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兩隻喜鵲小朋友架橋牽線之後, 因為被軟禁而與世隔絕的莊瀚學總算知道了一些外界的消息。
他剝了根香蕉吃,一邊吃一邊聽軒軒講秋哲彥的黑客事跡,聽得目瞪口呆。
就這網上扒他的人已經都倒黴了?他還在這扣jio呢???
外麵鬨得這麼大嗎???
乖乖。莊瀚學砸吧砸吧嘴巴,停住, 再砸吧砸吧嘴巴。
莊皓軒給舅舅加油鼓勁“我上網去看過了, 好多人支持你們。”
“舅舅你一定要堅持住呀。不要氣餒。”
“我相信小秋叔叔一定會想到辦法帶你走的。”
莊瀚學撓撓頭, 挺不好意思的, 堅持什麼啊?他也覺得他整天宅在房間裡也沒有乾什麼啊。
他本來就是個老宅男,足不出戶也不會覺得憋悶, 逗逗狗,寫寫, 跟護工聊聊天, 暫時還熬得住。護工都被他聊崩潰了,現在換了仨了。
他覺得自己生平沒有遇上過什麼難題, 最難過的時候就是看到小秋遇見困難, 卻覺得無能為力。
莊皓軒悄悄地說“小秋叔叔說他入侵了網絡, 說不定他現在也正在通過監控攝像頭看著我們吧?”
莊瀚學愣了愣,轉過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監控攝像頭。監控當然是老媽裝的,為了更好得掌控他在屋子裡乾什麼, 以防他趁機逃跑。
莊瀚學望向鏡頭時,攝像頭上的紅點仿佛在回應他似的閃爍了三下, 猶如活物, 像在對他眨眼睛。
莊瀚學臉一紅。
不會吧?
媽的, 他昨天還是裸上身睡的呢。
莊皓軒還在說“……小秋叔叔還說,現在是特殊情況他才這樣做,讓你不要生他的氣。”
莊瀚學慢吞吞地說“我知道啦。”
他想了想,問“你還記得那天在病房裡遇見的那個戴眼鏡的小哥哥嗎?江修文,他現在怎樣了?”
哥哥姐姐早就獨立,他都不擔心,江修文還是個學生,成天跟個小受氣包似的,那天竟然還敢站出來和軒軒一起支持他。軒軒是孫子輩唯一的孩子,老爸老媽寵著,修文就不一定了,指不定被他爸媽怎麼收拾呢。
莊皓軒搖搖頭“我不知道。”
莊瀚學就在第二封要帶給秋哲彥的信裡加一句話,讓秋哲彥給小文帶句話,安穩下小朋友,就說等事情平息之後再帶他打遊戲。
給小秋的話就更多了,他跟小秋說許多事,說醫生給他看病時發生的趣事,說他在寫的,說他拒絕了相親。尤其是拒絕相親。
莊瀚學平生鮮少靠譜,但凡做件好事,都要邀功討誇。
靠,他這輩子就沒對誰這麼忠貞過好嗎?必須跟小秋吹噓一番,讓小秋誇誇他啊。
軒軒離開之後,老媽進來看他,懷疑地問“你們倆嘀咕半天在嘀咕什麼呢?”
莊瀚學半真半假地說“我問軒軒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我才知道,網上扒我的人都被老媽你告啦?”
莊瀚學臉上揚起個笑臉,說“謝謝媽媽,媽媽真好。”
誰不愛聽奉承話,老媽被他哄得舒服了,教訓他“你從小就愛闖禍,不是你哥你姐給你收拾,就是我給你收拾。以前三天兩頭鬨點事,跑出去讓我清靜了幾年,一回來就鬨個大的。你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我都給你清理乾淨了,什麼直播已經關了,亂七八糟的賬號都注銷了。”
莊瀚學“……”
“可我還打算以後回去直播呢。”
“播什麼播?嘩眾取寵,丟人現眼。”
“我不覺得是丟人現眼,我沒偷沒搶,哄人開心賺錢,有什麼不對的?”莊瀚學目光清明,他毫不避諱地直視著媽媽,難得地認真起來,“而且這次事情鬨這樣大,我覺得也不能光賴我一個人。”
“我的事無非隻是個□□罷了。”
“真的讓我們家變得一團混亂的難道是我嗎?我覺得不是,是您和爸爸導致的,這幾十年來我們一家人之間日積月累的矛盾終於一口氣都爆發出來罷了。”
他們家幾個孩子,看上去相安無事,其實都有各自的毛病。
你厭惡了他一生,抗爭了他一生,最終卻在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變成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大哥性情猜忌刻薄,即使對枕邊人都信不過,姐姐太過好強,對孩子過分嚴苛,而他花心薄情,總對人始亂終棄。這些缺點都是自父母身上而來。
自他們童年埋下種子伊始,就遲早會有爆發的這一天。
或早或晚罷了。
老媽臉色鐵青“子不言父母之過,你自己做錯事,居然還把錯都歸到我身上,你可越來越能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