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康坦斯非常忙碌。
應該說康坦斯一直都非常忙碌。每天都有大量的外地趕來的劇院負責人過來購買《魔王》的播放符石。
為了避免有私人冒充劇院負責人,康坦斯在見過對方之後,還要收下劇院的印章核實真假。因為歌劇院的流行,魔界有一個歌劇院工會,凡是正規的歌劇院都要在劇院工會留下印章。
單是核對這些劇院真假就非常浪費時間了,這兩天馬喬裡都被他拉過來幫忙了,因為他對劇院的了解比較多。
劇院原先的空間非常大,改造之後四間放映廳也隻占了一半麵積,剩下一半座椅被拆了大半,又隔出了幾間房屋,原先用來表演的舞台也被隔了出來。為了照顧到一些觀眾的需求,放映廳儘頭重新修建了一個衛生間。
現在整個劇院被分成了三個部分,一部分放映廳一部分會客室和倉庫,另外一部分就是住房了。
所有沒有上映的新劇符石都被放在了劇院的某間屋子裡。
這些東西都是康坦斯存放的,除了他沒有人知道,也許是在他的臥室裡,也許是在倉庫亦或者是在儲藏室的某個角落裡。
對現在的劇院來說,最最重要的不是什麼銀幣金幣,恰恰好就是這些符石。它能吸引無數人為它而來。
這會最新一場的雨樹剛開始放映不久,今天似乎有幾個大的外地遊客團過來,呼啦啦一大群人站在劇院門前的空地上等待,這群人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而來,長相跟港口的魔人都不太一樣,個子矮小一些,手長腳長,五官很突出。他們吵吵鬨鬨地一邊說話一邊朝四周看去,有人指著劇院前魔王宣傳劇詢問現在要放的是不是這一部。
有個個子瘦高像顆樹一樣的男人湊到售票處大聲地詢問裡麵的員工:“我們要看這一部,不看那什麼雨樹。”
售票員歉意地道:“不好意思,那一部七天後才上映,現在隻能先看雨樹。”
“你們宣傳都放出來了,竟然不讓看,這是欺詐。”
“真的不好意思,魔王還沒有正式上映。”售票員堅持道。
抓著他的男人眼睛一瞪,雙手一股大力,直接將他從裡麵給抓了出來,後麵那群跟他一起來的遊客們也都圍了上去,吵鬨聲更甚。
“我們現在就要看這部。”
售票員大聲呼叫起來,芬恩正帶著新上崗的衛兵們在城中巡視,聽到動靜立即趕了過來。他身上的鎧甲一直沒脫,見狀手中直接出現一把大劍虛影,那逼人氣勢瞬間讓圍在一起的人群散了開來。鬨事的男人也不怕,細長的手朝他拍打了過去。
眼見兩邊就要打起來,人群中又出現了亂子,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捂著心口倒了下去。“哎喲哎喲,好吵,我的心口好疼。”
立即有人去屋裡喊康坦斯,港口的民眾也火速圍觀而來。
正好上場雨樹結束,裡麵的遊客同時從裡麵走了出來,直接被外麵的人擋在了裡麵出不來。差不多三百人全都堵在劇院門前。
這麼吵鬨的場麵,沒有人注意到剛結束的這場放映廳裡少了兩個人。
那是兩個像小孩子一樣的人,一從放映廳出來兩人身上就披上了鬥篷,鬥篷上不知道撒了什麼東西,沒幾秒鐘就隱形不見了。
兩人分成兩路,分彆朝臥室和倉庫摸去。
被外麵的動靜吸引,現在屋裡的人都好奇地走了出來,大部分屋子的門都沒有關上,一個小小的人影悄無聲息地擠進屋中,輕手輕腳地查看著桌子櫃子裡的東西。
沒有,還是沒有。
沒翻找完一間屋子,兩個隱形人都要往地上扔下什麼東西,像是一種粉末,落地就不見了,兩人是倒著灑的,並不敢讓自己沾上粉末。
屋頂上,幾道身影正在悠閒地看戲聊天,這是難得聚在一起的魔物們。
“他們在找什麼?讓我把他們抓上來問問。”帕德拉急躁地說道。它最近一直在做一件大事,現在可沒有時間管這些偷偷摸摸的人。
“彆著急,再看看。”加西亞一尾巴纏住它的腰將它按了回去。
瓊森後退一些嫌棄道:“他們撒的東西聞著好臭,嘔。”
貝雅捧著塊土豆哢嚓哢嚓地嚼著,鼻子動了動:“這味道好熟悉,好像是能吸引魔鐮的食物粉末。”
加西亞低頭仔細聞了聞:“不隻魔鐮,魔鼠也很喜歡。”
因為港口的下水管道和廁所都處理得很好,城市角落裡很少能見到魔鼠的影子,但這不代表港口沒有,郊外的排水口附近聚集著數量不小的魔鼠,它們鋒利的牙齒連石頭都能咬穿,不僅速度快,還非常能吃,連石頭都能啃出洞來,饑餓的時候會襲擊惡魔。
魔牛陶洛斯甩了下尾巴,一臉憨厚正直地道:“這倆小蟲子既然喜歡魔鐮和魔鼠,那就把他們扔進魔鼠堆裡好了,他們肯定很開心。”
