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應寧已經回到京區一天了。
從來沒有過的,她在這裡的一天卻像是沒回來一樣,消息全無。
黎淨不知道第幾次把手機喚亮,然後又關閉。
他閉了閉眼睛,泄憤的把腦袋靠向沙發上的皮質靠墊裡,脖子揚得修長,喉結空空滑動。
四下無人,連燈光都在保密似的安靜昏暗,空氣像是被凝固了。
黎淨終於、終於艱難的開始承認,他在等柳應寧的消息。
心情像是在等一條審判。
怎麼會這樣……不,他隻是為了等她過來找他糾纏他之後,就能義正嚴辭的拒絕她了,不用再把拒絕的話準備滿滿一胸口,不用像現在這樣時刻防備著她突然出現鬨什麼幺蛾子。
就在一天前他跟朋友打麻將的時候,因為他在朋友圈發的婚訊,而引起柳應寧宣告似的回應,他心裡得意的滋味現在還記得。
可在她發了那樣的一句話之後,竟然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作。
柳應寧是想怎麼樣,非要到他婚禮的那天才去現場搶婚?那樣才叫宣示主權嗎?
黎淨光潔的下頜繃緊了一下,像是狠狠咬了下後齒。
他在心裡忽然下決心跟自己說:隻要柳應寧主動來找他,哪怕在他結婚前一天,他都願意拿出點耐心聽她的道歉……心平氣和的跟她說幾句話,或許安慰她一下,雖然並不會影響結果。
但要真鬨到婚禮那天,柳應寧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畢竟三年前一走了之就是她的錯,讓他們倆之間就這麼尷尬的擱置了三年,冷暴力一冷就是三年。
她難道還以為他黎淨會翹首期盼的等她三年?
但這個“冷暴力”特指的是她出國,他們之間都清楚,要讓柳應寧做的到忍住不聯係他,隻有她遠在異國他鄉,身處在其他環境。
依柳應寧的性格,隻要跟他處在同一片天之下,不可能忍得住。
所以……她現在是在醞釀著什麼?
想來想去,黎淨越來越覺得柳應寧是在憋什麼大招,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
於是他迅速從沙發裡坐起身,用微信熟練找到柳應寧的頭像,打開對話框打字發送。
“回來了?”
-
柳應寧收到了黎淨的微信。
她禁不住冷笑了一聲。
這個對話框非常戲劇話的,跟這個人的上一條微信聊天記錄還是三年前的,沒什麼營養的日常對話,下一條“回來了”,時間線就一下跳到了三年之後。
三年的時間像是被濃縮起來,又像是被放大到極致。
柳應寧隨手翻了一下,三年前的聊天記錄完全保存完整,可見哪怕原主遠去到大洋彼岸,依然是放不下的,彆說刪除好友,連對話框都沒刪除過。
不過這已經是曆史了。
黎淨發來的三個字在柳應寧心裡連半點漣漪都沒激起來,而且柳應寧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於是直接手起刀落把對話框刪除了,多年的聊天記錄完全消失。
這樣一來她心情略微好了一丁點兒。
然後又嫌不夠,又去把黎淨從通訊錄裡翻出來,直接刪除了好友。
由此才簡短的爽了一下下,不過真正讓她糟心的事兒並不是這個。
韓文瑜還回來的那隻喜馬拉雅鉑金包被扔在二樓柳應寧臥室的地板上。
這包才是看了就糟心。
說真的,這包被韓文瑜用過,柳應寧已經不想要了,可架不住這玩意實在太貴,而且全球限量貨量極少,有多少愛馬仕家的vvvip求都求不來,二手出都有一大堆人搶著要價格還不止翻倍。
你說這麼好的東西,在恒溫室鎖著等升值多好,非要拿出來糟蹋,這下扔了暴殄天物留著看又犯惡心。
拿出去賣二手吧,雖然能變現不少,但這包擁有的人太少,誰還能不知道,全京區馬上就能開始流傳:柳應寧狼狽回國靠賣包為生。
柳應寧越看這包越覺得可惜。
喜馬拉雅皮的鉑金包啊,前世那就是柳應寧的終極目標之一啊,更彆說這隻還是鑽扣的,前世她連想都不敢想。