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南這一片,東南豪族完全淩駕於官府之上,來這裡的不聽話的,要麼是死了要麼是瘋了,還能堅持在東南當官的,基本都是跟豪族妥協了的,自然都是自己人。自來東南這邊就有不知皇帝隻知豪族的說法,其實這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本來這些都是要出海的走私的船,朝廷早有明令絕不許私自出海,船被燒了,本來也隻有自認倒黴的份兒。
但是他們卻可以讓官府光明正大的查。
船老大哭喪著臉點了點頭:“官府已經查了,七爺,那些東瀛人都是由鬆下那幫人帶隊的,您是知道的......”
鬆下一浪.....白七爺右眼皮猛地跳了跳。
他當然知道這個鬆下一浪,他是日本浪人,在東瀛因為得罪了大名而流亡海外,最後被沈海收攬了,一直都在幫著沈海走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從前他們之間就有很多往來。
既然是鬆下一浪出手,那也就是說,背後必定是有沈海的授意了,白七爺心裡的最後一絲僥幸也消失了,頭痛欲裂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去安排安排,我要出海。”
他從前也是出了名的海盜,在海上自然也有自己的勢力,否則的話,也不能把生意做的這麼大,雖然如今已經不能跟沈海相比,可是卻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船老大和底下的人都急忙答應,自下去安排了。
白七爺便回到船艙閉目養神,休息了一會兒,忽然又吩咐秦風:“這件事彆告訴少爺。”
秦風怔了怔,隨即便會意的點頭:“是,他們之前就怕少爺聽見消息,都沒敢稟報上去,就等著您來做決斷。”頓了頓,秦風又忍不住問白七爺:“七爺,若是真的是這件事事發了,那咱們怎麼辦?”
彆看燒船看起來已經很慘了,可事實上,這隻怕還隻是沈海給的一個小教訓,若是給不出讓沈海滿意的答複,那之後的事情隻怕會更棘手,燒了這些船還不算最慘的,若是以後但凡是這邊要出海的船隻都被沈海授意這麼針對,那才是真的完了。
本來朝廷那邊就已經是處處受製於人了,接連損失了許順和成國公乃至於齊雲熙,勢力一蹶不振,若是這邊再出事,那就是後院也起火,兩頭受難。
白七爺的目光深邃,一時沒有出聲。
隔了許久,久到秦風以為白七爺不會再出聲了,才沉聲說:“真是到了那個時候,兩害相權取其輕。沈耀娘一直是養在哪裡的?”
自然是養在徐家的啊,秦風有些不解的喊了一聲乾爹,隨即恍然大悟。
白七爺卻有些頭痛,如果不是必要,他是不想走到圖窮匕見的那一步的,可是如今卻也隻能看形勢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風明白了白七爺的意思,也不敢再多說打擾他,忙退了出去。
等到了深夜,白七爺的這艘船悄無聲息的除了海,到了惠州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