其他魔物悄悄往一旁挪了挪,都用異樣又興奮地眼神看著陶洛斯
“你好變態哦,不過我喜歡。”
“嘿嘿嘿嘿。”
另一邊符石礦場中。
蘇琳沒想到柯福蒂安出手這麼乾脆利落,她詫異地看了眼對方。柯福蒂安的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憤怒,對這些魔界蛀蟲的憤怒。
蘇琳上前看了礦場主一眼,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的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流出了鮮血,模樣看著非常嚇人,顯然死的也很痛苦。
可這樣的痛苦跟礦工們完全不能比,他們活生生地麵對那麼多野獸的撕咬,除了痛苦還有憤怒和絕望。
三人落在地上的時候,麵前就隻剩下一個會喘氣的了,就是那個縮在礦場主原先座椅下麵瑟瑟發抖的守衛,中間有幾隻動物湊到他身邊嗅聞,差點咬掉他的腿腳。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柯福蒂安的攻擊都針對礦場主和那些魔獸,但原本還筆挺站著的兩名礦工還是倒了下去。
他們身上全都是血和傷口,本來年紀就很大了,現在能堅持這麼久全都是憑著那口氣,氣一散,人也快不行了。
蘇琳衝上去接住了庫裡,他昏了過去,哪怕倒下之後手掌也依舊緊緊握住那把礦鎬不肯鬆。
“傷的太重了,不行了。”特倫托看了一眼搖搖頭,他現在是亡靈法師,對死亡的感知比彆人都要強烈。
果不其然,失去雙腿的那兩名礦工已經沒了呼吸,倒下的這個心跳也越來越微弱,在蘇琳接住他沒多久後就徹底離開了。
礦工出血太多了,蘇琳扶著他的手上身上全是血。她愣愣地看著身邊躺著的幾人,這跟當初看霍爾死在麵前,跟拍幻影劇時看到的死亡場景都不一樣,太真實也太衝擊了。
蘇琳深吸了口氣,整個呼吸間全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魔王站在她肩上,視線凶狠地看向周圍倒下的野獸,柯福蒂安還沒有恢複,精神攻擊主要針對礦場主,這些動物算是連帶,隻能將它們推開,並沒有殺死。
剛剛被掀翻的動物很快又爬了起來,厲害些的魔獸朝剛出現的幾人齜牙,做出攻擊狀。
魔王呼嚕一聲,霎時間一道魔氣以它為中心朝四麵八方轟然散開,剛剛才站穩的魔獸們倒飛出去,砸歪了不少樹,魔獸沒死卻受了重傷。
魔王還想動手,蘇琳突然拉住了它,她指著礦場主的屍體:“把他扔過去,我看到他靈魂沒散,也扯出來。”
下一秒那群受了傷的魔獸們收到了新鮮的食物,血腥味刺激著它們的食欲,轉瞬間礦場主就被撕碎連骨頭都被嚼成了碎渣。
他的靈魂也被特倫托揪了出來,那是個散發著惡臭味道的黑色靈魂,看不出絲毫白色,比霍爾的靈魂還要惡臭。
這種品質,特倫托這種亡靈法師都沒有任何興趣,他嫌棄地揮動法杖,直接把這團靈魂給揮散了。
“太臭了,做成詛咒肯定是最惡毒的那個。”
解決了這些東西之後,蘇琳小心翼翼地將礦工放平躺在地上。
魔王看著她衣服和手上沾染的血跡,魔氣卷著不知道哪裡的河水,將她的手包裹在其中清洗乾淨。
蘇琳避到一邊換下沾了血的衣服。來之前的興奮全然消失不見,她摸摸魔王的背脊道了聲謝,從椅子下揪出那名還在蜷縮著不敢出來的守衛。
“我是拉夫文新任領主,說清楚事情的始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守衛沒想到她竟然就是新首領,他已經被剛剛發生的事嚇破膽了,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不,我也不知道,礦主說最近貨源供應緊張,讓我們催促礦工乾活,以後乾活時長增加一個小時,我們才從礦洞離開,那群礦工就衝了出來說病重了什麼的,打傷了我一個同伴。然後,然後他們跟礦主起了衝突,礦主有個哨子可以召喚森林裡的魔獸,就,就攻擊了他們。”
蘇琳知道這個礦場裡有六名礦工,可現在她看到的隻有四個人,很明顯另外兩個都被吃掉了。
她忍不住歎息一聲,看來平日礦場主沒少剝削這些礦工。
“這裡的礦工平時的工作時間就很長?待遇很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