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快步進了徐鳳青的書房。
徐鳳青一眼就認出了他,畢竟當初徐鳳青也是經常要跟白七爺打交道的,自然也對白七爺的這些心腹熟悉的很,見了是秦風親自來,他的目光沉了沉,背著手對秦風點了點頭。
秦風上前行了禮,便朝著徐鳳青拱了拱手:“徐大人,乾爹讓我給您帶句話。”
他態度冷淡,看上去似乎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徐鳳青卻繃緊了身體,欲言又止一會兒,才問:“什麼事?”
秦風便直言不諱:“徐大人,還記得當初是如何發誓的嗎?”
發誓......
徐鳳青立即便想起來,當初因為他治水不力,導致湘江泛濫,淹死百姓無數,以至於朝廷要問罪,是當時的白七爺牽頭,替他募集糧款,賑濟災民,並且興建醫館,救治病人。
那一次白七爺出錢又出力,讓他把善後工作做的十分完美,也因此,他並沒有被治罪,反而還因為處置得當,被吏部掛了個優。
當然,那些銀子和人脈關係可不是白給的,自然是因為人家也同樣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想到這些,徐鳳青心情複雜又驚懼,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隻是催促秦風:“這些事我們大家都心照不宣,我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有什麼事,還請秦少爺直說吧,白七爺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話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秦風環顧一圈,見徐夫人神情呆滯的坐在一邊,便壓低聲音:“還請尊夫人回避。”
“不必了。”徐鳳青卻毫不遲疑揚手打斷他:“我女兒不見了,想必是為什麼不見的,你們比我自己更清楚。她天天擔心女兒,已經快要熬不住了,到底家裡從今以後如何,她心裡也該有個數。秦少爺,有話請直說就是。”
徐鳳青的態度太過坦然自若了,以至於秦風皺了皺眉。
但是徐鳳青說的也的確有道理,現在的確是彼此心照的情形了,他想到了白七爺的囑咐,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說:“徐大人,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您也不隻是一個女兒,還有其他的兒女,不是嗎?”
說完了這開場白,他才繼續開口:“不知道您知不知道,陳夫人進京告狀了。”
徐鳳青睜大眼睛,仿佛在想是哪個陳夫人,等到想到了,就忍不住臉色大變:“陳衝的夫人?”
看來果然是不知情,秦風麵不改色的嗯了一聲:“原來徐大人當真不知道,她走出了湖南,上京告狀,攔了許多貴人的轎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路跪著到了刑部衙門外頭,在百姓們的見證下,刑部衙門隻能接了這案子。您知道她要告的是什麼吧?”
仿佛是平地一聲驚雷,徐鳳青被震得已經有些麻木。
這下,是真的沒活路了啊。
他想著,控製不住的直直的倒了下去。
徐夫人頓時驚叫起來:“快請大夫!快請大夫!”
秦風皺了皺眉,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眼前這兵荒馬亂的,他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隻能暫時告辭。
徐家折騰了好一陣,徐鳳青才在傍晚悠悠轉醒,醒來的第一件事,他就讓人去請海叔。
徐夫人靠著他,眼淚撲簌簌的落個不住:“我們現在是不是全部都完了?”
徐鳳青無話可說,連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靜靜的拍了拍徐夫人的手,等到海叔進來,他掙紮著坐起來,哽咽著搖頭:“海叔,我真是不該遲疑猶豫,該聽你的。”
陳夫人已經把天給捅破了,徐夫人對女兒的死和陳衝的死耿耿於懷,她如今有了機會,絕不會有任何的顧慮的。
京城想必很快就有人來帶他進京去受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