一直等到天黑,有錦衣衛躡手躡腳的進來點了蠟燭,他才轉過頭去看了那錦衣衛一眼,而後才笑了:“有飯沒有?總不會連飯也不管的吧?”
沒人回答他,那個錦衣衛點完了火,便又默不作聲的退出去了。
空蕩蕩的房間裡頓時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許順嗤笑了一聲。
這不過是拿來對付犯人的老手段罷了,他早已經司空見慣。
蕭恒在錦衣衛呆了那麼久,最終就隻是用這點招數來對付他,也不知道是黔驢技窮,還是眼高於頂,太低估了他這個次輔。
他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絲毫不慌。
“果然是次輔大人,定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外頭的宋翔宇看了一眼,嘖了一將暗閣的窗戶重新關上,回頭對蕭恒搖頭:“就他這模樣,看來想要他配合是難了,得想彆的法子。”
籌謀多年才等到了今天,宋翔宇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們布置了這麼久,你才得到這個差事,能夠有機會將當年的事都查清,可不能功虧一簣!”
蕭恒已經許多天沒閉眼睡一個整覺了。
有了景明公主的這件事在前頭頂著,田太後一力支持他深挖下去,許崇跟齊雲熙兩個硬茬兒自然是彆想吐露出什麼來的,但是他們底下的人卻不都是全都舍得豁出性命的人。
他將許崇和齊雲熙倚重的、來往密切的那些人都給分門彆類的清理出來,各個擊破,總算是在這大半個月之內查到了許多線索,而順著這些線索,他在之前還專門去撬了玄遠的嘴巴。
玄遠能幫著齊雲熙做聯絡人和打聽消息的中間人,自然是在齊雲熙這裡倍受重視的。
蕭恒打從一開始就想著要先從他身上下手。
聽玄參曾經說過,去世的師傅當年最寵愛的便是玄遠這個弟子,而玄遠是被當年的觀主養大的,蕭恒便從這裡頭入手,拿出了當初被玄遠帶下山,卻永遠沒能再被帶回白鶴觀的小師妹來當突破口。
玄遠終於還是沒有扛住,吐露了實話,承認了他當初的確是幫了李氏姑侄逃跑,並且他還供出了齊雲熙的真實身份和姓名-----是李家大房的李輕舟。
蕭恒不動聲色的將玄遠所供認出來的訊息一點點整理清楚,而後又各自找了人核對,將所有細節都對上了,又提審了當年的宮人,最終確認了李輕舟的身份。
查到了李輕舟是妖後李家的人,而李輕舟偽裝成鎮南王後人呆在皇後跟前數年,她難不成隻是為了能找個地方好好呆著便滿足了?
再加上賀太太當初曾經說過李輕舟還曾勾引過元豐帝的事,還有許家之前針對蘇賀兩家的舊怨在,蕭恒立即便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了一起,並且想的更深了一些。
宋翔宇當時曾問過他,景明公主是死於齊雲熙之手如今已經蓋棺定論,而且齊雲熙和齊氏身份作假也已經有了明證,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結案,還要繼續審下去。
憑借這些,難不成還不足夠讓許家覆滅嗎?
“不夠。”蕭恒當時這樣回答他:“若是隻查到這裡就結束,他們還可能會有翻身的機會,隻能繼續往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