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程度的強者,在兩黨之中,都是威懾,用於製衡女皇,不可能聽從周家或是李氏的調遣,更不可能在乎李慕一個區區小吏。
所以,李慕看似身份低微,卻能在神都為所欲為。
但張大人不同,他膽小如鼠,偏偏又頗具正義感。
他什麼事情都想躲,但每當需要他站出來的時候,他又會義無反顧的站出來。
這一次,他更是徹底將周家得罪死了。
李慕看著他,問道:“大人想通了?”
張春長舒了口氣,說道:“官不是白升的,宅子也不是白住的,這都是命啊……”
李慕問道:“大人的意思是,你認命了?”
“不。”張春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把事情鬨大,鬨得越大越好,鬨的新黨和舊黨都容不下本官,到時候,本官就可以被調離神都了……”
李慕仔細想了想,發現張春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他是神都丞,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即便是同時得罪了新黨舊黨,隻要他做好本職之事,不作奸犯科,不以權謀私,兩黨都不能拿他怎麼樣。
他們隻能通過一些權力運作,將他擠下這個位置,遠遠的調開,眼不見為淨,如此正中他下懷。
難怪他將周處的案子,判的這麼絕,這其中,固然有周處行為惡劣,影響巨大的原因,但恐怕在他斷案之前,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
李慕對他豎起拇指,讚歎道:“高,實在是高……”
周處神都街頭縱馬,撞死無辜百姓,被神都衙捕頭捉拿下獄,後被神都丞判處斬決,此案一經傳出,就轟動了神都。
人們震驚的,不是周處縱馬撞死了人,而是神都衙,竟然敢判處周家人死刑。
周處雖然不是周家嫡係,但在周家,地位也不低,神都丞這麼做,便是和周家結下了死仇。
他一個小小的六品官,直抗周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此事過後,或許連屁股底下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神都衙內。
周處被關不過一刻鐘,便有一位穿著官服的男子匆匆踏進衙門。
幾名捕快見到他,立刻躬身道:“見過都令大人。”
男人麵帶慍怒,問道:“張春呢?”
一名捕快伸手指了指,說道:“張大人在後衙。”
很快的,在後衙品茶的張春,便見到了自來到神都之後,隻是聽聞,從未見過的神都令。
在他之前,神都衙可有可無,就連其中的官員,都是由其他部司的官員兼任,平日裡不會來衙門,作為都丞,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神都令。
神都令斥責道:“你的人抓了周處,你還判處了他斬決?”
張春道:“周處酒後縱馬撞人,殺人逃竄,拒捕襲捕,本官判他斬決,有錯嗎?”
神都令咬牙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張春淡淡道:“本官不管他是什麼人,犯了律法,就要依律處置,上一個徇私枉法的,可是被陛下砍頭了……”
神都令解釋道:“本官的意思是,你不用判罰的這麼絕,撞死一名百姓,你可以先行收押,再慢慢審理……”
張春嘲諷問道:“先行收押,然後再拖時間,拖到百姓都忘記了這件事情,最後草草結案,你們神都衙以前,是不是都這麼玩的?”
神都令裝作沒有聽出張春的嘲諷之意,說道:“這樣對你,對我,對所有人都好……”
張春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本官做不到。”
神都令沉著臉,說道:“從現在開始,此案由本官全權接手,你不用再管了!”
張春聳了聳肩,說道:“你隨意,反正卷宗我已經遞到了刑部,隻等刑部批示了。”
神都令指著他,大怒道:“你……”
張春問道:“我怎麼了?”
“你前途沒有了!”
神都令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大步離開。
張春走到門外,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感慨道:“舒服!”
他站在院子裡,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看著李慕,問道:“你和內衛的梅大人很熟嗎?”
李慕點了點頭,說道:“還好。”
張春想了想,說道:“下次你見到她的時候,幫本官問問,陛下賞賜的宅子,能不能賣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