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爺拿了個橘子在手裡,掂量了一會兒就又噌的一下扔回水晶盤子裡,拍了拍手認真看著汾陽王妃:“你錯了,這兩件事還沒完全做到呢,我得先出門去了,你好好在家呆著吧。”
他說完就要走,汾陽王妃急忙叫住他,等到崔三爺停住了,她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斟酌許久還是歎息了一聲,隻好凝重的叮囑崔三爺:“凡事小心,彆做的太過火了,我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
“怕什麼?還有白七爺在兜底呢,他隻要是還想做他的大業,就得幫著我,放心吧。”說著,崔三爺挑了挑眉,又想起了自家外甥女,對汾陽王妃說:“你彆總是對淳安那樣疾言厲色的,她也是不容易,邵文勳好歹沒對不住她的地方吧?人都死了,她跟王爺也是情分極好的,兩個人都折在蘇家手裡,她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汾陽王妃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若是說恨不恨的,難道她就不恨蘇家?
可是恨有什麼用?要真正有手段,你的恨意才值錢,否則在人家眼裡,不同樣是個笑話?隻是這些話卻沒必要對崔三爺說,她知道崔三爺是個得失心很重的人,做出了點成績就容易飄起來,便乾脆不再多說,隻是敷衍的嗯了一聲,便打發他:“要去辦什麼事便快去就是了,我頭有些痛,正好休息一會兒。”
崔三爺也看出她精神不大好,便聳了聳肩應了一聲。
等到出了門,崔三爺便拐了彎去了聚海莊。
聚海莊仍舊人來人往熱鬨的很,裡頭的客人今天似乎尤其的多,哪怕是崔三爺遞了帖子進去,也還是在外頭多等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有幾個跑堂的出來殷勤的迎他進去,崔三爺挑了挑眉,轉進裡頭,進了第二棟院子,再上了飛橋,看著底下擁擠的人潮,有些意外的問:“怎麼回事?這麼多人?”
“底下來了些新鮮的貨色。”跑堂的對這個場麵顯然是司空見慣了,都不往底下瞥一眼,便跟崔三爺解釋:“都是從江南那一帶弄來的,年紀又小,又都美貌,如今正掛了牌等著過兩天選出花魁來,因此人多了些,若是您有興致,等到晚上也可以去看一看。”
崔三爺便嘖了一聲,不過他對女色一道上頭卻自來不是很沉迷,便也沒有太當回事,隻是笑著點了點頭便上了三樓。
三樓最邊上的包間裡頭,白七爺正在訓斥一個三四十的婦人:“讓你做這些小事也做不好,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你也不用再留著了!”
婦人嚇得麵無人色,一個勁兒的給白七爺磕頭,連額頭都是鮮紅一片見了血。
白七爺皺著眉頭十足的不耐煩的樣子,抬眼見了崔三爺來了,又忍住了怒火冷哼:“快滾!”
婦人頓時千恩萬謝的退出去了。
崔三爺坐在白七爺對麵,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笑:“七爺,什麼事兒啊,生這麼大的氣?”
白七爺目光銳利的盯著崔三爺看了一瞬,見崔三爺不自在的挪開了目光,才淡淡搖了搖頭:“沒什麼,底下的人不怎麼懂事,好好的差事辦砸了,說她幾句罷了。你這邊事情辦的怎麼樣?”
人家擺明了不願意多說了,崔三爺也知道適可而止,順勢便嗯了一聲:“還算順利,崔四已經被抓進順天府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